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白叔先饮口茶定定心神。”甫一落座,苏瑾便沏了杯茶给白叔。
白叔亦知自己方才着实失态了。可是担忧着自家少爷,也无可奈何,如今抱着杯热茶暖在怀中,心倒也定了几分。
只是一双眼睛期期艾艾地瞧着几人,叫人好不心酸。
室中,萧洛正坐着细细品茶,见着白叔忽现还有几分意外。溯流连忙附其耳旁,轻声解释道。
萧洛眉头微舒。这事既算个坏消息,然若与那私铸铜币之徒相关的话,都也不算坏事。
神情淡淡地抿了口茶便坐着继续瞧了。他知道不必他开口,自然有人较他心急万分。
虽说苏瑾表面淡定,然毕竟是自己放了心底的阿兄,也是着急上火的,方见白叔心定便不由追问道:“白叔可否再说仔细点。你如何就确定了是阿兄失踪了,而不是他归京了,又或是出去散心游玩了?毕竟他前些日子心情也确是不好。”
白叔一听苏瑾不信便苦了脸:“哎哟哟,王公子,要没个把握我也不敢到你这儿瞎嚷嚷啊。
再说若是公子归京或是散心游玩,总会提前告诉老奴的呀,再不济,身旁跟着个饭桶,派人传句话也绝绝不是什么难事的。
可问题就是如今他与饭桶都许久未归,音讯全无,怎不会是出事了呢?”
也是,白叔确不是如此鲁莽之人。苏瑾不禁懊恼自己问了个傻问题。然这般一来,那白兄许是真出了什么事了。
“那白叔可知白兄出去那日是为何而出?亦或是前往何处?”苏瑾尽力让自己定下心神,尝试从白叔此处捋出些许蛛丝马迹。
问到这个,白叔更是后悔地险些落泪,连握着杯的手都不禁微微颤抖,哽咽道:“本来这些事老奴皆是要过问的,只那日老奴手头上事多,想着少爷方受了老爷他们那般为难,如今出去左右不过是为了散心罢了,晚些便会归来,老奴也就不去碍眼了。
没想到就这一次!这一次的疏忽,少爷便出事了,如今老奴便是想寻少爷也不知去何处寻了……都是老奴的错啊……老奴的错啊……”
话至最后,白叔更是泪水难抑地落下。那晶莹的泪珠滑过那一条条沟壑,衬得那脸庞好不沧桑。年愈半百的老人哭成这样,可想而知白正安在其心中是如何重要了。
苏瑾与溯流连忙劝慰。
见其哭声渐止,苏瑾递了张帕子给他。白叔接过帕子,微微拭过眼角方羞赧道:“失态了,失态了。”
见他缓过了劲儿,萧洛方出言问道:“怀疑你家少爷失踪后,你如何处理的?”
“这……”白叔一脸莫名瞧着萧洛,回道“自然报官啊。”
萧洛不由颔首。如此便对了。莫怪溯流他们出去晃荡了如此之久,贼人仍是无所动静。
想来便是与白叔报官有关。按这村中之人申请封山无果,可见这帮贼人必然有在朝官员照应。
而白正安如何,始终是那皇室宗亲。见着了皇帝还要喊声舅父之人。如今无故失踪,白叔又步步紧逼想来是吓得那些人不敢动手。
倘若无错,这般瞧着白正安失踪与那帮私铸铜币之徒息息相关。只是被白叔报官一唬,不知何时方能见着他们再次现身了。
“溯流,溯影收拾东西,明日回白府。”萧洛当即决定道。
溯流不解,却仍是与溯影入了房中筹备。苏瑾大惊,险些便要跟了进去,然不过片刻便劝住了自己按捺着性子等着。
要知道为了迁就溯影一个女生,他们三个男子共聚一屋。亏了吴大嫂与黄大嫂的木板与板凳,这般一搭便是两张简易的小床。
苏瑾也不至于与他们两人共睡一床,只是一些东西终究还是收在了自己包裹中,放在了床里头,若是被溯流翻出来那可就糟了。
苏瑾如今在这椅子上哪还坐得安?一颗心早已随着溯流入了房中,一双眼珠子不住地往里瞥。连白叔这边都不顾了。
白叔不似溯流溯影他们,如今便是傻了眼,直白问道:“萧掌柜为何如此?莫非连你也放弃了寻我家少爷?”
萧洛见着苏瑾眼神乱漂,不禁眉头微拧,片刻便又松下,给自己沏了杯茶定了定心,方解释道:“白叔一问三不知,在下认为不若我等去白府瞧瞧,兴许能寻到白兄欲往何处的些许线索,总不至于让这般无头苍蝇地胡乱寻吧?”
白叔汗颜:“是在下糊涂了。”
苏瑾瞧着两人再不多言,与萧洛找了个“去厨房瞧瞧。”的借口。
便连忙溜去房中与溯流说了自己的东西待他今夜自己回来收拾,见溯流不解地同意了,方跑去溯影那问了晚膳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