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傅岳商量要请相熟的朋友吃饭。一是感谢他们在这次舆论战中对我们的帮助,二是想正式公布我们的关系。
说到帮助,我首先想到辰文,那晚她被花臂网管吓得花容失色的模样还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回宿舍换衣服,辰文正好在。听闻我要请辰文吃饭,一室友话里带着酸气,同辰文道:“看来还是你们关系好!”
我本来想请她们一起去的,不再计较她们之前对我那副态度,这句话让我望而却步。
辰文总是一副笑脸,笑着说:“都是相互的嘛!”
那室友似乎反思不到自己做的不对,又变作一副冷脸,嘴里嘟囔:“谁稀罕!”
原以为舆论反转,她们会为误会我而心存愧疚,我也一直在等,她们投之以桃,我将报之以李。
可那句嘟囔,声音不大不小,真像一根尖锐的刺,扎的我无处可逃。
我换好了衣服,辰文也下了床,知道今天有其他朋友,她还特意化了个美美的妆。
就快见到朋友,心情应该是美好的,可另外一室友却故作犹疑同我说:“席善,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回来呀!”
我瞧着她,还是从前那个人,从前我既不喜欢她,也从不讨厌她,可现在她变了,我也变了,我讨厌这样对我的她。
“是呀,你不知道吗?”我说,“你不知道也正常,整天关在你那个帘子里,你要是不说话,我都要以为宿舍里没你这个人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容易生气,我就是关心关心你,夜不归宿,谁知道你在哪里过了一夜?”
辰文拉着我,一边圆场:“好啦,好啦,时间差不多,我们该走了。”
“你要是有男朋友,也可以不想回来的时候就到他那里去歇一歇,毕竟他有俯瞰整条江景的房子,为人正派,从不会做出格的事!”
她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可以俯瞰江景的房子,一下子吃了瘪,翻了我好大一眼,阴着脸踢开旁边的凳子,转身走开。
我本不想说这么难听的话,她逼得我不得不说。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夜间变得这么敌对。
“刚才我的话是不是说重了?”我问辰文。
我们正走在楼道里,有同学过往,瞧着不是我们自己班的,她回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为什么?我想不明白,明明已经澄清了,她们怎么还阴阳怪气的?”
辰文笑了起来:“因为她们在嫉妒你啊!”
“嫉妒?”我不解,“我有什么好嫉妒的?”
“尤美,你想想,什么人物,她都喜欢的男生,是多么优秀,现在光明正大承认你是正宫,哪个女生不嫉妒你!”
我一时哑口无言,她又哈哈笑道:“你刚还说傅岳有可以俯瞰整条江景的房子,她真的要被你气死了!”
“我只是随后一说,当然谁让她先气我,我可没炫耀,毕竟也不是我的!”我打量着自己,有些不满,“再说,我有这么差吗?还配不上傅岳?”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她斜着眼嗤笑着看我。
“当然是真话,我很差吗?”幼儿园时我还是班花呢,怎么现在就配不上傅岳了。
“差嘛也不差,就是比起尤美,还差那么……”她比着手势,“这么一节,不,这么一节,应该是这么一节……”
她这一节换来换去,差距越来越大,气得我想打她:“到底哪一节,是不是故意的……”
我一追,她向前跑,疯疯闹闹,很快到达美食街的巷弄,我们在一处地方停下,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如意酒家!
这便是我们今天聚餐的地点。
人不多,但彼此相熟,气氛热闹。晓雅和谢之武,社长,我和辰文,傅岳,还有站在他身边的——徐明朗!
自从上次那件事,我们之间还没说过话,现在不免尴尬。
傅岳大概看出来我的迟疑,站起来说:“我请来的。”
“哦,哦。”正好大家还不认识辰文,为掩饰这尴尬,我忙把辰文推出来:“我的舍友,辰文。”
辰文不羞怯,很是大方的站出来跟大家打招呼:“大家好,我是辰文,很开心见到大家。”
气氛又开始活跃,酒菜上齐,傅岳说了一番感谢大家的话,大家碰了杯,傅岳给自己又倒上一杯,这第一杯,他站起来,竟先敬了坐他旁边的徐明朗。
“让贴主出面澄清的事多亏徐明朗,要不是他,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他朝众人说,说罢偏过身拍拍徐明朗的肩,笑了笑,“这杯我敬你,替席善谢谢你。”
我不敢抬头看徐明朗的表情,却忍不住朝他看去,傅岳遮住他一半的身子,他露出的一半脸上回着笑,淡淡的,甚至苍白的,什么话都没说,却很痛快的,举杯一饮而尽。
我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那晚我们在那个巷弄,他握起拳头狠狠砸到墙上,脸贴着墙,最后还哽咽起来:为什么不喜欢我?
现在我同傅岳一齐站着,他坐在我们身旁,我朝他吼出的那句:我不喜欢你!穿越时空,又回到我耳边。
我突然觉得对他不起,看着喜欢的人跟另一人在一起,应该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可傅岳已经说:“我们在一起了!”
附和着众人,大家举杯,异口同声:“恭喜、恭喜。”他嘴巴闭着,只喝了那杯象征着祝福的酒。
饭桌上晓雅活泼,带头逼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话题立马让饭桌更加热烈。社长说:“这回不能女士优先,得男生先说。”
我还从没问过傅岳这个问题,此刻好奇着,可徐明朗坐在旁边,心里总觉得有股力量抑制着我不能表现得过于热烈。
傅岳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社长晃了晃脑袋直摇头:“不可能,不能掖着藏着,不然要罚酒!”谢之武在晓雅的带动下变得活泼一些,也道:“对,罚酒!”
傅岳无奈地笑,转头看我,社长马上说:“一个个来,你说完就临席善说。”
“大概……”傅岳思索,“那次春游,跟她被困在山上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