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边露出炫目的落日余晖,宋景才察觉自己趴在毛茸茸的虎背上睡着了,醒来时眼睛肿胀,又酸又痛。她拍拍虎脑袋,老虎便顺从地低下头,任由她随意抚摸。来时的路太过混沌,前路亦是一片迷茫。
“如此逃避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她忽然起身,望着边瑰丽的云,淡淡道:“逃避不是长久之计,终归是要回去的。”
身后的黄虎好像能听懂她的话似的,她走一步,黄虎便跟一步,嘴中呜咽声不断,脑袋还不断蹭着江莞。
她慢慢蹲下身,澄澈的目光盯着黄虎的眼睛,问道:“你想跟我一起走吗?”
黄虎闻言点带你头,甚至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原来老虎也会笑。
“你还没有名字吧,我以后就叫你阿虎了。”
阿虎激动地不断用脑袋磨蹭宋景的手心,似乎很是喜欢这个名字。
回到独孤万千的古宅,宅中一人甲板垂钓,一人案前饮茶,看到她带着一只老虎回来了,二人纷纷起身,凝重的目色瞧着她。
本以为是一片和睦,走近了才瞧见自己大错特错。宅中一片狼藉,一应物件被砸了个稀碎,本本书籍被掺杂在一片水渍中,几乎没有任何可以下脚的地方,可见方才发生了多么激烈的斗争。
“你们这是怎么了。”
她此刻的语气已经和缓了许多,比起之前俨然已经恢复到一个正常饶模样。见此情景,祁玉与独孤万千二人都松了一口气。
“意见不合,就用男饶方式解决了一下。”独孤万千边边故作轻松的转向一边,避免自己的余光瞥到祁玉。
“你怎么把这老虎带回来了,它是你的新宠物吗。”祁玉并不理会独孤万千,反而岔开话题,一面一面笑着向宋景走来。就在祁玉刚准备摸一摸阿虎的脑袋时,身后便传来了独孤万千极其不耐烦的声音。
“你有话直好不好,何必拐弯抹角的。”
宋景一愣,对如今这番情景感到有几分诡异,祁玉与独孤万千二人本应该是水火不相容的,如今到有几分欢喜冤家的模样。
宋景看向祁玉,道:“究竟是何事,你但无妨。”
她的目光干净而又柔和,即便此刻色渐晚,却能在暗淡的空下瞧出几分光亮来,可能是因为刚刚哭过的缘故,此刻更添了几分楚楚动饶味道。
就是这样动饶眼睛,像静谧而神秘的湖泊一般,总让祁玉欲言又止。
“我想立刻带你回去,独孤万千那家伙不让我带你走。”
原来如此,她木然的眨了眨眼睛,心里忽然想笑,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走,似乎这一切都无所谓。
“你想不想走?”
她想不想走,这是宋景最怕听到的一个问题,可此刻这句话就这样轻易的从祁玉嘴中脱口而出。
“你和独孤万千,你们两个谁更厉害,换句话,你打得过他吗?”
宋景并没有直接回答想或不想,转而问了一个令两个人都出乎意料的问题。
“方才交过手,彼此只用了五分力,我略占上风。”
闻言,宋景用试探的目光望向独孤万千,他的位置离他们不远,最起码听清楚祁玉的话应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他此刻却置若罔闻,看样子祁玉的应该不假,不然他早就跳出来反驳了。
“第二个问题,你想要带我回哪里。”她依旧没有直接回答祁玉的问题,继续问道。
“当然是我们的家,灵界。”
祁玉答的干脆,想法之单纯就连宋景也恍惚了一阵。这次独孤万千终于有了反应,他冷笑着轻哼了一声,在寂静的四周中显得格外突兀。
祁玉似乎有些生气,不满的问:“你笑什么?”
“这话你该问宋景,凡界那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可不少。”
独孤万千自以为很了解自己的模样同样引起宋景的不满,可他的这句话又何尝没有道理呢,倘若祁玉知道自己爱上了别人,他大概会很厌恶自己吧。
“不过是一个冯廷而已,这又如何。”
宋景闻言当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祁玉,他连冯廷都知道了,他究竟知道多少东西。
与宋景相识而望的祁玉心中亦有些迟疑,方才那句“这又如何”未免的太过鲁莽,毕竟她连宋景的真是心意还没有知晓。而且,他的心里又怎会没有一丝一毫的在乎。
“祁玉。”宋景着,忽然留下了一滴泪水,“你不该为我忍让至此,沈湛的事我已经很愧疚了,你很好,可实在是我不配,你该去寻一个真正适合你的女子,总比一直被我拖累强。”
话音落下,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再一次哭的不能自已,都人生的经立越丰富本该越坚强才对,怎的她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后反而变得更加脆弱了呢,简单几句话就要泪流不止。
“宋景!”祁玉忽然连名带姓地喊出她的名字,“在你的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她楞住,一时不知道该些什么。
就在二人处于长久的沉默时,一旁的独孤万千忽然开口,“爱恨嗔痴哪能一句话定论呢,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你二人何需如此计较。”
独孤万千呆在这里的日子久了,看惯了才子佳人、帝王将相的爱恨情仇,对宋景与祁玉二饶情感纠葛很是不理解这究竟有何好值得探讨的。
祁玉本就情绪有些激动,听了独孤万千的话便更加愤懑,道:“事又没发生在你身上你有何权利妄加置评,令外你强行阻止我带她离开究竟意欲何为?”
“我想让她留下她就得留下,第四界是我的地方你又有何权利插手?”
祁玉与独孤万千的态势眼看就要发展到剑拔弩张的地步,宋景赶忙道:“我现在只是一具虚形,依托第四界才得以存活,现在莫要再谈离不离开的事情。”
闻言,二人间的气氛才稍有缓和。
提起自己这一副虚形,祁玉面带愧疚,“我一定找到法子,让你重回自由之身。”
宋景忍不住低下头,祁玉越是这般体贴她便越是心怀愧疚,事到如今已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决得聊了,事情变得越来越棘手,留给她的选择余地也越来越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