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薄先生端坐在书桌前,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撇了撇茶沫儿,不疾不徐地呷了一口。
这是走的攻心路线吗?
敌不动我不动?还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若是商场上的竞争对手,这些自然不在话下,但,对面是小兔子的爸爸,就……有些难了!
“咳咳,孟屿啊……”
薄先生端了三分钟,这诡异的气氛,他自己首先受不了了,真是不习惯做个反派!
“哎,叔叔,您说,”弱小可怜又卑微,鹌鹑孟总叮咚上线!
说?说什么来着?突然脑内一片空白,“好,先说说,你送的那两瓶白葡萄酒,拿回去!”
太贵了,舍不得喝,也喝不惯!
“叔叔不喜欢?那我下次买红葡萄酒!”
钢铁直男以为,未来老丈人是不喜欢白葡萄酒,也对,白葡萄酒口感清爽,酸度爽脆,喝不习惯也正常!
薄先生被噎了一下,重点是红葡萄酒白葡萄酒的问题吗?重点是贵!是钱!是毛爷爷!
“红葡萄酒也不用买,我喝不惯那烧钱的玩意儿!”
这下子够直白够明显了吗?
孟屿马上get到了重点,就是洋酒又贵又不好喝,所以他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那叔叔喜欢喝什么酒?”
这个人脸皮这么厚的吗?
算了,“我就岚坞的果酒喝喝就行了,你不用破费,喝酒的钱我还是有的。”
不对啊,人家老丈人不都是喜欢女婿买点好酒买点好烟的吗?怎么他家的就……?
(薄先生:谁是你老丈人?不要玷污我的名声!)
“对了,我听薄禾说你家里是做生意的?”
“是,在白蒲镇上开了个小店。”
小店?他家也有家旗袍店,倒也算是门当户对,只是这孟屿花钱也太大手大脚了,他那地产公司一年能挣多少钱?“那你呢?你那公司一年能赚多少?算了,你一年能赚多少?”
孟屿算是明白了,这老丈人是摸家底来了,他是多说一些好还是少说一点好?他是怕自己养不起小兔子?还是怕自己有钱会变坏?
有些难以捉摸呀,“叔叔,是这样的,我的收入其实跟公司的运营情况想挂钩的,平均下来,一年差不多百来万。”
年入一百万,这绝对是孟屿的保守说法,因为这个数据比较中规中矩,是一个正常家庭可以适当旅游购物,不至于结结巴巴,经济拮据。
“嗯,”这收入还行,养活他家囡囡没有太大问题,但是,“孟屿,你跟薄禾是奔着结婚去的吗?”
“叔叔,只要薄禾愿意,我立马可以去领证,”把她娶回家,是告白那一刻就开始盘算的事情!
“既然这样,我也跟你实话实说,你们现在谈恋爱,你想送什么给她,便宜也好贵也好,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我跟你阿姨,不需要那么贵重的礼物,你只要对薄禾好就行,”礼物不在于贵重,有这个心意就成了……
那天,看孟屿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他家门口,然后又连夜飞回德国,薄先生也想过,设身处地,他不知道能不能做到?所以,他对孟屿还算满意。
只是,孩子们的感情,首先需要自己经营,不应该太早把经济的往来牵涉到父母,尤其是贵重的礼物,万一哪一天,没有经营好,也能好聚好散,“我也是过来人,也知道你的心思,其实我和薄禾妈妈想要的不过是你能对她好,包容她罢了。”
“叔叔,我知道的。”这是薄先生第一次,这么语重心长地跟他说话,孟屿显然有些受宠若惊,他的小兔子,真的是全家的小宝贝呢,“我一定会像你一样对薄禾好的。”
“这就看你的表现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岚坞家的酒,他也一直托人去买大坛子的,可惜店家都是拒不售出,他知道若是自己亲自去,或许可以,但是……“你是怎么买到岚坞家这么一大缸的酒的?”
孟屿之前不告诉薄禾,也是想日后逗逗她,对于薄先生,他也没什么隐藏的必要,“不瞒叔叔说,其实岚坞是我父母开的,所以,以后叔叔的酒我真的可以承包了!”这个承诺,真的是可以无压力实现的。
“你妈妈姓林?”
没想到,兜兜转转,有些人终究还是相遇了。
“叔叔认识我妈妈?”
“很多年前,一面之缘。”那一面,他亲眼看着她,因为救一个闯红灯的小孩子,自己却不慎摔倒,是他送她去的医院,再后来,似乎听说那个孩子夭折了……“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孟屿应该是那个孩子的弟弟。
“没想到这么巧,叔叔有空可以去白蒲找他们喝喝小酒,聊聊天。”
这个社会向来都是熟人好办事,没想到薄禾的爸爸竟然还认识他妈妈,只是这字里行间,欲言又止,似乎关系又不是那么纯粹。
“也好!”这么多年,她应该也放下了吧?而且现在她有了孟屿这个儿子,而且岚坞酒卖的也不错,日子应该也不错!
这一次书房的密谈,可谓是将孟屿和薄先生之间的坚冰模式给破了。
车里,薄禾一手逗着圆嘟嘟,一边好奇她爸和孟屿到底说了些什么?
“你跟我爸都说了什么?”
好像双方都挺高兴,看样子没谈崩,倒是挺稀奇的。
“男人之间的秘密!”
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只是,“你竟然跟我也有秘密了!”跟她爸爸的秘密,她不知道也无妨,“行吧,你还是交代你给安安布置了什么任务?”
安安?跟她有什么关系?孟屿一脸茫然,求提示!
“就跟神仙水有关的任务,”这提示够明显吧,薄禾猜他肯定没有没有时间刷朋友圈。
“哦,就让她帮你挑了个包,”云淡风轻……
切,还不说实话,幸亏事先问了安安,不然铁定被他给骗了,“哼,不止吧?”虽是问句,却也笃定异常!
Emmmm……
孟屿傻眼了,应该怎么把请求孟璋破坏薄禾和馆长的饭局这么小肚鸡肠的事情,形容得冠冕堂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