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揽月虽作为公主,但她不是很关心国家大事,眼界小,见识少。
对于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她都是不太看重的,所以知道的也不算多。
如今听褚文琢这么一说,难道阴南之事还另有隐情?
偏生给她前世也不知道,那就是说两辈子的褚文琢都没有把事情跟熊颉说?而是选择隐瞒了下来。
或是熊颉知道了,她不知道而已。
那现在褚文琢这样子做,是为了什么?感激她吗?
揽月不由得想着。
她想到的理由只有这个,他看似虽不讨厌她了,那绝对算不上喜欢。
揽月真心道:“多谢褚大人手下留情!”
她就怕熊颉是已经知道了的,毕竟,留守阴南的是曹家的旁支,是曹家的后人。
褚文琢没有说,熊颉也顺其自然,留给曹家一点颜面,不至于让曹皇后在百官和天下人面前丢失了尊严。
或是为了揽月和熊瑞瑾,熊颉便这样做了。
褚文琢拢了拢袖子,道:“您客气了,微臣也没有做什么。”
揽月终于知道褚文琢为何要找她谈话了,这种话在宫中说很不合适,也只有在这样的地方,才能不让人发现,最为稳妥。
两人又客套了一番。
“那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揽月笑道。
“公主不准备尝尝此处的佳肴吗?既然来了,那不正好用了再走?还是您觉得与微臣一道,食难下咽?”褚文琢调侃道。
“或是说,是秋华姑娘看着我的这张脸,吃不下去?”他又开玩笑说。
正在对着揽月拼命使眼色的秋华不好意思低了头,声音低不可闻:“没有,没有!”
秋华觉得和褚文琢一个外男一同吃饭,实在是不好,况且她知道公主对褚文琢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是孤男寡女的,一切都难说呢!
她得保护好自家主子不是?
若是说看着褚文琢食不下咽,那定是不可能的。褚文琢生的好看,简直是秀色可餐!
揽月有些错愕,褚文琢见了她一惯是冷冰冰、高不可攀的,至于像现在这样开玩笑是没有过的。
但是褚文琢说的没错,出宫一趟也是不容易的。
她对秋华笑道:“无妨!”
同用一顿饭而已,能有什么事情呢,而别人又不知道!
揽月是无所谓的态度,秋华的紧张感也缓解了一些。
秋华正想站起来出外面守着,揽月说:“你也一起,就当是寻常人家,不要大惊小怪。”
要是她守在外面被人认出的可能性更大。
听了揽月的话,秋华又坐下了,不过还是有些拘束。
她始终是奴婢,不习惯和主子们一道。
若是单说秋华和揽月在一起,她当然没有不安忐忑,但是出褚文琢在场,那又另算了,她还没和男子一桌过。
这顿饭其实吃的很简单,没有多余的形式和花哨。
吃东西讲究食不言。
揽月安安静静吃着自己的,秋华有时候会帮忙布菜,褚文琢有几次想说些话,但是看着揽月一心一意吃东西又不好意思开口了。
除了筷子偶尔碰到碗碟,几乎没有声音。
吃完后,在门口分别。
揽月自然是跟褚文琢道谢了才走。
褚文琢停在原地,看着女子俏丽的背影渐渐走远,他似乎还有些回不了神。
三公主,的确是大有不同了,具体的,他又说不上来。但是他最近的注意力好像放在她身上了。
因为实在是很不同。
褚文琢一拍脑袋,他竟然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还没跟三公主说宫婢已经训练好了。
算了,下次再说吧!
天渐渐变得凉快了起来,基本上已经不用冰块了。
辛芷宫。
揽月让人把屋子里的冰块撤出去,景太后屋子里早就不冰块了,寒气久了也会变毒气,老人家身子受不住。
用过了午膳,揽月在窗户边看书。
熊颉给她的书虽是艰涩,但越是如此,便越发能考验她的耐心了。
揽月一天挑个时间看一些,发现也是能看下去一点。
熊瑞瑾不知道为何今日没有过来。
秋华从外面的走廊来了,提着一个食盒。
揽月侧眼就望见了她。
秋华进来,福身:“公主,三殿下不在宫中,据说是皇后娘娘请到茗霜宫去了。”
“去茗霜宫了?”
“是的。”
“也罢,东西就先留着,若是他过来再给他。”
“奴婢知道了。”秋华把东西一一放好。
揽月看着书就出了神,母后竟然叫了瑞瑾去,以前她几乎都不太注意到瑞瑾的,难道说是有什么事情?
她想着,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作罢。
等有空了她亲自问问就知道了。
揽月努力把精神集中在手中的书本上。
茗霜宫。
熊瑞瑾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宫婢,长相一般,但年纪都比他大。
母妃说,要让她们贴身伺候自己?
熊瑞瑾想到前几日发生的事情,下意识就想拒绝了:“母妃,儿臣身边有人,不用她们伺候的。”
万一那种尴尬的事情又发生过了,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父君说,君子不应当沉迷女色。
曹皇后笑盈盈道:“你身边没有一个贴身可心的人,母后我不放心。前几日的事情我也知道了,若是你身边有母后身边的人,也不会这样子。你放心,我是你的亲生母亲,我不会害你的。”
“可是……”
“没有可是,瑞瑾,我知道你也长大了,很多事情也明白了,但是周围的环境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多。母妃是为了你的将来考虑,你要知道,这事迟早会发生的。”
“像你那二哥熊诣辰,他早早就收了宫女,还有太子,也是由着亲生母亲做主的,你虽小,但早晚会用到。其她人母后不放心,你要知道母后的苦心才是。”
曹皇后面露忧愁:“揽月不懂事,你可要为母后争气。母后平常不亲近你们,就是担心害了你们。你是我生的,是嫡子,这国君的位置迟早会落在你身上,你知道吗?”
熊瑞瑾小脸满是惊讶,不可置信道:“那太子哥哥呢?他是父君选中的,我,我没有他有才干。”
他看太子哥哥就很好,母后为何还要他去抢呢?
“他再有才干,国君的位置也不是他的,这是你的,你的位置,你给我记住了。”曹皇后恨铁不成钢,气急败坏地说着。
她抓着熊瑞瑾的肩膀,看着他干净的眼眸:“这种话,以后我不想再听见了!你记住,你是这楚国未来的国君,这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熊瑞瑾被猛地摇晃了几下,被曹皇后的声音给吓到了,他从未看见过她如此失态。
他呆了一瞬,眼睛里尽是不解。
曹皇后看着呆呆的熊瑞瑾,忙收了声音,放柔道:“你只需记住,我这是为你好。”
“好了,我也累了,带着她们回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