不觉时置正午,城墙上下的军士都被头顶的烈日烘烤着,一个个蔫了下去。
终于城下联军将领一声令下,冲车被推出了队伍,投石机又工作了起来,云梯也被抬了出来。
随着一声令下,前面的部队开始向前猛冲,六七十步的距离转瞬即至。
冲车开始冲撞咚咚咚着城门。云梯搭上了高高的城墙。投石机已停止了投石。
城墙之上的守军似乎已被吓破哩,一个个搭箭挽弓的手臂都在颤抖,射出的箭也歪歪斜斜,毫无准头。
云梯之上攀爬的军士很快就翻越了城墙,他们高举弯刀跃下城墙,却被眼前的景象吓撩不轻。
城墙上的兵道里整整齐齐排列着一排排手持长枪腰挂长剑的兵士。这些兵士杀气腾腾眼中还有毫不掩饰的讥讽。
跃下墙头的军士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被数杆长枪刺穿,倒在地上。
一个又一个的敌人自云梯跃下,他们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都是举着弯刀往下跳。
相比他们的动作,更相似的是他们的眼神,惊骇的瞳孔在身体被数枪刺穿后慢慢散开。
城下的联军看着源源不断翻越城墙的士兵,心中信心大增,再过不了多久,他们的人就会打开城门,到时他们一涌而入,西府城便是他们的了。
一刻钟过去了,又一刻钟过去了,冲车冲撞得城门摇摇欲坠,那些翻越城墙的士兵却似消失了一般。
联军主将莫名觉得不妙,却在这时,城门破了。洛沽联军的兵士欢呼雀跃,提着弯刀便往里冲。
冲到城内,眼前却是一片空旷,挡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废墟,地上满是被投石机抛出的石块砸塌的断壁残垣。
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军士往前冲,可前面却没了路,就在前面的军士翻越废墟之时,四面八方传来破风之声。
拥堵在城门内的兵士应声一片片倒下。士兵们开始慌乱的往后退,可城门外此时燃起了熊熊烈火。
城墙上还有人不断往下投掷火油罐子。城门内的射杀依然在继续。
有一个军官把弯刀指向城门旁通向城墙上的甬道,厉喝一声:“跟我杀上城墙!”
这军官在这支临时组建的联军里号召力着实不错,随着他一声令下,几百个兵士立马向甬道冲锋而去。
可甬道的台阶还未走几步,前面的路却被堵住了,而堵住他们向上的道路的是穿着和他们相同军服铠甲的死尸。
众人心内大惊,那些翻越城墙的同伴竟已被全数斩杀在此。
后有熊熊烈火,前面四面八方都是飞射而来的箭矢。
短短半刻钟时间,冲入城门的一万多军士已有大半倒地。有的士兵已被吓得疯了一般向后跑,直直跑入火中,眨眼间便成了火人。
城门之外雨点似的箭矢射下,未入城门的联军已没了半点先前攻城时的气势,丢盔卸甲而逃,稍微动作慢些的便被利箭射穿。
此时城墙之上不复原来稀稀拉拉几个守兵的可怜模样,而是黑压压一片尽是人头攒动。
联军疾速后退,可成功退出西府军弓箭射程的人不到一半,而入城门的一万多人和从云梯翻越城墙的几千人一个也没出来。
仗打到这个份上,联军统领也知此战已败,且他们再没有了攻城的机会,这种打法,定然是西府军回来了。
敌营之中,洛京和沽源的将领之间开始互相怪罪,五万联军经此一役只剩下两万多人,且军心已散,两国联军土崩瓦解。
西府军已回西府郡的消息和西府郡大败敌军的消息迅速传开,拖家带口迁徙的西府百姓奔走相告,就此打道回府。
朝堂之上,贺兰岩醭磷帕常看着朝中大臣争执不休。
韩远坤义正言辞的指摘着戚兵抗旨欺君谋逆之大罪,力主要将戚家满门斩首。
而以李煜为首的大臣却力主戚兵之罪该以其护城大功抵之。若不是戚兵带兵南下救援,西府郡早已落入敌国之手。
贺兰巡辉诤跷鞲郡那区区弹丸之地,他一门心思只想快些把隶王拿下。可西府军与隶王对峙近半年,还未打过祁山过去。王博和张玉加起来二十万军队,还未拿下区区红塔城。
最近坊间盛传隶王才是先帝册封的新皇。贺兰涯张之下曾下令严惩造谣之人,可这流言并未在武力压制中消散,反而越传越广。
因为他武力镇压,让很多保持中立的人认定了贺兰咽亲鲈粜男椤患浔车乩锎舐詈乩佳亡国之君者亦不在少数。
看着各执一词的大臣,贺兰研闹猩腾起一股怒火,他猛的一拍御案,朝堂上的争执之声停下。
贺兰涯抗庖躔旱纳哟蟮钪械闹诔家谎郏冷冷道:“戚兵造反,羽林卫亲去抓捕戚家之人,所有戚家人,在明日午时斩首!”
羽林卫统领领命而去,李煜等大沉心中皆是又沉又痛,李煜跪地,颤声道:“陛下,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戚将军一心护国,忠心可鉴,微臣以为将军南下救援有功无过。请陛下收回成命!”
贺兰芽醋爬铎献旖青咦欧杩竦男眼里杀意越来越浓。
就在贺兰严肟口下令治李煜的罪时,殷石均颤巍巍跪下,双手平伸作揖,古井无波道:“启禀陛下,微臣附议!”
贺兰岩溃心中暗骂这不识抬举的老东西。却见田肖老大人也跪下,拱手道:“启禀陛下,微臣附议。”
接着朝堂之上接二连三的有大臣跪下附议。
贺兰蚜骋醯靡岩滴出水来。他看着田肖,心中猜测着田家怕已知晓了田碧婕的死因,不然这老头为什么要跟自己作对?
田家自此被记在了贺兰研纳稀
韩远坤竭力和一群大臣争辩,段颉在一旁打着策应,还有一群被贺兰烟岚蔚募樨人恨不能上前跟跪在殿中的清流大人们撕打一通。
争争嚷嚷中,贺兰雅沙鋈挠林军回来了,御林军统领面色有些苍白,他躬身跪下,道:“启禀陛下,戚家两百多口人早已不知所踪,据微臣所查,戚家人陆陆续续出启临,去了陌山。”
贺兰盐叛裕咬牙道:“戚兵这是预谋已久啊,竟连家人都已转移。”
他看着跪在殿中的李煜殷、石均、田肖等人,玩味的笑道:“时至今日,李大人、殷大人、田大人是否还觉得戚兵无罪?”
殿中跪着的众人摇头叹息,皆以头点地,道:“微臣愚钝!”
贺兰押苁锹意,他开口问一旁太监,道:“若朕记得不错,这位戚将军的夫人是居阳书院傅君虞之女吧?”
殷石均为首的诸文臣心内皆道不好,一时竟无人出班回话。
贺兰哑沉硕悟谎郏道:“段爱卿,朕没有错吧?”
段颉苦着脸出班,踟蹰道:“陛下英明。”
殿中其他大臣看段颉的眼神这时彻底变了,以前还遮掩的鄙夷如今已变得赤裸裸。
段颉低着头回班,贺兰讶丛频风轻一笑,道:“如此,御林军,把傅君虞拿来!”
贺兰讯宰庞林军下令。顷刻之间殿中大臣不约而同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