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意点头,知道外婆肯定不会轻易相信这事,为了安外婆的心,便道:“外婆,你知道我如今跟着刘家做生意吧?”
苏氏闻言回道:“这事你小舅跟我说了,小意儿在帮着刘家酒楼收菜是吧?”
这事还是前几日孙景文回家的时候跟家里说的,刘通又给周意介绍了布庄的生意这事,孙景文上趟回家时还不知道,回县里后虽知道了,但他今个回家匆匆忙忙的,光顾着说俩小孩分家的事了,都忘了把这事跟自个爹娘说了。
周意点头道:“我现在不仅帮着刘家酒楼收菜,还帮刘大哥的姐夫家收土布,就是县里那个胡氏布庄,他们一月要一二百匹土布呢,这生意全交给我了。往后我每月至少能赚个十两八两的,就算明个粮食的生意咱做不成,我先问胡氏布庄预支些银子应当也没啥问题,所以外婆不用担心银钱的事。”
苏氏瞪大了眼睛,好半会才反应过来,跟周意确认道:“刘家小子还把这好事交给你干了呢?”
胡氏布庄苏氏也是知道的,不想竟是刘通姐夫家开的,而且胡氏布庄还交给她家丫头这样大一笔生意,估计也是看刘通面上才给的,这样刘通对她家俩孩子的恩情可算大了去了。
“是啊,外婆,所以你就不用操心银钱的问题了。”周意握了握苏氏的手道。
苏氏却还是有些担心,胡氏布庄看在刘通的面上给了自家外孙女这么大一笔生意,小外孙女才多大一点,能不能帮人干好啊?
当下便问起周意这桩生意她接回来是怎么干的,跟人做事得实实在在的才行,这样才对得起人家的好意。
苏氏问啥周意都一一答了,主要把功劳算到了王家人头上,说是王家在帮着她干活,大主意也都是王家人出的。
苏氏听小丫头还安排得有条有理的,再加上有大人帮忙,这才放下了心来,只是默默把刘通的恩情给记下了。
得知买地的事情这算是有着落了,苏氏才没这么犯愁了,加上今个跑路多,人有些乏,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周意见外婆和大哥都睡了,这才闭上了眼睛。
这段时间在周家时,她日日夜里都要修炼,但如今外婆跟她睡在一起,她只好跟着一起睡了。
周意这边睡得挺香,周家那边的人却是辗转反侧。
周德旺怎么想心里都不得劲,他昨个不是想得好好的,把这俩孩子分不出啥也不给的吗?咋孙家人一来,他就把银子给掏出去了呢?
他那个后悔啊,在杨约正家的时候,他就应该咬死不松口才对,为啥最后就同意了呢?他就不信那孙家人最后还真能去县衙告状去!
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银子都给人了,这钱肯定是打水漂了。
周德旺唉声叹气的,隔壁睡着的徐氏便没好气道:“你现在叹气有啥用?早前不是说好了啥也不给,结果孙家来人还没说几句话呢,就把你吓得没脾气了。”
周德旺也没好气回道:“你还说我呢?今个你没去咋地?你倒是能顶点事啊?”
徐氏腾得一下坐起身来,怒道:“我最后要说话不是你让我甭说了?你是当家的还是我是当家的?”
“我让你不说话你就不说话了?平日里咋没见你这么听话呢?再说了,你说话能顶个屁用?那孙家人还能把话给收回去咋地?你还真以为你多大的脸是吧?”周德旺也一掀被子,坐起身来跟徐氏吵。
“我没脸!你有脸!你有脸你倒是去跟人孙家能啊,就知道在家里能!”徐氏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周德旺那张模糊不清的黑脸。
……
周家大房屋里,正跟周大福闹别扭的杨氏,听得正屋那边吵起来了,不由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
“现在知道后悔了?后悔有啥用?还不是把银子白白送给那俩小兔崽子了?”
周大福叹了口气道:“行了,别说这事了,给都给了还咋弄,又不能再把银子给讨回来了。”
杨氏顿时立起眼睛:“你当我想说咋地?家里有多少银钱你心里没点数?这银子一给出去,我看你来年拿啥给大娃去县里念书!”
“那你说咋弄?咱大娃年纪还小,等个一两年再去县里不也不晚?”周大福有些烦躁道。
他何尝不心疼那些银子,但这银子都给人家了,他还能咋弄?
“等等等!若是咱家大娃以后考不中功名,那都怨你!”杨氏又气又委屈道。
“行行行,都怨我。”周大福又搂过杨氏哄道,“不过这银子虽给了他们,以后咱也不用供他们吃喝了,不也算个好事?”
杨氏冷笑一声:“呵,这还不如供他们吃喝呢,把他们供大了也不见得能使掉这么些银子。”
整整十六两呢!
周大福便掰扯着给杨氏算账:“那可不一定,吃喝不提,俩小孩在家不要交税咋地?那臭丫头还好点,大点能把她给嫁出去,二娃若一直在家,咱爹娘不得掏银钱给他娶媳妇回来?到时没得又要多养几口人,咋算咱这都不能亏了。”
杨氏听得这话,想想也有些道理,火气便消了一点。
但她还是惦记着自家孩子的事,便拧了一下周大福的胳膊道:“我不管,最迟后年开春,你得想法子让咱家大娃去县里念书!”
她还等着当秀才的娘呢,到时看谁家还敢瞧不起她!
总之啥事都没有她家大娃读书重要。
“是是是。”周大福忙安抚应道。
……
次日在杨家吃过早饭,周意、苏氏、周二娃和杨承德便一起乘坐马车去了县里。
许是因为觉得这事不靠谱,杨承德就自个去的,也没说让家里长工拉了板车一起去拉货,倒是为防万一在身上装了些银票。
百家粮铺里,马范守在铺子里望眼欲穿。
姐前个光说过两日再来铺子里寻他,可也没说具体啥时候来,他这可不吃过早饭,就急匆匆地赶到了铺子里候着了。
粮铺的掌柜也不知道小少爷为啥一早来了铺子,但人既然来了,他可不能怠慢了,于是搬了桌椅到大堂,又给小少爷准备了瓜果,好生侍候着。
马范便一边啃着西瓜,一边巴巴地看着外头。
正看着,便见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本以为是寻常客人,谁知下一瞬便见他日盼夜盼的人从马车上下来了。
当下把瓜往桌上一扔,拿湿布擦了擦手,快步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