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似乎因为这句话有些尴尬,没有黑瞳的眼睛随着头转向一旁,但是他依然将话说了出来“并不是因为不知道,而是因为那些人并非跟着我,他们不过通过调查得知罢了,我一个瞎子眼睛虽然无法瞧见,但我的耳朵天生比旁人灵敏,他们根本没有那个胆量跟在我身后。”
这人说的很骄傲,似乎对自己的耳朵很有信心,只是金凤兮当真会相信他所说的话吗?按照金凤兮的性格,若对方不属于自己她都无法信任,别说面前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哪怕祁子睿那种合作许久,江天医这个对她有恩情的人,她都不会完全百分百相信。
更别说眼前这个根本就不认识,甚至连对方姓甚名谁家居何处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呢。金凤兮的眼睛在对方身上打量,最后停留在对方的眼睛之上,她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对劲。
原本要与北冥羽互相对视的双眼收回,她觉得在不了解对方之前还是先别暴露太多微妙,万一这个人在演戏而外面那些刚好就是他找来演戏,让她相信的人,那她暴露太多便是给对方抓住自己把柄的机会,她金凤兮即便在傻也没有到那种程度。
“所以你说,这些人之中其实没有你认识的人?如果没有光靠打听消息他们自然不可能那么快就赶来,很明显你身边有奸细在通风报信。”
那人楞了一下,他似乎没有想到金凤兮会这样说,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我来的时候身边根本没人,而且我这个人天生冷淡,拒人千里之外他们不可能没事热脸贴冷屁股,大家都不是一般人,本就高傲又怎么可能没事搭讪没用还不好相处的我呢!”
“所以你没有朋友,这么些年都是一个人在独自生活?你的家人呢?”
那人闻言笑堪比哭还难看,轻笑着头道:“我生来便残废,因为这双眼睛所以自小便被人抛弃,后来还是我师父将我带回去抚养,只不过在我十二岁那年,师父因为一场病请不起大夫走了,后来我便一个人生活。着么些年头也早就习惯了,却不想得到希望说席大夫是位神医,我想着虽然江神医请不到,但是席大夫这里多少能碰一碰运气,毕竟我听闻席大夫好像为人挺随和。”
“随和不敢当,所谓神医更不敢当,我顶多治一小病而已,那种大问题我没办法。你恐怕不知道太后的事。”
那人又是一愣,好奇道:“太后?”
“对,前不久我帮太后治病最终没法子,差点小命不保还是师父出手救了我,所以你的病我恐怕无能为力,我的能力有限并不是师父,他老人家可治百病我却不行。”
这个人的眼疾她当真治不了吗?其实也未必,事实上像这种病情根本不算严重,即使没有江天医,靠她自己根本没那么难办,她无非不想帮来路不明的人罢了。
在两人聊天的时候,北冥羽便安静的待在窗户旁观察窗户底下的情况,他必须嘚时刻保持十二分的警惕,为了金凤兮安全,也为了自己的安全,在这整个偌大的祁天国要真出事根本不会有谁帮助他们,无论是祁子颖也好,亦或者那个跟金凤兮看似关系还行的祁子睿也罢在他看来都靠不住。
至于祁天国皇帝就更别想了,那个男人的狠心他看在眼里,感受在心里,自然知道对方不可能随意出手救一个落魄,什么都不是的前公主。
金凤兮的身份原本就很敏感,一个被追杀的前朝公主,他若不是认识金凤兮的父皇,估计早就将金凤兮送去金历国了,哪里还会容许她继续待在祁天国。
这种情况下祁天国皇帝绝对不会出手保护,甚至有可能反过来见情势不对将金凤兮给交出去。
这样还能落个情分,何乐而不为呢。
别说祁天国皇帝会这样做,即使换做他可能他也会这样做,因为唯有如此才可让国家更好。
“嗯,大家早点歇息吧,徒弟去帮这位买一间房,咱们不能亏待了客人。”
“好嘞。”北冥羽没有过多问什么,答应一声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待到北冥羽走后,两人便没了交谈互相安静的坐着,直到北冥羽回来。
将那人送走,北冥羽却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借着吃糕点的由头留了下来。
待到他走后北冥羽脸上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师父你当真相信这个人的话?我总感觉他出现的时间很不对劲,而且为什么他的出现会带来这么多人,然后顺理成章跟咱们混在一起。”
北冥羽的担心不无道理,也跟金凤兮自己的担心相同,他们都害怕对方有所图谋。
如今的金凤兮已然不比当初,当初没人知道她的身份而如今知道的人越来越多,危险也会逐渐增加,他们必须得小心在小心才行。
金凤兮看向门口的位置,哈哈大笑着道:“哈哈,你小子现在越来越谨慎了,我知道这样很好,但是相信我绝对没问题,你要知道这世间没有那么多坏人。”
北冥羽随着金凤兮的视线看去,眼底的冰冷骤然增长,他嘴角勾起语气却带着委屈与不甘心:“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动不动就怀疑谁。”
“嗯,北冥羽我清楚你身处那个位置对人有怀疑,但是你得知道咱们必须得为人和善,现在你身处外边没那么多黑暗算计。”
“唉!我也想这样啊,可在王宫时间过久,我当真没有办法做到无所谓的相信任何人。”
“这个以后慢慢改,但是现在我觉得这位挺好的,他无非想要自己的眼睛复明做个正常的人而已,你又何必那么多疑心。”
“行吧,既然如此那我去睡觉。”话虽如此说,两人的手却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字,内容与口中所说完全不同。
当金凤兮最后一个字写出时,北冥羽也刚好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