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凤兮知道这些的时候她是个什么心态呢?当时的她终于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不起眼,比起真正的能者来看她还是太嫩了!无论是祁天国皇帝,还是左将军,她自问如果自己真的跟这些人对上能有多少胜算?答案是她根本就没有胜算。
这两个人无论在头脑眼界方面早就超越了她这种没什么见识,只活了十几年二十年都不到的人,他们才是真正的强者,如果说当初她还有那个自信认为自己足够聪明,在来到祁天国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么聪明,她的眼界同样也没有人家高。
甚至就连江天医这个所谓的大夫都在她之上,金凤兮自然不会相信江天医真的有算命的本事,她所相信只能是江天医眼界要高过许多人,可对于未来看的比许多人都要远,而这个远的位置远远不是此时的她足可比拟。
她一直都清楚这个世界不缺能人,有能力的人多之又多根本就不是一个两个稀缺的人,所谓天才稀缺不过是那些没有遇见之人的话而已,若当真去发觉就会发现,有许许多多聪明人。
他们有些选择让自己的天才释放光芒,有些则选择默不作声让自己身上属于天才的光辉黯淡无光,默默地过着自己平凡的生活。这些人不在意所谓功成名利,他们只是想过好自己普普通通的平凡人生活,跟家人生活在一起不愁吃穿而已。
金凤兮还记得曾经有个人告诉过她,所谓开心不只有功成名利,知足常乐的人绝对不会谁过得差,或许他们生活没有大官贵族好,但他们的心够满足就是最大的快乐。
她很清楚这些话没有错,所谓快乐其实很简单,看你知足不知足而已,心里满足便会开开心心过完这一生,心中不满意的人做什么都不会开心。
那个人也说过,她是个容易满足的人,也是个不容易满足的人,她跟别人不同,想要的不多或许任何人都能得到,唯独她得不到!
金凤兮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而且她也知道对方没有说错,她确实很容易满足,身旁有家人陪伴,过着平凡且开心的生活她就知足了。
结果就是这么一个让所有人都认为简单无比的要求,她金凤兮却独独得不到,她已经没有家了,即使有家也不可能做到过着平凡生活。
如果父皇当真非要将皇位传给她,那她即使拒绝也无法拒绝。
或许有些人可以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然而她想要的的确不是那些别人向往的东西,她说向往的生活恰恰相反是别人想摆脱的平凡生活。
金凤兮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有老先生教她读书的时候,教过的第一句道理:不在其位不谋其职
老先生告诉过她,每个人都不知道旁人做那件事时的心情和艰辛,谁也别看着谁的生活好就认为那个人比自己轻松,大家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这条路走来的心酸只有自己品尝得到,旁人看到永远是那个风光无限的你。
当然可能看到的是落魄的那个你,眼睛看到不一定是全部,所以别去羡慕谁比自己所做的好,大家只是将那些努力藏起来了而已。
所以旁人觉着做皇帝很好的时候她默然不吭声,她没有必要多说什么,每个人的选择不同,有时候就算两个人一同在其位谋其职,由于心性的缘故想法也会不同。
在关乎到人心性这方面事情的时候,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或许书上说的很对,也可以根本就不对,只因书中那人说出这种话时候掺杂着自己的想法和见解。
哪怕那个人很聪明,他也不可能抓住所有人的心思,所以说那些大道理对于有些人有用,有些人却没什么用处
金凤兮平静喝着茶,旁边就坐着祁子睿,她见人半天没出声抬眼瞟去,忽然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忍不住竟然问道:“我们是不是认识?”
闻言祁子睿想都没想直接点头承认:“嗯,我们很熟啊,哪里是认识那么简单。”
金凤兮脸上黑线一根接着一根,他知道祁子睿所言的很熟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问题在于他们两人说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情好吧!她所说的认识跟他口中回答的认识就是两码事。她也懒得继续问,有时候说多了容易暴露自己,在不清楚对方将来会跟自己成为敌人,或朋友的时候最好保持沉默,能少暴露就少暴露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必要的事。
聪明的人有很多办法从只字片语组出许多信息,她如果刻意的说假话很大可能被发现,既然不能说过多假话,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沉默最为正确。
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可惜当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不是他们不想闭嘴而是各种外界因素让他们不得不开口搭腔。
就比如现在祁子睿见她似乎有微蹙眉,好奇的问道:“不对?席大夫所指的认识是说什么时候,难道咱们在这之前见过?”
“没有见过,我只是单纯觉得有点眼熟而已,可能跟曾经搭救过的病人很肖像吧。五皇子千万别误会,我可没有觉得你普通,我就是”
她就是什么?拿着堂堂皇子跟一个救治过的普通人比,她金凤兮怕不是想死吧!当真想自己命太长才会干出这种睿智的事来,她现在恨自己为什么喝水还说话,多嘴果然随时随地要不得!
她在心里对自己骂骂咧咧的时候,也在庆幸好在对面坐着的是祁子睿而非那个阴晴不定的太子祁子颖,她都不敢确定如果说这话的对象是祁子颖,她现在会是个什么下场。
祁子睿这个人虽然叫人捉摸不透,好在他不容易生气这件事却是真的,金凤兮也没法确定自己为何那么肯定,但她就是敢肯定祁子睿不会因为这点事生气。
果然,这个家伙非但不气恼,反倒笑眯眯的盯着她打趣道:“哦,原来在席大夫的眼里,我一个堂堂正正祁天国皇子就跟普通百姓一样?”
听到这话金凤兮刚想解释就听他接上嘀咕道:“但其实我觉得自己还不如那些普通人,你见过那个普通人有我这么穷困潦倒?”
金凤兮现在已经无语了,甚至她还没法反驳,因为他说的话好像还真就那么一回事,他要有钱怎么可能厚着脸皮来找自己蹭吃蹭喝?
“呵呵!”金凤兮现在已经不想说话了,她没法搞明白怎么好端端一个五皇子会穷成这样,更搞不懂他到底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成长的?为何与那些皇子的画风如此不同?
若非祁子睿确实跟祁天国皇帝长得很像,她都开始怀疑这丫是不是被谁给抱错了,简直比接头混子还臭不要脸。
呵呵过后,她沉思良久认为这样有点敷衍,便又加了一句:“我见过有脸的人中,五皇子您的脸最大。”
直接说不要脸多少有点不合适,而且她也无法张口说出那种话,想想便换了一个委婉的说词,当然其中表达的意思都一样。
她就想让这位五皇子知道,他的形象已经掉到跟小混混一个级别去了,让他以后注意点最好永远不要在蹭自己的吃喝。
想她金凤兮挣钱本就很艰难,结果这个家伙还天天来压榨她的辛苦血汗钱。若非金凤兮明确的知道自己压根儿跟这个家伙没有关系,估计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的罪过这个家伙了。
结果可好,祁子睿喝着茶乐呵的说:“能跟席大夫吃饭探讨一下我所不知道的东西,其实也很好。”
可是她不好成吗,从未见过如此叫人牙根痒痒,臭不要脸的人,而且对方还是个皇子!!
不知道为什么,总之金凤兮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根本起不到敬的心思,除了想翻白眼就是想跟她说一句论不要脸无人可及你半分
当然她也不得不承认,在祁子睿陪着她的这段时间其实很开心!如果没有个中的利益,其实交这个朋友也挺好。
可是金凤兮知道,她们的道路不同永远无法做朋友,如今报仇时没法做朋友,大仇得报后更没可能。
她还没有那个本事解除两个国家之间暗中的斗争,何况这种事情也并非谁一方说了算,祁子睿即便对她确实是真心,也绝对不及家国。
不说别人,就是她金凤兮本人也做不到抛弃家国为一个人。
其实金凤兮更希望祁天国将来的皇帝是面前这个人,而非祁子颖那种人。
她没法肯定如果让祁子颖当皇帝,他们金历国会成为什么样。
她如果想夺回金历国就必须得让金历国有很大损伤,如此一来重创两次的金历对旁人来说,简直就是一颗软柿子,而且在自己的计划过后,金凤兮不敢肯定他们会不会冒着彼此翻脸风险先合伙对付金历。
别人她无法肯定,就祁子颖的为人她当真没有十足的把握!
祁子颖的野心过大,而且懂得利用。在没有见到祁子颖的时候她还没有往这方面想,如今却不同。
在几次跟那个人接触之后,金凤兮越发觉得那个人当了祁天国皇帝之后,最先出事的十有八九是她们金历。
她如今在想,自己要不要跟眼前这个人在联手,让他成为这祁天国的皇帝。
金凤兮的想法很疯狂,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管都管到旁人家来了,她金凤兮还真够能耐!
“席大夫,你觉得我皇兄这个人怎么样?”
金凤兮愣住了,这已经是祁子睿第二次问她有关于祁子颖的问题,他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偏偏这么问自己。
“席大夫为何沉默?”
“哈哈,我不太明白五皇子的意思。”
“哦?为何席大夫一口咬定,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两人笑着互相对视,谁也不说话。他们在互相试探,就看谁能成为最后那个赢家。
两个人的赌局,不会有第三个人参与。金凤兮不太清楚他的意思,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他想说什么?
如果第一次金凤兮认为她只是随口一问,那么这次就绝对有问题。
关键到底有什么问题,她现在心里虚啊,猜不到的问题才最让人担忧。
茶水里白色的雾气蔓延扩散,直到茶杯里的茶水冷却不在有雾气蒸腾。
忽然金凤兮咧嘴一笑,端起冷却的茶一口饮尽:“我没接触过怎能清楚。”
说罢打着哈欠转身离开,她走的很慢,好似散步一般,只有金凤兮自己清楚她其实心里很着急,生怕祁子睿在问。
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在没清楚之前绝对不能回答。
好在祁子睿并没有多说,他就那么手指摩挲茶杯边缘笑容可掬的目送金凤兮离开,直到慢慢消失在街角处。
金凤兮离开之后就在街上转悠,她现在无法赶快回去,想来想去还是转悠着比较好。
结果没走多远迎面遇上另一个人,在见到那个人的瞬间,金凤兮想也没想便跟了上去。
她敢肯定那个人绝对是顾康,虽然她和顾康没有多少接触,但她却可以肯定那个蓝色衣服的人绝对是。
“顾捕头,他为什么会来祁天城?算了,先跟上去瞧瞧说不定还能打个招呼呢。”
顾康的出现是她没想到的,他明明在罗城做捕头怎么就突然来这儿了。
金凤兮一路跟着那个蓝色身影,可是跟了会人却不见了,就好似方才只是她自己的错觉。
“怎么突然不见了,难道”她的眼神寒光闪过,心道自己怕已经被发现了,便向后褪去。
如今的她谁都不会相信,唯有自己才能相信。
而且他总感觉这个顾康有问题,她怕对方跟金志成有关。
让金凤兮没想到,她居然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让她不由怀疑自己该不会想太多?
却不知,她刚走房顶便跳下来一人,那个人刚好就是她追着的顾康。
“唉!当真失策,本想着看看就走没想到既然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