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日前,我收到了顾启舟的信息,是这样说的——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谢谢你的喜欢,希望你去找更好的人。”
我盯着手机屏幕,像被抽走了魂一般不知所措。
那一刻,我无比淡定地放下手机,继续若无其事对着电脑敲商业计划书,敲着敲着,眼泪就下来了。
我还什么都没说,他便给我发了一张好人牌。
而我握着这张牌,无比难受。
三年前,某人主动找我讨教写作技巧,我还不知天高地厚地认真教了他好久。
所以,所以呢……
记得他高考的最后一天下午,我独自坐在古墙对面的猫咖里喝着柠檬茶,呆呆看着对面两对正在拍婚纱照的新人,焦灼着。
顾启舟在高考完的第二天,便是回来这样说的。
他说,抱歉让你等了那么久。谢谢你的喜欢——
此刻,担心,挂念,所做一切无不考虑着他的感受,顷刻间被他的一句话埋为乌有。
想不懂究竟是为什么。
我不懂,顾启洲此刻发出来的好人牌没有给我立场去解释我自己。
至少,我很清楚地感觉到,我在难受……一种无法挽回的难受……
强迫自己回到手头事情的正轨上。
四人任务的截止时间格外紧迫,队友不给力,拖到最后才临时匆匆提交上来模块材料。
不用说,质量烂到爆炸。
永远忘不了那天下午,在情绪快崩溃的边缘,一边擦眼泪,又气,又伤心。一边哭一边对烂到爆炸的材料一条条重新写。
我以为我走不出来,其实没有。
为什么?
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出现了——
期末考。
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强行拽出来复习,强行拒绝了一切网络社交,泡了整整三天图书馆。
整整三天,就是靠着书柜盯着书发呆,呆了一会儿就开始哭,哭完了,觉得好受些了,又看多几句话,还没看明白,又开始哭,如此反反复复。
至少,我得明白,挂科比失去一人来得严重得多,至少,现在是这样。孰轻孰重,我分的明白。
我还明白,再怎么痛苦,只要熬过去就好了。
话说的很容易,我的的确确做不到很潇洒。大夜晚的学校又下了场暴雨,淋着雨从图书馆回来,很委屈,受不住,很没有骨气地又打电话给顾启舟,说的支离破碎。
闺蜜最是懂我,说的一针见血:你就是不服气。
我当然不服气,声泪俱下地向他追讨这三年来的一切。
脾气一向细腻温和的顾启舟接了我的电话,一反常态的,他的语气很是冷静。
我或许无法想象,我也可以冷静到谈论这段痛苦就像是别人在经历着那样一条条去分析之中的利益关系,但我确实这样做了。
“忘了我吧,去找更好的人。”顾先生叹了口气,语气十分的陌生。
“我是那种,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会选择毁了它的人。”我看着眼前的黑暗,深深吸了口气。
对面沉默。
我轻轻道:“但是,对你,我不会这样做。”
仿佛听到电话那头轻微的抽气声,我又试图问:“忘了今天的事,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吧?”
对方没有回答,静了半晌。
他说道:“这样吧,如果,你找到了另一个人,不要告诉我,就给我发一个数字‘0’,或者是一个数字‘1’,再把我删了。”
“在那之前,如果你需要我”顿了顿,顾启舟的语气放缓了些:“如果你需要我,我一直都在。”
“我也同样。”我不甘示弱:“如果你需要我,我也一直都在。”
没有谁真正拥有过谁,只是顾启舟有顾启舟的浪漫,我有我的浪漫,彼此一较高下而已。
这个道理,我想了很久才明白。
这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他的高考成绩出来了。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所谓的分道扬镳,现在才是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