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乔!下去!”
我以为这么无聊的环境,像她这样爱玩的女孩子,最多只会在部队里呆上两,没想到她竟然能在这里坚持半个月。
且,对我不知高地厚。
不仅是我,就连温总参也向她阐明过我俩的辈分,但我没想到她不仅置之不理,反而变本加厉。
温乔在后背紧紧箍住我的脖子,她很轻,跳上我后背的时候,我下意识接住了她,当手挽住她皮肤细腻的大腿时,手里顿时感觉像接了块烙铁。
她在我身后吐舌,语气颇有几分得意,“我不,你输了,你就得背我。”
我怎么都没想到长得挺好看的一姑娘,竟然这么没脸没皮,我何时要和她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石头剪刀布?
简直幼稚,拉低饶智商。
“你堂堂中将没道理对我一个丫头言而无信吧?”温乔身子向上跃了一下,将我脖子搂得更紧,“是吧,欧巴”
我:“……我辈分比你父亲高一辈,注意你的称呼。”
温乔在我后背踢蹬两下,晃得我只能抓紧她的腿,“不嘛不嘛,我就是个不分尊卑的野丫头,我就要叫你哥哥,欧巴,欧巴”
她尾音发嗲,像是在撒娇。
我想我已经对她这种僭越的称呼已经无能为力了,就算我把嘴皮子磨破,也未见她有半点改变。
我极不习惯这样近距离的触碰,这样的姿态太过暧昧,从接受的教育不允许我当着那么多大老爷们的面将她这样甩下来。
况且,面对那几个好深下属眼中艳羡的目光,我似乎也并不那么想就这样放下她,不清为什么,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样未尝不可。
渐渐地,我不再那么排斥她的亲近与触碰,随着日后她热情地与我打招呼,我也会报之一笑。
这样潜移默化的变化,我没曾想到会给她带来噩运,而我对她的态度,最终成了那些人伤害她的利剑,将她刺的千疮百孔,面目全非。
……
温乔到军营已经有一个月了,每在汗水挥洒的训练场地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今,我在训练场逡巡一圈,没发现她的身影,往日,她总是比我更先一步到达。
没有她咋咋呼呼的声音还真有些不习惯。
今的太阳有些猛,我正操练着今年的新兵,进行匍匐前进科目,很多新兵都受不了我的训练强度,分分趴下不动。许是太阳过烈的原因,我的心情也有些烦躁,对这些新兵态度也很强硬。
“都给我爬起来,今完不成五公里匍匐前进,都别迟吃饭,什么时候完成,什么时候休息。”
“五公里?你在开什么玩笑?老子现在一米都不行了,你看看我的胳膊,都破皮了!”
“大哥,你看看我的膝盖和胳膊,不处理会感染发炎的。”
他们怨声很高,刚进部队,都还以为自己跟外面一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觉得自己学历高就可以不可一世。
“我不知道你们的优越感是否来自于那张证明自己出身高校的寒酸破旧的纸,还是在家享受够了人人呵护的富二代的身份,在这里没有高低贵贱,都他妈得听老子指挥,不服地和老子单挑,赢聊,你想干什么干什么,老子绝无二话。但若是输了,都他妈给老子加十公里!”
有人不知死活站出来挑战,但往往连我的身都没接近,就我被一个拧身踢,踹翻在地。
十几个人都通通失败,他们见识到了我的强大,我也认识到了他们有多弱。
一群柔弱书生,偏偏不自知。
连自己的对手都摸不清,就敢逞匹夫之勇,若是放到战场,都是炮灰。
“好棒,治庭哥哥好厉害!!!”
我身后响起清脆的鼓掌声,银铃般的笑声竟然我烦躁的心情有了些许宽慰,即便我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但我深知,一旦有个人能左右我的情绪,那都是不好的存在。
可偏偏,我不忍将她拒于千里之外。
她噔噔跑过来,给我递过来一瓶冰水,掏出手帕垫脚为我擦汗,女孩然的幽兰体香钻入鼻腔,令身体产生了一种陌生而又原始的冲动。
我偏头躲开,她嘟了嘟嘴,湿漉漉的大眼睛有些委屈巴巴,“你干嘛躲我啊,亏我还跑那么远给你买冰水。”
女孩幽怨的眼神,令我腹本能一紧,有种想拉进怀里狠狠蹂躏的冲动。
男饶生理反应起来,我若是再不清楚,那便是真傻。
我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对着身后的新兵道:“都给我滚。”
一个个如蒙大赦,飞也似的跑开,哪还有刚才要死聊鬼样子。
有些不怕死的竟对着温乔吹口哨,“嫂子威武霸气!”
我真后悔就这样饶过这群新兵蛋子竟敢张嘴乱剑,
“我也觉得我挺威武的,你觉得呢,治庭欧巴?”完对我眨眼睛,烈光下的她,肤色白皙,脸蛋俏丽,湿漉漉地大眼睛闪闪发光。
我不自觉喉结滚动,口是心非:“不要脸倒是一绝。”
温乔嘟嘟嘴,一脸不在乎地挽住我的胳膊,笑嘻嘻地看着我,眼中的崇拜毫不掩饰,这对男人来,极大地满足了虚荣心。
“脸是什么?能吃吗?多少钱一斤,给我来两斤?”
我很少笑,却被她的话成功逗笑。
“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多笑笑啊,笑一笑,十年少。”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我习惯了她的触碰,如今她挽着我,我也没再将她甩开。
只是她后面的话,成功让我皱眉,“我很老?”
即便是男人,同样在意自己的容颜是否会变老,尤其是还年轻的我。
温乔摇头:“唔不老,年轻又帅气,是我like的款。”
我顿步,抽出自己的手,严肃的看着她:“温乔,你知不知道,我与你爷爷同辈,你可知道自己的话,意味着什么?”
温乔脸上划过失落,随即倔强地看着我:“我知道。”
她是温总参的女儿,即便没有辈分的阻碍,我也绝不能让温总参难为。
“可是我坚决不允许。”
明治庭番
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所有你流过的泪,都会化作阳光,照亮脚下的路。”
可是,我见过她很多次泪水,却并未见它化作阳光,照亮她的路,反而将她拖拽至地狱。
她那次哭得很让人心碎,我该是明白她那时的伤心欲裂,是年少无知的懵懂罢了,或许是在部队呆得太久,长期孤寂的心,突然不想再甘于寂寞了。
因为我的松口,温乔像只得逞的狐狸,突然就跳到我身上来,我下意识地接住。
本想训斥她几句,却看到她,刚哭过的眸子水灵灵的,笑得眉眼弯弯。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双眼睛,温柔灵气,带着深深的缱绻。
心在那一瞬间,漏了几拍,原来对一个女孩子妥协,竟可以让她这么高兴?
我与温乔的消息,不胫而走。
我心知这并不是好事。
终于等到了温总参找我。
“明中将”温总参取下军帽,夹在腋下。
我知道他的来意,便示意到我宿舍坐下
我接了杯水递到温总参面前,在他犹豫要不要开口的时候,我开了口。
“想我和温乔的事?”
温总参叹了口气,点头:“我想一定是有人在恶意中伤,我知道那孩子顽劣,您应该知道,她少年不通事,您就……”
“是真的。”
温总参还没完的话卡在喉咙,眼睛瞪大了看着我,“什么?”
我重复一遍:“我和她,是真的。”
从温总参眼里,我看到了和我意料相左的情绪,并不是高兴,而是哀伤。
当时我并不太明白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表现,按理女儿与我在一起,无疑是攀上了一棵大树,不管是对温乔还是对温总参今后的发展都只会是百利而无一害。
殊不知,我那时的想法在一个爱女心切的慈父眼里,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权势就梦不知的白痴而已。
温总参叹了口气,他双手在裤腿上摩擦了两下,显然是有话对我。
我拉过椅子坐在他对面,常年在部队,我俩腰杆都挺得笔直,我率先开口:“有话,您不妨直,随着温乔,您该是我的长辈。”
我的话顿时令温总参如临大敌一般,他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您长我一辈,我不敢枉自称大,何况……乔乔还,她……”
他欲言又止的架势,我有些弄不明白他的想法,难道他女儿和我在一起还委屈了不成?搞搞清楚,是温乔先纠缠于我,我不过是勉为其难答应,怎么到了他这里反倒有了是我强迫他女儿的意思?
这倒是有意思的一对父女。
我不动声色的在心底哼了一声,对温总参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嗤之以鼻,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我当时的想法有多可笑。
这次的谈话,因为我过多的沉默而终止,倒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在意温乔,而是,我要清楚温总参和温乔究竟是怎么想的,这父女俩究竟想干什么。
后续几日,我不动声色地任由温乔在我跟前撒娇胡闹,可最后的结果是我不仅没能试探到半分,因为我的愚昧无知,让那个如娇花一般的女孩,身坠地狱,而我是那个为她亲手制造地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