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悲怆的眼神,苏茵至今记忆犹新。
两人是一夜之间被逼着成熟、逼着长大,只是这代价,却是如此之大。
“爹,大哥二哥说的不无道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爹爹这次摔断了腿,干脆趁此机会跟皇上请个恩典,从太医院退下来罢。”苏茵劝道。
“你这孩子,也跟着说胡话了,你爹在太医院劳累了一辈子,不就是为了替你们铺路吗,这贸然退下来,子女前程还不知道什么样呢,单说你的亲事,怕是也要大打折扣了。”苏母嗔道。
苏茵看了苏母一眼,她一辈子被苏父保护的很好,很多事情都是苏父一个人扛着,她不知道这时间险恶,心思简单,眼中也只有这一家五口。
苏茵看着苏父紧蹙的眉头,知道很多话,也是不方便让她知道的。
“娘,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酸黄瓜了。”
“好,我去给你做,顺便看看早膳好了没,今天怎么这么慢。”苏母半点没有怀疑,立马起身去了厨房。
“爹,我刚刚说的建议,也是希望你考虑考虑,爹爹在宫里当值这么多年,那条路都走了几百遍了,从来没出过状况,怎么巧不巧的,这个时候就惊马了呢?”
苏父眼中也在深思,他是当事人,他自然是最清楚当天的情况,后来那马也被送去检查了,只可惜并没有检查出什么,但是这件事,已经足以让他怀疑了。
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这般要对付他,若不是他命大,恐怕也难以捡回一条命。
一想到他如果就这么去了,孤儿寡母的,这一家子可怎么过啊。
这几天想想这些,苏父就寝食难安,连带着人也瘦了。
“如果是巧合也便罢了,如果是真有人要爹爹死,那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茵儿,我知道你一向心思通透,但是凡事也不该往那般坏处去想。”
“我知道,可是爹爹,如今新皇登记,太后权重,宫里实在是个是非之地,用不了几日,荣国公府的大姑娘和江北候府的表姑娘便要入宫为妃了,后宫里面争斗不休,实在是个是非之地啊。”
苏父一脸思索,俨然已经听进去了,在宫中做了这么多年太医,他最清楚个中滋味。
“的确如此,太医院有尹院正时时刻刻压我一头,这么多年心里实在是不服气,可是你母亲的话说的也不无道理,为父就怕误了你们兄妹三人的前程。”
若不是为了子女,为了苏家百年传承,这个太医院他是一天也不想待的。
“爹,说句不好听的,我跟哥哥们都是胸无大志之人,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
有了苏茵这句真心话,苏父也暗中下定了决心。
正巧这时,苏母也带着早膳回来了,父女俩便跳开了这个话题。
没过几日,苏父想通了之后,果断拟了辞表,送到了新皇那里,新皇念在他为宫里效力了大半生的份上,又恰巧赶上了龙心大悦的时机,便准了这份辞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