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西斜,当天边的云彩被染成橘色的时候,何秀才收好戒尺和书卷宣布放学,一群学子顿时爆发出一股欢呼声,眼见着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时葭正在收拾东西,时年一蹦一跳的跑到时葭的跟前笑嘻嘻的说道:“姐姐,我跟哥哥去何书久的家里玩,姐姐你先回家好不好?”
时年的眼睛里都是期待,时坚也看了过来。
时葭无奈,只得点头对时坚道“照顾好弟弟,别打架。”
故作沉稳的时坚点头,眼中也有掩盖不住的欣喜。
时葭不知道他们要去玩什么,但是在何秀才家里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走了!”章临渊的声音插了进来,声音里有明显的不耐烦。
时葭“哦”了一声,飞快的将东西胡乱的塞进自己的小布袋里,匆忙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飞快的跟上已经出门的章临渊。
出门了还不忘跟何书画道个别“书画,我先走了,明天再找你玩。”
何书画摇摇头,无奈的地收拾自己的东西。无意间看到许家两姐妹居然还没走,要知道这两姐妹一向是放学比谁都跑的快的人,今天居然在先生走了还没走,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何书画皱了皱眉头,想起早上的时候这两姐妹还在和几个女孩子说些什么,心里不由得就有些怪怪的。
这真的是太反常了!
不过自己也没有什么证据,何书画也不好说什么,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学堂。
一路上何书画数着夕阳的步伐,踩着街道上的青石板往家里走,身后在看不见的地方,隐约有黑影时隐时现的跟着。
那些黑影,在何书画停下来的时候会停下来,在她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又跟上。走了许久,何书画终于发现些许不对劲起来。
今天的这条路是不是太过于安静了些?况且,这个时候她爹也应该会走这一条路回家的啊,怎么没有发现人呢?
日头越发的沉寂,天边的云彩颜色越发的瑰丽,连带着落下的余晖都带了一丝橘色。时葭拿着手中的书本,耳边是章临渊清冷低沉的声音,明明是一副很和谐画面,时葭却总有些心不在焉。
下一刻,一把戒尺毫不犹豫的落到时葭的头上,章临渊的声音不带一丝的起伏,冰冷冷的扎进时葭的耳朵中。
“白日依山尽,下一句是什么?”
时葭捧着书缩了缩肩膀,忍不住的将头埋到脖子里,眼睛却瞟着章临渊想要伸出小手去翻书。章临渊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手中的戒尺毫不怜惜的就落到时葭的手上,她白皙的手背顿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时葭缩回手,眼睛里顿时就有水雾出现,看起来莫名的有些可怜。
“怎么?不想听?”章临渊的格子本来就比较高,他在说话的时候又习惯性的抬高脖子,因此时葭只得仰着脖子看他,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就这样扑面而来。
“不是不想听。”时葭将头摇的飞快,再抬起头眼中就有了委屈。
她只是感觉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心神不灵而已,并不是不想听。
章临渊抬了抬眼睛,长而翘的睫毛在白皙的面颊上落上一层浅浅的阴影,浅褐色的眸子清亮而有冷淡,微缩的瞳孔里是时葭小小的影子。
“你回去吧!”章临渊放下戒尺,转身就往屋里走。
看着章临渊远去的背影,时葭拽着书卷的手微微有些发白。
心中那股强烈的不安最终在时葭踏出章家大门看到匆匆而来的何书久的时候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