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妃施施然离开。
曹皇后立即变了脸,脸上维持的笑容褪去,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曹皇后冷了脸向着身边的宫婢:“她去的时候你也不知道?”
这件事竟然没有人跟她汇报!
景太后的身子骨都那般了,她堂堂一个公主,还去守着,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传出去能好听?
外面准会传说,三公主守着太后娘娘殡天了。
总归是太不吉利了些。
宫婢平灵见曹皇后发怒,连忙跪了下来:“奴婢也是今天才知道,公主去那边,开始并无消息传来。”
她也是时时注意着的,可三公主时常去景太后哪里住一两个晚上也是有的,哪里知道,三公主竟然一直住着。
其实不算是消息不灵通,只是没有想到而已。
“不要给太后知道,找个时间让三公主过来,就说本宫有话与她说。”
“算了,过两天她要来请安,我到时再说。”曹皇后按着额头又说。
平灵轻声应下,她给曹皇后轻轻地捏着肩膀,眉眼低垂着,不敢胡乱说话。
主子是个严厉的,平灵作为宫婢也是很小心谨慎,害怕有做不周到的地方。
她伺候曹皇后许多年,外人都说曹皇后是个再和气不过的人,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可是只有她们知道,曹皇后是个对自己有多严格的人。
最是恪守礼法,最是恭顺贤淑。
在平时不会有一点逾越之举,但是在无人时,她又是个颇为冷酷的人。
总之,她们只需要本本分分做事就好,其余的事情不用多管。
熊佳璇正满脸不悦地从芷萝宫出来,扫过一眼看她的宫婢,脸上的表情立即收起来了。
再怎么不高兴,也不能让别人看见。
她走出了一段路,贴身宫婢文红文金才急急忙忙跟着跑出来。
熊佳璇放慢了脚步,显然是在等她们。
她是怕被别人看见。
文红文金气喘吁吁到了她的旁边:“公主。”
熊佳璇压低声音,没好气:“回宫。”
虽然知道主子生气了,但是娘娘的话也要带到,文红硬着头皮:“公主,娘娘是说那人不是个好选择,家族没落了,配不上您。”
“闭嘴,我的事情,由得你来说?”熊佳璇当即低声骂着,“就算是母妃,也不能做主!你们要记住,自己是谁的奴才!”
这话含有十足的威胁。
文红当即道:“奴婢知错,可是娘娘的话……”艾妃娘娘的话不能不听啊,二公主是主子倒还不要紧,她们做奴婢的,哪里敢违抗呢?
她的意思熊佳璇也知道了,也不故意为难她:“下不为例,要是再敢不经允许,把我的事情告诉母妃,仔细你们的皮!”
“奴婢知道。”她们一齐答道。
熊佳璇心里这才舒服了些,许是出了气,畅快了许多。
母妃才是无情,为了巩固哥哥的太子之位,恨不得让她卖身!她再怎么愚蠢,在这时候也要为自己打算了。
太子又怎样,即使将来坐上那个位置,她也不能牺牲自己的终生幸福去给他铺路。
亲哥哥又怎样,他才是理应护着她!
熊佳璇上了步辇,越想越觉得母妃偏袒哥哥,把哥哥当个宝,她呢,一个女儿家,难道就是不值钱的草?
她不会认命的!
熊佳璇想起前几天遇到布妃,那个女人说的话还令她记忆深刻。
熊诣辰是个不成器的,布妃求艾妃不成,转身求到了她这里。
若是她好好利用,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熊佳璇想通了,偏头去问文红:“听说布妃娘娘今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文红答是。
主子这是又要什么?
艾妃娘娘的话虽不中听,但是毕竟是亲生的。
文红看那妖妖娆娆的布妃就觉得不舒服。
熊佳璇勾起嘴角。顺手指了一个方向:“往这边走,我想转转。”
太监们听从掉了个方向。
文红心头一跳,那不就是往曹皇后所在的茗霜宫方向。
二公主这是要……
她不敢再想下去,左右是不能跟艾妃娘娘说了,不然两边都得罪,受苦的是她们这些奴婢。
何苦来呢?
布妃一行人从茗霜宫出来后,火气很大,急匆匆就要回宫。
对面一抬步辇缓缓过来,布妃眯起了眼睛。
“娘娘,是二公主呢。”宫婢当即说。
布妃满是寒霜的脸突然变得满面春风,含着笑意,让太监们走得慢一些。
二公主来的真是时候,说不定还可以说活话再走呢。
熊佳璇也瞧见了布妃,眼中也露出了一抹笑意。
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两人抿唇一笑,似乎心有灵犀一般。
章华殿。
熊宸翔,熊诣辰,熊瑞瑾,熊兴宁四个皇子一起到了,而且还是整整齐齐地站着。
作为太子的熊宸翔站得笔直,做好了表率,后面的三位皇子有模有样。
熊颉看着熊宸翔点头,太子是有才能的,他不用担心,可是其余三位就差了些。
另外两个年纪小,可是熊诣辰是个大的,竟然还一问三不知,说干旱这事是上天决定的,他们只需听从就好。
这话听得熊颉火大。
即使上头安排好了,也往往有一线生机,被他说得像是走脱无路了一般。
他狠狠批了一顿,现在还在气头上。
看着自己这四个儿子,熊颉是恨铁不成钢。加起来还没有一个女儿管用。
揽月一个女子,她的提议都比他们几个好。要是个男人家,他还可以立为太子,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毫无选择。
熊颉见到这几个就头疼,挥挥手让人退下。
四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熊颉这是什么意思,但又不敢违抗,便行礼退出去了。
熊颉则闭了眼休息。
眼不见为净!
熊诣辰像是解放了一般,没有了在章华殿里面的畏畏缩缩,神气十足,简直像是重新活过来了。
他伸了个拦腰,堆笑朝着三个兄弟:“今儿我做东,咱们出去好好消遣消遣,如何啊太子哥哥?”
他去惯了烟花之地,又很是好色,几乎一露笑容便知道他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