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大人”秦大人仔细打量堂下跪着的金凤兮,久久不语直到旁边师爷提醒。
“啊?既然你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何必还要多言?不如拿出证据来。”
“大人,草民现如今没有证据。”她其实可以让医馆的人作证,但她也清楚无论医馆的人说实话还是假话都不会有人相信,毕竟他们本来就是一起的,既然说了没用何必多言?
“现如今没有答案?也就是说你承认了?”
“草民只说没证据,却并未承认。”
“哦?所以你打算如何做?”
眼见两人聊起来那大汉明显慌了,赶忙哭诉:“大人!!还请您为小人讨回公道!”
秦谋任终于将视线移向他道:“若真如你所说此事是她所为,本大人自会秉公执法替你讨还公道你且放心。”
“席枫锦,不知你可还有说辞?”
金凤兮轻摇头,倒也坦然:“并无,草民相信大人您自会还草民一个公道。”
她这话说的好听,如果秦谋任对她用刑就是屈打成招,秦谋任为了声誉自然不可能这么做,而金凤兮要的正是这样。
她现在手里没有证据这趟牢估计非坐不可,但她也不愿受皮肉苦,更不愿被屈打成招。
既然说再多都没用,不如想办法先稳住等着北冥羽找来证据。这次跟上次不同,上次她不能坐牢因为有沫儿等着她救,而这次一身轻松,即便暂时坐几天牢也没什么。
自从此事出现起她就隐约猜到绝对会出事,既然有人想针对自己又岂能简单闹一场了事!?
所有人包括秦谋任在内都没有想到,这个席大夫居然不为自己喊冤,从始至终淡定的好似根本与自己无关,她纯属就是旁观者一般。
没人明白金凤兮的想法,除了北冥羽。而北冥羽旁边的几人可急坏了,唯有北冥羽眼神愤怒却也非常坚定。
在府衙内暗处的秦紫汐微蹙起眉头,同样无法理解金凤兮这么做的目地。她自然不认为金凤兮已经放弃了挣扎。
她认识的那个人可不会那么快认输,想着深深看了眼跪在堂下的金凤兮,又看向人群里的北冥羽心底顿时清明不少:“看来你很相信他!”
她已经隐约猜测出对方的想法了,可让她想不到的是,这个人竟如此相信自己徒弟,也不怕北冥羽没办法救她出去。
又看了看远处默然站立的北冥羽,心底到放下不少。北冥羽的实力如何她虽然不太清楚,但既然他师父都相信,她自然也明白对方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自从回来之后秦紫汐就偷偷站在屏风后听着,只怕出什么问题,现在看来也用不着她了,想着便转身回自己房间去
秦谋任盯着毕恭毕敬的金凤兮,有种对方即使跪着也比自己高一头的压迫感。
“席枫锦,本大人说过绝不弄虚作假,如今本官将你暂时收押,只待真相大白,你可有话要说?”
金凤兮轻笑摇头,“草民并无话说,大人明察。”提着的心随秦谋任的话放下,既然秦谋任已经说了暂时收押,就一定不会对自己用刑,只要不用刑一切都好说。
现在唯一担心的是秦谋任会不会被买通?!至于北冥羽和医馆那边她半点不担心,对方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只要她不在医馆绝对没事。
北冥羽的办事能力不比她差,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看着大大咧咧,其能力到底有多少就连他这个做师父,一起生活好几年的人也不清楚。
那些人对付之所以成功她只因胜在猝不及防,既然如今已有了准备,就北冥羽的手段根本不可能出事。
想着不经意视线扫过北冥羽那边,刚好对方也在看向这边,两人视线交汇北冥羽不动声色点头,随即收回视线看向其他地方。
这里人多眼杂不适合交流,万一被有心人看到那也是一个麻烦。
众人的视线全在府衙内,无人看见还有一个金凤兮和北冥羽并不陌生,这里大多数人估计都算不上陌生的人,夹杂在人群最末尾眼底掺杂笑意看着她。
这人并未多待,在惊堂木落下时转身离开,来也好走也罢皆无人知道他的存在。
金凤兮被收押,那大汉被暂且放回家,这种结局早在意料之中倒也没多少人吃惊,那些人走时或感叹,或骂骂咧咧,但更多的人也为金凤兮担心不满。
他们明白如果没有那个被关押的人,估计他们这些人早就死了,哪里还有如今的他们。
虽然对于金凤兮不是很熟,出于恩情和当初金凤兮冒死救人的态度,他们心底并不认为这件事是金凤兮所为。
秦府庭院,秦谋任正喝着小酒赏花不远处走来一位身着白衣,样貌不俗的女子迈莲步朝他走来。
走到近前女子乖巧站在身后替秦谋任按肩膀,语气温柔乖巧:“父亲,你打算如何做?”
秦谋任本舒服的眯眼享受女儿的按摩,忽听莫名其妙来这么一句也不觉古怪,略疲惫的回答道:“身为父母官既然已经答应还他们一个公道,我自然绝不食言。”
“对了!紫汐你觉得他们谁在说谎?”
秦紫汐捏肩的手稍顿:“父亲何必问女儿,您也知道我不过小女儿家哪里明白官场上的那些事。”
“没错,你确实不懂官场上的事,但你懂得席枫锦的性格不是吗?”
自家父亲如此讲,她苦笑着找个石凳落座,语气带着几分挫败失落:“父亲何苦取笑女儿!我根本不懂那个人,她的心思太深虽说我与她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仍然看不透她这个人!”
“如此说来连你也没办法认定她是否在说谎?”
“对于有没有说谎这件事,女儿可以向您肯定她绝对没有。她这人虽然心思捉摸不透,为人倒正直我想父亲应该从上次那件事上可看出?”
秦谋任一手捋胡须,一手端茶杯严肃思考片刻,“你说的不错,席枫锦此人虽琢磨不透,可有一点我却跟你想法相同,她绝对不会做出这么低级的失误。”
“且先不说为人如何至少在医术方面的造诣不低,或者说比大多数大夫都要高出许多,绝对不会犯那么低级的错。”
听了秦谋任的话秦紫汐开心的想说什么,却被下一句话给打住:“紫汐无需高兴过早,我只说她的医术还不错,并不代表我认为此事和她无关,该查的还得查谁劝都没有用。”
这话让她终于安定下了心神,尴尬的低头不在言语。
见此秦谋任严肃的说道:“紫汐我希望你明白,不管如何哪怕席枫锦真被冤枉你和她也绝对不可能。父亲今日不怕告诉你,将来你找任何人都行唯独这个人想也别想,哪怕我死了也绝不同意。”
一番话让秦紫汐脸色大变,不是很理解的看向自己父亲,心底委屈嘴上也没了分寸:“为什么?难道父亲认为席枫锦不够好?还是你认为咱们罗城有几个人可与她比?”
没想到自己平日乖巧的女儿突然用这种质问的口吻对自己说话,秦谋任的板着脸呵道:“总而言之我把话放在这儿,你将来嫁给谁都行唯独席枫锦不行,此事没得商量!!”
“你说的没错席枫锦确实够好,正因如此我才不同意。我有直觉你若跟她在一起,将来必定没好日子过,那个人消停不了!”
从第一次见他心底就有这种感觉,这也正是为什么明明对方那么优秀,他却只想着让自己女儿远离的原因。
此时的秦紫汐已经冷静下来,虽说心里难受嘴上到乖巧:“父亲放心,女儿绝对不会看上她!!”
真的不会看上吗?既然不会为什么心那么难受!快速打消这个念头,起身施礼:“女儿还有事先行告退。”
“嗯,你去吧。”见秦紫汐走远秦谋任闭眼长叹:“唉!你说我该怎么做!?你也别怪父亲不留情面我说过那个人会害了你,父亲宁愿你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也绝对不能让你出事。”
在他的心里除了秦家,最重要的便只有这个女儿,无论如何他都无法亲眼看着自己唯一的独子出事。
秦紫汐离开秦谋任之后,并没有回自己闺房而是去厨房吩咐厨子做了几道小菜,亲自提着去牢房看望金凤兮。
半个时辰之后,当秦紫汐带着丫鬟走进牢房时,一眼看见金凤兮躺平呼呼大睡的场景。“好啊!本小姐原以为席大夫在牢里受了不少苦,没想到席大夫日子过得很滋润啊!”
熟悉的声音让金凤兮起身看去,温润的笑意仍挂在脸上仿佛根本不为坐牢担心,甚至过得还挺不错。
听秦紫汐如此说,她自然也打趣道:“是啊挺好的,毕竟在这里我睡觉倒也充足,就是一个人待着实在无聊,而且床板有些硬还挺扎睡着不怎么舒服。”
闻言丢给她一记白眼,无奈骂道:“就你事最多,你以为这儿是客栈,还是你家?不被打就挺好了嫌弃倒多。”
“啧!秦小姐这话就不对了,在下就顺嘴说句实话而已,更何况是秦小姐先问的。”
秦紫汐有那么一瞬愣住,她感觉的出来牢里那个人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些改变,当初的疏离少了许多。
虽然对方对所有人的态度都是温润,然而她却感受得到其中的疏离,那层无形薄膜虽看不见,却隔绝了任何人靠近。此时的这个人依然疏离,却没了当初那么不可靠近。
秦紫汐却不知道金凤兮之所以放下疏离,正是因为当初看到了她拉住沫儿的那一幕,那个时候金凤兮最害怕的就是沫儿冲上来将罪名揽在自己身上。
一担沫儿那么做此事势必不好处理,如果沫儿被抓估计没有现在这么轻松,所以她一直担心沫儿冲上来,以至于时不时关注沫儿身边的情况。
让金凤兮既感动又不解便是秦紫汐出手,正在她眼睁睁看着沫儿迈出一步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这个一直不怎么喜欢的女子出手拉住了沫儿。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她才终于放下心底对秦紫汐的芥蒂,认真接纳秦紫汐这位秦大小姐。
其实秦紫汐很好,虽然有些傲慢甚至无理取闹却也聪明伶俐,是个懂得大局为重的女子!
“秦小姐,你今日前来可是专程看望在下这个阶下囚?”
秦紫汐撇开视线不看她,出口的话依然傲慢不减:“哼,席大夫果然聪慧。没错本小姐今日前来正是来看望席大夫,不过本小姐并非来看你过得如何,而是来告诉你本小姐的话说到做到,当初说过等事情解决之后一定让你坐牢,如今你如愿自然得来看看,免得自己后悔。”
“那在下恭喜秦小姐达成心愿,虽然在下并非秦小姐亲自送入牢房,但好歹也如你所愿进来了地确事件值得高兴的事,确实该来看看。”她也不生气,甚至起身双手抱拳作揖恭喜秦紫汐。
“你!!席枫锦当真够不要脸,哼!祝你好自为之。”说罢随意放下手里食盒转身就走。
她本来还想问金凤兮有没有什么往外带的话,结果被又一次气得不轻,彻底打消了那个念头。
金凤兮见人走后,收起脸上的温和抬眼透过窗户看向外面。
现在外面情况她一概不知,医馆那边虽说不担心,可保不齐不会出什么意外,当然她相信北冥羽可以解决但是担心却也难免!
“唉!想不到当初没能坐牢,现如今身为大夫反而被抓入牢狱,看来我金凤兮命运坎坷啊!”
“算了,想那些做什么偶尔体验不同也挺有趣。”金凤兮苦笑着摇头,看了眼门口的食盒踱步走过去打开。
里面的菜很普通,她也不怕对方下毒拿起筷子夹起一只鸡腿啃了起来。“嗯!味道不错,看来这位秦小姐心底还挺好,就那张嘴有点毒,也不知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夫君管教。”
她边吃边唠叨,时不时想想外面可能发生的状况,手指抚上脖颈,那里原本挂着一枚铜钱,而如今枚铜钱却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