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盛唐皇宫戒备森严,御林军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更有隐世渡劫期高手坐镇,苍蝇都不能随意进出。
凌霄走在路上,上下抛着手中的灵剑果,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站成一排的禁卫军。
啧啧……盛唐男团,瞧瞧这胯,这腰……
绝了!
接引太监瞧见凌霄这般吊儿郎当的做派,内心腹诽也不足与人道,只想着这小仙姑长得这般漂亮,行事作风却这般——不羁。
凌霄和墨水阳就这么大大喇喇地进了皇帝的后院。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路墙高院深,虽然面积不小,却总让凌霄心生逼仄之感。
她向来觉得天地辽阔才是她的容身之所,从没想过有些人在四角方方的小院度过一生。
远远就瞧见御花园的亭子中站了四个人,其中三个自然就是昆仑派来探查“国师”底细的主角团了。
李轩辕换了身皇子衣服,蟒袍加身,金冠玉佩,削弱了几分凛然剑气,雍容富贵倒也别有一番味道。不过神色却是依旧很冷,看上去就不好亲近。
白秀秀和鱼灵机穿不惯宫中服饰,依旧是一袭道袍,在这金雕玉砌、富贵花丛中倒显得飘逸出尘了些。
另一人身材颀长,一袭黑金蟒袍,尽管只是一个背影,也让人觉得气度不凡,想来,也是什么皇子。
“凌霄前辈!”白秀秀瞧见凌霄,一双含水杏眼瞪的老大,满是惊喜,小步跑来相迎,她声音娇软,道,“你们来的正好,今晚皇宫可有热闹瞧了。”
二人许久未见,白秀秀上来就抱住凌霄,凌霄也不推拒,乐得软玉温香在怀。
凌霄搂着白秀秀的小细腰,估摸着粗了一寸,看来皇宫伙食极好。
墨水阳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看开的样子。
……所以说真的没人注意我吗?
“我瞧着雕梁画栋、美人环伺,已然是很热闹了。”凌霄看见亭子外面随行伺候的宫女,各个亭亭玉立,妆容细致,比起御花园中尽态极妍的花朵儿也不遑多让。
修仙哪有凡间称帝来的痛快!李轩辕果然是非一般人。
龟龟尘就不说了,活了几百年,估计还是个童子身呢……
“我还是喜欢昆仑。”白秀秀眼睛眨巴眨巴的,两腮微微泛红,十分可爱,“这里规矩好多。”
“这你就不懂了。越有身份的人,越喜欢设规矩,这样才能显出他们的不凡。”凌霄这话说的满不在乎,也不管自己此时身处盛京皇宫,而不是昆仑妙妙峰。
李轩辕虽然知道妙妙峰这位向来如此,但他大哥难免多想,以为是什么讽刺之语,刚要开口解释,就见那背对着众人的男人转身,浅浅一笑。
“姑娘此话有理。”
男人嘴角挂着浅笑,气质温润如玉,同李轩辕站在一起,竟是同样一张脸。
“前辈是不是也觉得吃惊,轩辕师兄跟太子相差5岁呢!”白秀秀瞧见凌霄吃惊的样子,心下了然。
凌霄镇定神色,该说皇帝的基因比较强大吗……
“不过是随口胡诌的道理,太子殿下谬赞。”凌霄向来不喜欢跟笑吟吟的人打交道,墨水阳这种眯眼怪一个就够了,这种人心思重,一句话能有好几个意思,她向来不爱琢磨。
“姑娘倒是洒脱。”李衡宇摸摸鼻子,道,“今晚是长生宴,国师的长生果昨日刚刚送入宫中。”
“宴会水准堪比诞辰,只有天子近臣和皇亲国戚才有机会成为座上宾。”
凌霄跟墨水阳同时眉毛一挑,异口同声道:“长生果?”
自入盛京以来,一路上都是国师同长生果的传言,要说没有好奇心,那是不可能的。
国师这个人简直矛盾,在盛京百姓口中风评极好,但是看袁紫衣那样的人他都能用作属下,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确实是非常神奇的果子。”李衡宇笑道。
“我……本宫去看过母后和各宫娘娘们……确实重返青春。”李轩辕似乎有些不习惯自称本宫,表情看上去有些不自然。
“那国师可有修为?”墨水阳靠近李轩辕,在他身边小声问道。
使人重返青春的丹药不是没有,或许这国师是什么炼丹师,将丹药包装成长生果这个噱头也未可知。
李轩辕摇了摇头,神色郑重:“我试过身手,确实只是一普通老人。”
……
“还有,你离我远点,我恶心。”
原来墨水阳靠的太近,二人的肩膀都贴在一起。“嘤嘤嘤”的杀伤力暂时没有褪去,他还不是很想看见这个丢人师弟。
凌霄耳朵一动,将墨水阳同李轩辕的对话尽数收于耳中,那就是这果子神奇了?
“看来这长生宴,是非去不可了呢。”凌霄双眼微眯,娇声道,“就不知道我们这些山野中人,配不配参加长生宴了。”
“父皇说过,昆仑来人,要宾主尽欢才行。”李衡宇仿佛没有听出凌霄话语中的讽刺,依旧笑的如沐春风。
李轩辕倒是面露不虞,寻思着凌霄前辈为什么处处针对,简直像仇富一样……
白秀秀跟鱼灵机倒是单纯的读不懂气氛。
一个小太监匆匆赶来,附到李衡宇耳边低语几句,李衡宇便匆匆离开了。
想来是宴会准备的事情,这位太子事无巨细都要躬亲处理吧。
李轩辕刚要开口问为何凌霄刚才的行为是什么意思,就听那神色张扬的女子脸上沾染一丝落寞,她低声喃喃道:
“我听说,凡间皇帝一旦开始追求长生,这个国家就离灭亡不远了。”
长生果,长生宴……
这是何等强烈的渴望……
“天澜城瘟疫,盛唐多起少女失踪,盛京却是依旧笙歌,百姓便罢了,皇帝、天子近臣竟然只想着永葆青春和长生不老。”
“这里人人都风度不凡,形肖君子,可我却觉得不如京兆尹一个小官有温度。”
“李轩辕,你觉得这该是你盛唐李家的作风吗?”
李轩辕赫然,原来这么多日,他心中的异状竟在此处。
父亲依旧慈祥和善,长兄也依旧风度翩翩,可父亲不再日日伏案研究国事,而兄长,温柔笑容下总觉得隔着一层。
盛唐李家祖训,民贵君轻。
这一切仿佛都悄无生息地改变了……
多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