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露台坐会儿。”华可卿说。
“我去洗手间,有人要一起吗?”夏晴说。
“我也去。”方慎立马接上夏晴的话。
“那一会儿我们去露台找你。”夏晴对华可卿说完就和方慎走向洗手间的方向。
华可卿和权郁二人走向露台,到了露台华可卿把手中的酒杯放到圆桌上,自己则靠着栏杆欣赏远处的风景。
虽然权郁家和秦肃家都是在山上,但此山非彼山,相比于秦肃家露台上绿野丛生和夕阳璀璨的风景,权郁家则是可以俯瞰整个被无数路灯照亮的南谷市,华可卿索性趴在了栏杆上,现在晚上八点钟左右,因为太阳早早地退场,而月亮的光芒也只是凭着那强烈日光的折射,才发出那一点点的光亮,这光亮不足以照亮整颗地球。
华可卿忽然有感而发的觉得,自己就是那颗需要被照亮的月球,而张尧,就是她的太阳。只有张尧在身边时她才可以做到真正的放松,真正的做自己。要知道,一个自尊心看很重的人对另外一个人放下一身戒备,就等同于要士兵暂时放下枪一样。那是自我保护的权利,她却义无反顾的把这权利给予了张尧,华可卿是那种需要经常病态性自我怀疑的性格,她也会对每一个试图闯入她生命的人产生高度怀疑,然后深度揣测他们的目的。这是她天性使然,她也曾试图改变,但要一个人抗拒自己生理性的思维模式是极难的,这也是为什么连张尧这么优秀的男生的一次次告白,她都会选择逃避。
但这次不同,自从出国以后华可卿才开始了独居的生活,也就是因为这种独居的生活她才真正的明白了人为什么一定要抽出时间来和自己相处,这是人生必不可少的一环,只有试着和自己和解,剖析了自己一切行为和动机的成因,你才会成长,时常的自我反省是必要的。所以回到南谷市之后,张尧的再一次表白,华可卿才答应。她不仅清楚自己对张尧的感觉,也对张尧喜欢自己这个事莫名的自信。她对于事情的处理方式是那种先用逃避再面对的方法,这一点在秦肃和于奇年的那个事情上就很显而易见。
华可卿眼前山坡上初秋的落叶和孤傲独立的青草,由于没有照明的原因,所以它们无法被看出真实的颜色,要不是露台上那可以营造气氛的一点点灯光,恐怕华可卿连围栏都看不清楚,华可卿只好尽可能的向远处的南谷市望去。
她看得见城市里排列整齐红色车尾灯,那是一条市中心的繁华路段,每一天的下午四点到晚上九点,都会出现汽车拥堵的现象。她想象着司机们有的会不耐烦的抱怨着,有的早已经习惯了这日复一日的生活。
“你来了。”权郁好像在和什么人说着话。
华可卿撇过头看向来人,华可卿不认识这个男生,但却好像似曾相识,她凭着眼前这人的外型努力的回想。
在要求穿着正装的场合,男生似乎不太在乎规则但又让人挑不出毛病,他上身是黑色的衬衫,领口处的扣子却大敞四开,锁骨与勃颈处诱人的露在外面,下身深蓝色的直筒牛仔裤与脚上踩得黑色运动鞋却没有违和感,倒是他的短寸头显得叛逆极了。
“这是我弟,权夕。”权郁对华可卿介绍着。
“这是华可卿。”权郁又转头对权夕说。
华可卿这会儿才想明白,权夕这菱角分明的脸型轮廓和高耸的鼻梁骨,不就是权景文的样子吗?相比之下权郁修长秀气的颜一定遗传他母亲的更多了,兄弟二人多少有些相似,但个人风格却区分的强烈。
“你好。”权夕整个人窝在座位里说着伸出手。
“你好。”华可卿坐下礼貌的握了握。
“我不行了,喝不动了,”权夕抱怨着跟权郁说,“等会该你去应酬了吧。”
“我刚才看见有人扶着老爸上楼了。”权郁说。
“那我岂不是解放了。”权夕头晕的不行,只能把脑袋搭在椅背上说。
“不是吧,我还想和你爸请教请教呢。”华可卿觉得自己今天算是白来了,本来还想等权景文到第二宴会厅的。
“你不会真以为艺术交流会就是真的交流会吧?”权夕听到华可卿的话后瞬间清醒了不少。
“什么意思?”华可卿问。
“今晚这场合就是不停的和陌生人交换名片,然后在吹一吹自己最近的新作品有多牛,说是艺术交流会,但起码一半都是商人,总的来讲还不就是一种被高级包装的商业行为罢了。”权夕突然来了批判家的精神,“但是老爷子今晚还是有正事的,他不是打算私下授课来着吗?”权夕转过头问权郁。
“老爸吃饭的时候说了,收她为徒。”权郁忽然插话。
“那不是玩笑吗?”华可卿记得权景文那时候已经是稍显醉态了,她便没有当真。
“老爷子压根就不会开玩笑这个事。”权夕说。
“那我能上他的课吗?”华可卿激动的问。
“每个礼拜日在楼上,”权郁用食指朝天指了指,“到时我去你家接你。”
“虽然很感谢,但是既然我知道你家的位置了,那我可以自己来。”华可卿谢绝了权郁的帮助,她总不能理所应当的霸占权郁的时间,毕竟要有分寸的保持一些距离。
“好。”权郁没有再强求。
“到时你可别忘了穿旧衣服来,我俩都上过他的课,老爷子那涂料用的可是一般人的量。”权夕用手指了指自己和权郁,好心的提醒华可卿。
“好,我知道了。”华可卿迫不及待得想把好消息告诉夏晴。
这时不知为何室内开始人头攒动,露台上的人们也走了进去打算看个究竟。由于权郁和权夕是背对着室内坐着的,所以他们还没有发现异常,只有华可卿第一时间观察到了奇怪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