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絮自己都觉得好笑,哈哈!她可真是会想。她这真的是草木皆兵了。幻想着傅长机有妻子有孩子就够了,居然还幻想他跟离凝……
织絮越想越觉得自己好笑。
可是,他们到底要说什么?离凝跟傅长机没有那么熟吧?他们不就是之前在上界见过一次吗?织絮越想越觉得纳闷。
现在他们两人走了这么久了,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们了。也没机会跟去偷听了。
织絮又在原地杵了好一会儿,才十分缓慢的朝床走去,她往床上一倒,就直接趴在了床上,头埋在被子里。
可是她百无聊赖的趴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傅长机回来。
他们到底是要说什么啊?说了这么久了。
织絮不禁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在上界是煎熬的等待,回了人界,还是煎熬的等待?
于是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棋局。
织絮身影一闪,就出现在了桌边。她低头看着那些黑白相间的棋子,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这么久了,傅长机这棋艺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这么七零八落的。
织絮转念一想,不过,自己跟自己下棋,确实是很难有长进了。自己的思路,自己是清清楚楚的。就看,想让谁赢了。
就像她之前自己跟自己下棋,想让黑棋赢,黑棋就赢了。
织絮伸手,将之前傅长机落下的那颗棋子拈了起来,然后她又把被那颗棋子碰得偏离了棋路的几颗子拨好了。
然后她又继续下了几步,原本七零八落的黑子,现在已经被她连了起来。
织絮看着这些棋子,突然勾了勾唇。这人生也跟这棋局一样,真是变化无常。
眼看着走投无路,偏偏就柳暗花明了。真是不走下去,永远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织絮盯着棋盘看了一会儿,就将手里拿着准备下的那颗子,丢进了一旁的棋篓中。已经没有再下下去的必要了。
既然傅长机这么久都不回来,那她也不想就这么等着了。去看看新宁吧!
织絮想着,身影一闪,就出现在了新宁的房间中。可是房间里并没有人。
现在是大白天的,新宁应该是忙去了吧?之前他不是说了他在做生意吗?这人界这么大,她就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新宁了。
织絮在桌边坐下,等了一会儿,新宁还是没回来,她就起身离开了。
她在这宫殿中转了一圈,发现这里就只有房屋还跟以前一样,除此之外,这里的树都长大了不少。
而且,现在,这里也变得跟上界差不多了,居然每隔不远,就有守卫了。
她在这亭台楼阁间走着,那些守卫都会十分尊敬的叫她一声,“神女!”
也不知道是傅长机还是新宁把这里变成这样的。
织絮走着走着,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姐姐?”这声音惊喜又惊讶。
织絮听到有人叫她,就停下了脚步。虽然她知道只有新宁才会叫她姐姐。可这声音,跟她印象中的新宁的声音不一样。这声音比新宁的声音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织絮转身,看到了两米来远的地方,立着一个一身白衣,玉树临风的贵公子。这白衣,就是她为这宫殿里的人准备的浮云图白袍。就连刚才的那些守卫,穿的也是有着这样图案的白色衣服。
一阵微风拂过,贵公子的衣摆在风中微微动了动。他的发丝,也被吹得在身后向旁边斜了斜。
织絮看着这个比她高出了一个头的翩翩公子,微微蹙了蹙眉,她可没有这么个弟弟啊!哥哥还差不多吧!
织絮还没来得及开口。
贵公子红着眼眶,声音有一丝颤抖的又出声了,“姐姐!”
织絮有点不太确定的指着贵公子,“你是……新宁?”
“嗯!”新宁点头,同时,他已经移步到了织絮跟前,他的眼眶也有点湿了,泛着点点亮光。
织絮有点不敢相信的笑出了声,她抬手比着新宁的身高,“你都长这么高了?”
新宁点头,也笑到,“嗯!姐姐,你都走了快十一年了。我当然长高了。”
织絮这才反应过来,是哦!十一年了,新宁长大了也是正常的。只是她还是不太适应,明明对于她而言,只是小离,对别人来说,却是久别。
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点不公平。她此时的心情,跟新宁应该是大不相同的吧?
她一点改变都没有,还是当初那个织絮。可新宁,早已经面目全非,不是曾经那个新宁了。
这个意气风发,玉树临风的公子,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需要她撑腰的孩子了。
“那这些年,你过得好吗?”织絮问到。其实她觉得她这个问题问得很多余,看新宁这样,自然是好的。而且就算不好,新宁也不会告诉她。他可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性格。
新宁点头,“嗯!很好。那姐姐,你呢?过得好吗?”
织絮点头,“当然好了。”她就打了一架,然后睡了几天。能不好么?
“我走了之后,你有没有又逞强去猎杀弑灵魔?”织絮盯着新宁,有点质问的感觉。
新宁摇了摇头,“没有了,你走了之后。每次猎杀弑灵魔,哥哥都一同去了。他把我们保护得很好。都是后来我觉得,我都能一击就击杀弑灵魔了,好说歹说了半天,哥哥才放心让我们独自去猎杀弑灵魔了。”
织絮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傅长机还是挺听她的话的。
织絮说完,环顾了周围一圈,“这些守卫,都是你安排的?”
新宁点头,“嗯!姐姐。你走了之后,有些人已经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他们就出去自立门派,现在已经形成了五大门脉了。这里也是五大门派之一,就需要一些守卫。”
“那这五大门派,都有猎杀弑灵魔吗?”
“嗯!我们五大门派有各自负责的区域。但是现在弑灵魔吸食灵魂的事已经很少发生了。”
织絮点了点头,“这就好。”而且,她现在能感受到新宁的灵力十分充沛,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了,要对付那些弑灵魔,完全就不费吹灰之力。
这次,他是没撒谎了,他这能力,确实能一击击杀普通的弑灵魔了。只要不是魔界的,他对付起来完全是没问题了。既然这样,那以后就不需要她再操心了。她这个弟弟,是真的长大了。
“姐姐,你这次怎么去了这么久啊?”新宁问到。
织絮笑了笑,“其实我也就回了上界十来天,是这人界的时间过得太快了。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
新宁愣了一会儿,才开口,“那姐姐,你还会回上界吗?还会一去就是这么久吗?”新宁问着,眼中蒙上了一沉薄雾,有点哀伤。
织絮摇了摇头,“不回了,以后我都要待在人界了。”她在上界已经是个死人了,除了人界,她已经无处可去了。
新宁阴沉的双眸一下子绽放光芒,“真的吗?”
新宁反应这么大,织絮都有些受宠若惊了,她不回上界,他就这么高兴?
织絮点头,“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新宁摇了摇头,“没有。”
同时他眼中绽放的光芒也消失了,他垂下了眸子,“我虽然知道你没有骗过我,只是,以后你要离开的时候,可以告诉我一声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
新宁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他低下了头,用十分低沉的声音继续说到,“我怕你,再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织絮愣了一下,举起手,摸了摸新宁的脑袋,笑到,“说什么呢?你怎么会不在呢?你不是一直都在这里么?”
织絮说完,就把手收了回来,她盯着新宁,调侃到,“难不成你也嫌弃这里,想出去自立门派了?”
新宁点了点头,笑到,“算是吧!”
织絮假装一脸严肃,“好小子,都开始嫌弃我了。”
新宁抱怨道,“还不是你,明明是你建立的这里,你却一直不在。连这山,你都没取个名字。”
听新宁这么说,织絮顿时也觉得她好像是有点懒散。可这还不是怪新宁跟傅长机太能干了,都不需要她操心什么。
织絮强词夺理,“取名字做什么?又不能当饭吃。”虽说她是不用吃饭,可对人族而言,饭很重要。不吃可是会饿死的。
新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织絮已经明显的感受到了新宁对她的嫌弃。不过,她也懒得再证实了。嫌弃就嫌弃吧!
于是她问到,“你给这山取名字了?”
新宁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当然。”
“那你取了什么名字?”
新宁铿锵有力的吐了三个字,“织姬山。”
织絮皱了皱眉头,“织鸡山?”
新宁肯定的点头,“对,就是织公主的山。”
“织公主是谁?”她还以为这山没有主人呢!没想到,原来她居然占了别人的山头。不过现在这里好好的,那新宁应该是跟这织公主交涉好了。
新宁笑了出来,“姐姐,就是你啊!这里不是你的山吗?姬是公主的意思。”
原来是织姬山啊!不是织鸡山。原来,新宁说的织姬是她。
织絮这才觉得这个名字还可以,她微微笑了笑,“新宁,你真是越来越能干了,取个名字都这么好听。”
新宁为难的笑了笑,“只是,姐姐,我把这里取名为织姬山之后。人们就把你称为织姬了,没有人再叫你神女了。”
“没关系,我更喜欢别人称呼我为织姬。”听别人叫了几万年的神女,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能听到不一样的叫法,也不错。
新宁点了点头,“那就好。”
织絮笑着,伸手拍了拍新宁的肩,“那以后这里就交给你了,我都不管了。”
新宁一脸惊讶的盯着织絮,“姐姐,你还是要回上界?”
“不是,以后我要跟傅长机去游山玩水了。”
新宁愣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哦!”
织絮笑到,“你放心吧!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像这次一样一走就这么久的。最多一个月,我就会回来看你一次。”
新宁点了点头,“嗯!”
“你们在聊什么呢?”傅长机的声音在织絮身后响了起来。
傅长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织絮的身侧,低头望着织絮微微笑了笑。
织絮扭头看着傅长机,也勾着嘴角,“就是聊聊这人界的事。”
织絮说着,环顾了四周,没有看到离凝的踪影。
“离凝呢?”织絮问。
“他走了,他说他要回去陪紫萝了。”傅长机回到。
织絮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好啊!”还说什么把她当妹妹,要来见证她成亲。结果现在还不是跑得人影都不见了。
看来,以前离凝跟紫萝在她的阻碍下,真是太压抑了。现在她这个障碍被解决了,他们就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腻在一起。
织絮想着,微微勾了勾嘴角。不过,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她也不亏欠谁。她最怕的就是亏欠别人了。人情债最是难还。
“那我们回去吧!这么多年没见了,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傅长机说到。
织絮点了点头,“好。”
她应完就看向了新宁,“新宁,那我们走了。”
新宁点头,微微笑到,“好的,姐姐。”
傅长机跟织絮身影一闪,就回到了织絮的房间。
织絮一眼就看到了桌上未完的残局。她不由自主的朝桌子走去,然后在桌边坐下了。
她跟离凝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傅长机正是一个人在这里下着棋。
那这些年,他是怎样度过的?难不成,他无事的时候,就是在这里自己跟自己下棋?这样的日子该有多难过?当初她只不过自己跟自己下了三天的棋,就感觉过了好多年似的。
“该你了。”
织絮还在愣愣的,傅长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织絮这才发现,眼前的棋盘上,那诸多的黑白棋子,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
现在只有棋盘的正中央,有一颗黑色的棋子。
织絮抬起头看着傅长机,傅长机面带微笑,又说了一句,“该你了。”
织絮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以前,她跟傅长机下棋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于她而言,并没有过去多久。她却觉得,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傅长机的这句“该你了”让她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织絮勾了勾嘴角,“好。”她应着,就拈起一颗白色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织絮望着傅长机,笑到,“现在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