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镜子前的田生,不经意的摸了一下腮下,有些硬硬的肿块,心想:难道是咽喉发炎症)?严重了?哼,番薯啰(老家话)!沒什么事的,嗐操心。
“爸,再不快点等会就到中午了,”田妮看着墙上的指着十点半的大钟,开始有点担心时间太晚会不会看不到医生呢。
“嗯,好了好了,来啰!又不是有什么大病,急什么?”田生随后抹了一把发蜡往头上一梳,再往镜子上照一照,看着挺满意才愿意推开门走出了厕所。
“爸,你搞那么香干嘛?香晕死我了,”田妮取笑着说。
“你爸打扮得靓仔不好吗?”田生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心里却嘀咕着:我这样不是怕你难堪吗?(其实田生一直认为自己长得不帅,才把自己打扮好些让孩子脸上沾点光)
“好,好,我爸最靓仔就是了,”田妮忍着笑扶着田生正往门方向走去。
“这还差不多,”田生心里美滋滋的。
“哈哈…哈,”
田妮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没看到楼上有人下来呀,
“嘻嘻…”又是一声笑,
田妮往客厅床上的陈梅一看,
“呵呵…,妈,原来是你呀,”
这时候陈梅笑得连眼睛都咪成一条线,伸出那只会动的手朝向田妮…。
田妮见状赶紧握住母亲的手。
“哼,妈,你好坏呀!偷听我和爸的对话,”
“嘻嘻……,”陈梅又一阵笑,看得田生也哈哈大笑起来……。
“妈,我现在跟爸出去,等会回来跟你按摩。”
陈梅没有回应,只是眨了一下眼睛,象似在点头,又象不知道田妮在说什么话一样。
唉,也许脑梗塞太严重,让她似懂非懂的样子,就连田静有时候都搞不明白母亲是真明的还是假明白,但有一点能肯定的是母亲非常爱她们,因为一见到姐弟几个就会向着他们笑和招手。
……
田妮叫来了一辆出租车,费尽九牛二力好不容易才扶田生上了车到了医院,本来短短十分钟的路程却花了半小时以上在上车和下车之间的这个过程当中,这就是中风人的日常苦恼呀,这比正常人都要花更多时间在生活当中呢。
车驶进一条很宽敞,两边很多密密麻麻的商店,还有些超级大的商场(换田生的话说),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田生不经意的往窗外一看,
“咦,阿妮,这是哪里?我怎么不认识?”
“爸,你不认识了?这是四马路呀!”田妮咪咪一笑,
“啊……四马路?哎哟,都变得我认不出来了。”
田生心想:我这是有多久没出来这边转了,之从上次坐车也经过这里自己也没留意,也没问,现在回想以前就是一条小路,零零碎碎几家店而已,现在改变这么大了!”
汽车转过一个路口到了一条长长的海边,海边的另一边是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鱼船。
这时候会看到一些渔民从渔船上抬着一桶一桶的鱼往岸上走,正赶着去渔市场批发呢。
岸上是一条几米宽的道路,专门让人观赏海上景色,尤其是早上或傍晚,你能看到太阳的日出与日落,到了晚上你会看到长长的海岸线夜景非常壮观。
“咱们这个地方是养老的好地方,”车头上的司机插了一句。
“那是那是,”田妮回应着,
“只是…咱这地方物价高,找工作难,很难生存呀!”
“是呀,企业太少了,只要是地方官员问题,好采这两年又换了一班子,现在改变了不少了呢,”
“是的,我也听说了,但还是解决不了就业问题。”
“也是,……到了”司机停了下来。
“呵呵,这么快?”田生本想再看看海边的,
“大叔,白天这个时间不塞车就快了,”司机打开车门扶着田生走出车外。
……
“医生,我爸腮下怎么越来越肿了?”
田妮迫不及待的对着刚刚对田生做完检查的中年医生说,
只见医生脸色沉重,默默无语的在写报告,象似没听到田妮的话一样,
看得坐在诊段椅上的田生一脸蒙圈,心想:这医生难道比我还耳聋?又或者是装大牌?这……这看刚才样子不象呀?难道真耳聋了?
旁边的田妮再也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又再多问一次,但又是沉默不语,只是抬头看了田妮一下又低下头再写报告。
“嘟……嘟…嘟嘟,”钢笔写在纸上的不流利声这时响得特别清脆也特别让人忐忑不安……。
就连田妮的心跳几乎都能听到噗通噗通的跳…。
“…没……事,开点药就好了!拿完药过来找我,”医生还是脸色很沉重,
听到这句话父女俩喘了一口气,田妮接过药单带着田生走出诊室,安顿好田生再直奔药室,一边走着一边心里有些纳闷:这医生刚才的表现怎么那么吓人呢?但上一次不是这样的,这是为什么呢?难道……真的有什么吗?
带着疑惑单独来到医生诊室。
“医生,这药怎么吃呢?”田妮试探着医生,
“这药就照着药盒的说明吃就好了,咳…咳,”医生停顿了一下,
“他想吃什么想去哪玩,你尽能满足他,”
“啊,…”田妮头脑短路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医生,片刻之后才说:
“呵呵,平常我们都满足我爸呀,”田妮很蒙圈的看着医生,
“咦,我这话你还听不明白吗?”医生很严肃的看着她,
“呵呵,我是真的不明白,”田妮很不好意思小声地说。
“唉,你真是的…,”中年医生很生气地想说“你真够笨的”,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细思着又怕病人家属承受不了,要用什么方式说呢?
随后脱下眼镜擦了擦,一边心里衡量着:站在面前的这个女人少说也有四十岁左右吧,也应见惯世面了,我还是直说吧,毕竟她始终还是要面对的。
中年医生带上眼镜很严肃的看着田妮,
“我怀疑……他是…淋巴癌!”
“啊……,”这句话一出就象天崩地裂一样,让田妮良久说不出话来,片刻后才慢慢地回过神来,但此时红丝早已布满眶,就差里面的泪水掉下来,田妮强忍着,这嘴巴有些发抖且不听使唤,用尽了全力才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来:
“…医…生…,你会…不会…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