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席大夫稍等,我这就去通报太子殿下。”站在太子殿正厅,金凤兮手里提着医药箱礼貌性微点头:“有劳。”
今日她来这里没有带着北冥羽,原本北冥羽确实打算跟来,结果太子府管家告诉她只能一个人来。
当时北冥羽就不乐意了,他起那么早就为金凤兮说的那句话,结果现在被人打搅也罢,结果对方还不让他跟着去,怎么着他北冥羽很让人嫌弃?
原本想同对方好好聊几句,结果被金凤兮给拦住只好作罢,虽然他知道金凤兮绝对没有危险,但这不代表他就放心金凤兮一人去。
好在他也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该闹,什么时候该沉默,如今这里并非月氏,他身为月氏国王爷在祁天国,好听点算个王爷,难听点什么都算不上,继续闹下去对金凤兮没有好处,即便心里气愤也得忍着。
最后金凤兮将手里那枚古铜币交给北冥羽,让他去找轩辕策。
在接过东西古铜币的一刻北冥羽就清楚金凤兮要带他去哪儿,原本没打算接着的手抬起将东西接入手中,再三叮嘱金凤兮有事找他后终于答应不在跟去。
金凤兮坐在上好紫檀木雕花椅上,侧边摆放着同样香气四溢的茶点,然而她并没有动那些吃食,所说心里确定祁子颖绝对不会下毒,该防备的终究要防备。
一担手里的茶杯端起,无论嗅没嗅到有毒她都必须得喝,只要放下可就不止中毒那么轻松了,中毒自己尚有办法暂且以内力压制半日,直到结束之后为自己解毒,暴露她却没办法。
昨日金凤兮来过太子府所以她很清楚这里有多少暗卫,别说她这种半吊子逃不出去,怕来个高手想安然逃出去都没可能。
一担让那些暗卫盯上被抓后果将无法想象,与其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端茶杯试看是否有毒,倒不如放着别动,她只要不动祁子颖最多认为她没胃口,却没有办法找出破绽。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她实在无聊便扭头打量这间屋子,单就这一间都够阔气,都快赶上皇宫了,看看这里在回想祁子睿,她发现可能自己真的有点没见识,本以为祁子睿哪儿就很大,如今看来哪里只能算还好。
看来祁子睿确实够穷,家都那么普通也难怪他到处找人蹭吃蹭喝。
正想着心事那官家自门口走进来,不好意思的道:“实在抱歉,太子殿下有点忙可能席大夫得多等等才行,若席大夫实在等不及也可以先吃些糕点慢慢等。”
这老管家话里分明有话,金凤兮倒也没说什么,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老管家见金凤兮没有多少情绪招呼一声便转身离开。
这人看似好说话,其实金凤兮很清楚他根本就看不起自己,那老管家说话时语气里带着的傲慢,眼底的不屑,高傲仰起头的模样,每一样都在说明这点。
她金凤兮又不是瞎子还能看不到?怕就算是个瞎子,金凤兮也能感受的出来。
至于祁子颖什么时候来她无所谓,对方刚才都说了指不定什么时候来肯定不会太早。
又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眼看着天都快黑了却仍不见人,她实在有些坐不住便起身背着手四处走动,步子迈的很漫好似闲散漫步。
正无聊就听外边在此传来脚步声,她也不在意故作未曾察觉一般继续渡步行走。
看似没人的屋子可不一定真的没有人,她敢肯定暗处绝地有人,她金凤兮可不想被人发觉有问题。
听脚步依然只有一个人,而那个脚步声绝对不是祁子颖,而是那个老管家。
祁子颖的脚步很轻,属于习武之人才会有的轻,只因他们需要去各种地方,为了不被察觉只好隐蔽行踪,叫旁人发现不了。
老管家虽然看似身体硬朗,实则岁数过大脚步絮乱,有些虚飘。
来人果然是那位管家,对方看似歉意的冲她笑:“席大夫,实在很抱歉,太子殿下他因陛下召见已经进宫了,所以可能得委屈席大夫明天再来。”
“好吧,既然太子殿下没空,那我便先行一步。”
金凤兮也不多说,道告一声便转身提着医药箱离开太子府。既然祁子颖铁了心不想让她为太子妃治病,那她何必要舔着脸多说呢。
其实金凤兮也不担心,她大可以晚上去治病,只要那位太子妃能好好活着,她就不会有危险。
所有的一切金凤兮已经安排妥当,其实她早就知道祁子颖不会让她好好治病,估计打算拖着直到太子妃断气,如此背锅的便是她,与祁子颖毫无关系。
正因为如此金凤兮才偷偷冒着危险大半夜找那位太子妃,却不知那位太子妃会不会配合。
“唉!愁啊!”走出太子府,金凤兮摇头叹气连连。
至于祁子颖到底有没有在府上,金凤兮虽然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对方故意不打算见自己这点是真的。
太子府书房内,老管家匆匆忙忙行至书房外,轻轻叩响木门,直到里边传来声音:“进来。”
“太子殿下”
管家推门而入,锤头小心翼翼的站在祁子颖不远处,直到祁子颖不耐搁了书问:“情况如何?”
“已经走了,什么都没有问也没有说。”
“嗯,她可有动过东西?”
这句话问的不是管家,管家闻言识趣的离开,走的时候将门口轻轻合上。
待老管家走后,书房内出现一名黑衣男人,单膝跪地冷冷的道:“没有动过,她只是安静坐着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动。”
“可有发现?”
“并未发现有问题,她哪儿都没去。”
祁子颖思索片刻挥挥手让暗卫离开,暗卫走后祁子颖实在没法继续看进去书,随手一丢起身双手背在身后。
“难道真是我担忧过度?席枫锦当真没有问题。”他瞧着旁边的荷花图,嘴角轻勾起冷笑道:“呵!!无所谓,不管有没有问题她都得陪那女人一起死,说不定下去还能互相认识认识。”
他已经做好完全准备,那个女人必须死,而金凤兮就是最好的那个炮灰
金凤兮回到客栈,尚未推开客栈的门手便顿住,双眼嘲讽的看着那扇门。
等她进去的时候,刚好瞧见祁子睿端着一杯茶细细品味,见到她后笑呵呵道:“呵呵,方才这里进过贼。”
金凤兮挑眉,同样笑呵呵的问:“哦,什么样的贼,难道是端庄温润身着白衣月牙袍的贼?那我倒很好奇这个贼为何不走,却还留在此地等着被抓。”
她自然清楚祁子睿没问题,至于那个所谓的贼金凤兮岂能不清楚是谁派来的人,她心里冷笑面上到没有多大变化。
金凤兮就是这样一个人,不动声色当她出手时其实早已在心里盘算好一切,就等时机成熟时出手将其拿下。
“哈哈,我不是那个贼你放心吧,虽然我很穷但也稍微有点羞耻之心,更何况席大夫好像没有多少东西值得我丢脸偷。”
“嗯,继续说啊,就这样没了?”
祁子睿往唇边递茶杯的手顿在半空中,尴尬的摸了摸鼻梁:“啊哈哈,席大夫我还能说什么,难道你不相信本皇子?”
旁人对皇子,太子这个称呼那是高贵,然而从祁子睿嘴里说出她只觉得一股调侃味,简直跟旁人天差地别。
金凤兮都不明白这个家伙怎么能集高贵,侠义,不要脸,小混混之气于一身!
“你到底为什会来我这儿?想要让我不怀疑也很简单,只要你不在这儿我就无法怀疑你。”
“”祁子睿无语,他发现自己好像没话可说。
斟酌半天词依然无话可说,他只能耸耸肩苦笑道:“所以我这是百口莫辩了?本皇子就不该好心待在这儿替你守东西,早知如此我应当悄然离开才对。”
“那你怎么不悄然离开?”
祁子睿被噎住,毫无形象可言的翻着白眼起身嚷嚷:“这天没法继续聊下去了,算了吧我离开。”
结果在他腿刚迈出去一条的时候又听金凤兮问:“你来找我所为何事,别告诉我单纯因为知道我这里有贼,想帮我看这。”
祁子睿背对着金凤兮笑,眼里划过一抹算计得逞:“果然席大夫一定会问。”
“那是,怎么能让五皇子失望,我自然得问。”
北冥羽斟酌再三,方才严肃的道:“我希望席大夫可以治好太子妃的病,无论用什么方法。”
金凤兮蹙眉,她虽然知道祁子睿有事来找自己,但是为什么他要跟自己这么说?如果他们争夺皇位,左将军之女活着对祁子睿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他应该更希望那个女人死才对。
似看出金凤兮的疑惑,他第一次冷笑:“呵,有些事完全没有席大夫想象中那么简单,祁子颖他这是想让我死啊。”
对此她并没有多少吃惊,但还是故作惊讶问道:“什么!!?五皇子同太子殿下兄弟之情那么好,太子殿下岂会害你。”
“行了,席大夫你这样装真的很好吗?我没有试探你,而是事实。”
“事实?那你总得说说什么样的事实吧,不然我岂能明白你所想。”
如今金凤兮反倒不着急,打着哈欠坐下不疾不徐的喝茶,她在等,等对方跟自己坦白,等对方给出好处。
两人很清楚彼此都在装傻,只看谁先忍不住破功。
这次最终破功的是祁子睿:“祁子颖跟我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你应该很清楚,他想要的只有皇位,而我无论有没有威胁都都除掉,因为他无法肯定我没有危险。祁子颖这个人跟我一起长大,他什么脾气秉性我怎能不知,如今他重点对付的人是祁子帟而我只不过顺带罢。”
“所以你就打算趁早准备。”
“没错,对于威胁到我的人,我又怎么能让他得逞。我虽然是个病秧子,但还不想这么快就死,所以为了自己的命只能对不起我那好兄弟。”
金凤兮轻笑,忍不住调侃:“呵呵,我还以为五皇子是一个单纯,对亲人多好的人,原来也不过如此。”
“好要因人而异,对于想要自己命的人还是算了吧,我实在没有那份命对他好。我希望席大夫与我一同治好太子妃的病,只要太子妃病情无恙咱们自然没事。”
“你为何认为只要太子妃没事咱们便安然无恙?难道说五皇子你知道些什么?”
祁子睿不答,笑眼盯着金凤兮许久,这才缓慢说道:“席大夫还要装多久,我都已经坦白了你就没打算互相坦白一二?至少应该建立起信任关系,否则岂非叫我心里不踏实。”
“你踏实不踏实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有说过跟你合作。”她在考虑对方说的话到底有多少真实性,她就这样一个人,无论任何事都没百分百确定才能考虑要还是不要接受,自然在报仇这方面似乎多少有点着急。
只见祁子睿掏出一块玉推到金凤兮面前,脸上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认真“这个东西可以吗?”
那块玉很特别,至少金凤兮长这么大以来还真没见过,圆融的玉佩正中央竟有条隐约可见的龙纹,那条龙虽小却栩栩如生,仔细盯着甚至有种它可能会一飞冲天冲出玉佩的错觉。
“我母妃留的东西,今日作为你我彼此信任的连接,你且放心只要有这块玉佩在我觉对不会说谎。”
然而金凤兮却没有动那块玉佩,她方才分明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不舍和悲痛,心里有疑问想问又怕唐突,思考再三终试探性问:“你母妃留的。”
“对,这块玉是我母妃尚人世的时候留给我的东西,所以我一直很宝贵,但我相信母妃若知晓我为了保自己的命才会将其暂时赠与她人,母妃定然不会怪罪与我。”
没有变化,祁子睿脸上的情绪除了拿出玉佩时的那点变化,在没有一点变化哪怕说这自己母妃的事时,也平静如常好似完全与自己无关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