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1 / 1)囿鱼昼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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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倾有千万种疑惑,想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想问在西洲还好吗,想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可是都不及当看见她眼里的心疼,当听见她用怜惜的声音问他,那般的语气温柔得叫人只想落泪。白倾有再多不解这时也是什么都问不出口了。

那日马车里的沉默,还历历在目,他本已经绝望,决心不再有任何期盼。可眼下……只得愣住,一动都不敢动,怕是自己痛到有幻觉了,这样的凤天宁他明明知道他一辈子都等不到的,心里不住泛起苦涩,那些经年的委屈不堪也突然混着疼痛就争先恐后涌了上来,一时间,只觉得哪里都痛,身上痛,心里也痛,眼泪一颗连着一颗无声从眼角落下没入枕头,晕开一片。

凤天宁见他不说话只泪如雨下,心下叹口气,终是将人抱了起来小心翼翼拥入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她身上微冷,白倾却没想推开。

“莫哭,可是哪里难受?”

白倾不说话只是靠在她颈窝任眼泪横流……他以为这个人一辈子都不会为他心疼的。

他不说话凤天宁只能不停轻拍着他后背安抚,良久,等到他开口,却是答非所问。

她听见他说:“凤天宁,我哪里不好?你为什么不肯喜欢我?你为什么从来不看我?”他想问她很久了,他一直都想问,他哪里不如薛子染?

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喊自己的名字,第一次听他问这些问题,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没有了往日的疏离清冷,稍哑的嗓音里有三分傲气七分委屈还带着哭腔,凤天宁觉得心尖都在颤,不由得微微用力将他更贴向自己。

“你很好。”凤天宁真心说道。

“可你……”白倾终究说不出第二次。

凤天宁依旧轻轻拍着他的背,却没有再接话。

泪水不断涌出来根本擦不完,而白倾等不到回答终是强撑着从她怀里直起了身体,抬头倔强的望着近在眼前的人。

眼泪盈满他的眼眶,稍微的煽动都会落下一滴来。拥着他的人,抬起拇指抵在他绯红的眼角,轻柔摩挲,将溢出的泪水一点一点带走。

凤天宁在心底暗自投了降,她知道她心里原本就发着小芽,是她刻意压制,不肯放任。而却在如今面对梨花带雨分外脆弱的白倾时,功亏一篑,小芽破土而出,直往心头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白倾越是倔强,凤天宁心里便越是泛疼,叹自己明明想让他这一世幸福安乐,却偏偏又是自己将人折磨至此,何苦呢?

她自问不是个不敢担当的人,若白倾就是非自己不可,那自己又何妨就宠他一世护他一世。当升起了这样的念头,脑海的思绪似乎也愈发清晰。

“我说你很好,我没有不看你,没有不喜欢你。”

再开口,凤天宁一字一句,说的清楚直白,可白倾却不敢信了。

凤天宁瞧着傻了的人,一手握住白倾掌心,一手掌住他的后颈,让他与自己额头相对:“你看,现在我这眼里,可不都是你,只有你。”

“你……什么意思?”白倾被她突然的转变,冲得心神大乱,一时间眼泪流的又凶了。

当真是水做的,凤天宁无奈,忍不住亲了亲他绯红的眼角:“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怎么还哭呢,别哭了。不说这个了,先让我看看你的伤,伤到哪里了?”

半晌,才听到人回应:“没事,只是撞到了……陆太医说好好休息,不出一月就能痊愈。”

凤天宁不好强行去看,可只看他手臂露出来的青紫,一块一块触目惊心,就知道他身上有多严重,无论是谁,她定要她们付出代价。

“好,我不看,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白倾不回答手上握紧了她的衣角不肯松开,他不敢,他脑子太乱,理不清现在的状况,听不懂这人的意思,更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一颗心不安的发慌。

凤天宁笑着,将他放到床上:“那我不走,你睡吧。什么都别想,有什么我们明天再说。”

浑浑噩噩里,似乎有人轻轻拍着他哄着他,带着淡淡的安息香。

翌日。

等凤天宁忙完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已是天色将晚,她也没想到会到这个时候,想起心里记挂的那个人。还是当即决定先去一趟右相府再去找谢殊。而凤天宁的车辇停在了右相府门口,却没有立即下车,因为她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那人一身玄色劲装,侧立在门口挺拔如松,头发以青色发带全部束起显得人格外精神,眉目俊朗长身而立,背影挺直英姿勃然。

褚怀英,凤天宁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她。

“王爷……”见自家王爷迟迟未动,宝云小声喊道。

“走吧。”

凤天宁走下车辇,这时褚怀英也发现了她,连忙向她行礼:“参见王爷。”

“褚小将军免礼。”

从她的表情凤天宁知道,她也没想到会遇见自己吧。

而之前进门通报的家丁,回来刚要到门口请褚小将军进去,却又看见旁边立着的人,竟是安王殿下。脚下硬生生一个转弯,匆忙又折了回去,得赶紧去找相爷。

白念庭带着白泽与一众家仆急忙忙到门口:“下官参见安王殿下。”

“相爷请起,是本王突然来访,相爷不要介意才是。”凤天宁虚扶起白念庭。

“王爷哪里的话,是下官有失远迎。”又对着一旁的褚怀英:“褚小将军。”

褚怀英连忙回礼:“参见右相大人。”

等一行人终于在主厅落座,却是一时无话。

凤天宁端起面前的茶盏,浅浅饮了一口:“这君山银针本王记得老师是最爱的。”

白念庭也不知道如今这是个什么状况,只得先顺着她的话接:“是,母亲钟爱此茶,陛下每年也会赐下不少,难为陛下与王爷都一直记着。”

“今日……不知王爷今日来,所为何事?”

“听闻白倾他受伤了……”

“你可知道是谁动的手?”见她提起这个,白泽先忍不住了,抢先开口问道。

凤天宁点点头:“是有些眉目,至于具体的我还要去左相府一趟才能确定。”她看向白泽,目光笃定:“放心,这事交给我吧。”

听她这么说,白泽便点点头没再做声,她自然信她。

而一旁的褚怀英却突然道:“王爷要去左相府,可能带我一同去?”

凤天宁看着她有些惊讶:“你也是为此事来的?”

“是,我刚从瀚……林尚书那里看过林正君过来的,知道白公子也受了伤,有些不放心,就想过来看看。”

“劳小将军记挂,倾儿的伤已不妨事,太医说多休养休养就是了。”白念庭看了褚怀英一眼耐心道,心下叹气,论家世人品相貌前途,方方面面她自问这褚家小将军她其实还是满意的,可是偏偏倾儿他……目光往凤天宁的方向多望了一眼。

“林正君可还好?”凤天宁想起自己也还一直没时间去看看,只叫人送了些药材补品去了。

“伤得有些重,一日清醒不了几个时辰,好在已无性命之忧,太医也是说只能好好喝药慢慢养着。”

“她们的目标本就是林瀚舟,此事牵扯有些复杂。林尚书也会去左相府,褚小将军若是想知道,到时候去问问她吧。”凤天宁笑着婉拒,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至于林瀚舟,她相信她会有分寸的。

见她拒绝,褚怀英也不在意,点点头,没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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