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TK狐疑的眼神看着她。
“我可没偷听你讲电话,”华可卿赶紧解释道,“我就是想问你这里的地址是什么,我朋友来找我。”
“你朋友听我的歌么?”TK说,“要是我的粉丝可不行。”
“我保证她绝对绝对不认识你。”华可卿说,“但我不敢保证她会被你的颜值给吸引,毕竟她比较花痴。”
“你这是打我个巴掌又给我个甜枣么。”TK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把地址告诉了华可卿,华可卿发送给了夏晴。
TK把房门完全打开,落入华可卿余光里的是一张超大型黑色的床,甚至连床品都是黑色的潮牌,房间黑色的墙上紧凑的挂着一幅又一幅画,风格也应有尽有,几乎占满了四面墙壁。华可卿的视线被一幅似曾相识的画面所吸引,那是她近几个月以来印象最深的一个画面了,它总是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反复的出现在她眼前,她可以说对这幅画深恶痛绝,就像张尧曾说过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她对这幅画就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她早已忘记她曾把这幅画送给了TK,也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挂在了自己的床头上,这让她浑身不适。
TK也看到了她视线停留在那幅画上许久。
“你不是现在又觉得这画好看想拿回去吧?”TK说。
“我看行,”华可卿说,“这画你还给我吧。”
“想都不要想。”TK说着就往外走,顺便想要关上门。
“我没想到你竟然给它挂床头上了啊!”华可卿突然有些警惕的说,“你不会是个变态吧?”
“对啊,我就是变态啊。”TK也破罐子破摔的说,“这画你送给我的时候难道没发现吗?”
“你……”华可卿被怼的一时间哑口无言,“我没心情和你犟嘴。”
“很明显你是犟不过我啊。”TK表情痞里痞气的。
华可卿不再理他,转身走回客厅。
“别忘了,你来是因为你还得给我家画画呢,赶紧放下你的那些儿女情长和我在艺术的海洋里徜徉。”TK一边跟着华可卿走一边在她身后说。
“我男朋友人都不见了,我不懂你怎么这么狠心啊,还让我放下儿女情长。”华可卿忿忿不平的说,“要不是你爸妈的儿女情长也没今天的你啊!”
“你男朋友丢了和我有什么关系?”TK的字里行间都带着嘲讽的语气,“我是雇你来帮我的房子作画的,又不是雇你给我演偶像连续剧来的。”
“行。”华可卿火气一下窜了上来,“那你就等着我的画吧!”
说完她就往门口走,TK赶紧走上前拦住华可卿。
“你也没看房子怎么画啊?”TK堵着门说。
“你这房子我看过了,没什么好看的。”华可卿不屑的说。
“那我要什么风格你也没问一问我,你这也太不用心了。”TK埋怨道。
“你可以通过短信的形式发送给我,我不想和你说太多的闲言碎语,再见。”华可卿说完就越过TK试图打开大门。
“哎,别走啊,”TK用手拉住华可卿的胳膊,“我家的小院儿你没看吧?我想要一幅绿色调的风景画挂在院子里,走,跟我去看。”
“我不去了,”华可卿甩开TK的手,“不就是绿色调的风景画么。”
“那你凭空画的要是我不满意怎么办?”TK双手插兜问。
“不满意我就改。”华可卿说。
“要是还不满意呢?”TK不依不饶的追问。
“那我再改,改到你满意为止总可以了吧?!”华可卿不耐烦的说。
“如果我还是不够满意呢?”TK坏笑道。
“那您就爱找谁画找谁画吧,反正我是不画了。”华可卿一点没惯着TK。
“我在艺术圈认识的人可不算少,你不怕得罪我之后没有生意做么?”TK说。
“你是在威胁我么?你这人够得寸进尺的。”华可卿冷笑了一声,“你肯定以为咱俩碰上了是我倒霉对吧?你以为把我的人物画放到你床头上挂着就对我这个人有所了解了?是什么让你判断出我值得被你威胁的?就因为我的个人原因让我柔弱的一面被你看到了,你就以为我和你遇到过的所有女孩都一样?我倒是要感谢你提醒我,你不是在搞艺术的圈子里认识很多人么?我记得你和权景文是朋友吧?干脆你就让他给你画好了。”
“你突然输出这么多话我有些不太适应,但我可以试着反驳你,毕竟这是我的专业。”TK并不觉得华可卿这一席话侵犯了他,这就像是他所热爱的说唱音乐里的battle一样,他要赢下这场辩论。
“洗耳恭听。”华可卿刚才的一番话说的有些激动,让她浑身燥热起来,她脱下了身上的大衣随手丢在了地上。
“首先你的男朋友我猜他应该成年了吧?”TK问。
“废话。”华可卿懒得理他。
“虽然成年的男性可以为自己做任何的决定,但你的男朋友是一位昏迷中的成年男性。”TK有条有理的讲,“一个昏迷中的人几乎等同于一个新生的婴幼儿,而这个时候只有生下他们的人是唯一能为他们能做决定的人。”
“如果他醒着,他一定会想让我替他做决定,而不是他爸妈。”华可卿辩解道。
“可人的一生就是在不停的接受着各种突发事件啊,或早或晚多多少少每个人都会遇到。我们区区的人类在之中能做的只是静静的看着,深深的把这些不开心的记忆放在心底最深处,把你们美好的经历刻在脑子里。一个人会某一天毫无原因突然拼了命出现在你的世界里,然后又忽然消失在你生命里。比如说我,我早就习惯了被人抛弃这种事情,我很熟悉这种感觉,我曾经对社交产生了极大的恐惧,那时我不喜欢认识新的人,这对我来说意味着痛苦的开始,从我看到那个人的第一眼时我就会想象他最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我,这太他妈悲观了,我挺恨那个时候的自己。”
“所以这就是你给自己用放荡不羁对待世界而找的借口?”华可卿虽然这么说,但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
“这样至少我不会变得像以前一样敏感,我知道这就是真正的我。”TK说着觉得有些口渴,他走到冰箱前开门拿出两罐啤酒,把一罐递给了华可卿,“所以我的意思是你静观其变岂不是更好。”
“‘静观其变’是’坐以待毙’比较好听的说法?”华可卿嘴上还在不服输的嘲讽着,但手上却接过了TK递过来的啤酒,或许她只是有些渴了。
“你这个女孩子还真的很凶啊,”TK不得不边感叹边解释道,“我讲的都是关于缘分,上帝让他离开你他就必须离开你,上帝让你能见到他你就必能见到他,你信我说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