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是个怎样的人真的与我们无关啊!是白眼狼也好(对爸爸来说),不是白眼狼也好(对奶奶来说),我不想与他产生任何的联系了。
世上最绝情的不是你去找他吵个你对还是我对,争得面红耳赤,而是不想与他产生任何的因果交集和联系,彼此间隔绝为两个世界的人,对对方彻底地无视!
人在世中,却仿佛飘然世外,在这里,你看到我也仿佛没看到我,我看到你也仿佛没看到你。我们虽比邻而居,心却咫尺天涯!我们虽彼此见面,有时也会彼此寒暄,却永远没有任何的瓜葛和交集,无论善缘还是孽缘,我们都没有,因为我们彻底无缘了!
记得有句话怎么讲?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这句话形象地描述了奶奶、叔叔、姑姑这些所谓的直系血亲对我们的做法和态度。我们也作为世间的一份子,亲身见证者这句话所表达的残酷与无情。
所以,该来的就来吧!我们不惧怕苦难!该散的也散了吧!曾经的一个个善缘与孽缘!……
还是说说有趣的事情吧,不过这里依然还是会有叔叔的影子,只是影子而已!
应该是我小学二年级的那个冬天吧,那是我们从宁夏回鞍山的首个冬天,我们被奶奶赶下了楼住到了六平方米的袖珍小房里,因为抵御寒冷我们在屋子里安上了炉子,烧一些秋天捡回来的干树枝和树叶,那年冬天我们还没有买煤。
那年冬天下了一场最大的雪,雪的平均厚度高达二十五厘米,局部更有齐腰深。
为什么能够记得如此清楚呢?只因为我们家的窗户不是那种正常的窗户,能开能合的那种,而是一个长五十厘米宽四十厘米的一个大镜框糊弄上去的,镶的是普通的透明玻璃,嵌在了墙里,是死的。
窗户外就是前院别人家的房顶了,所能看到的一半是黑黑的油毡纸,另一半是明朗通透的蓝蓝的一片天。就有点像牢房的那种高高的窗口,只是没有栏杆罢了。
我们很少在屋子里玩儿,因为屋子里空间有限,光线暗淡,我们都感觉到压抑。所以能上外面玩儿就尽量上外面玩儿。家里只是我们晚上回来睡觉的地方。
还有,就是爸爸有时候上夜班,屋子里也是爸爸经常睡觉的地方,我们不能去打扰爸爸休息。所以也悄悄地跑出去玩儿。
但是外面下雨的时候或者下雪的时候我们就出不去了,我们仿佛回窝的小动物一样静静地伏在那里,可怜巴巴地等待着天空晴朗的那一刻的到来。
那年冬天下的一场很大的雪,已经将我们家的窗户彻底地埋没了,看不到雪后初晴的那一抹蓝天了,我们一家五口都围坐在屋里,我好奇地用尺子量了一下我们所能看到的窗户上的白色高度,那是别人家的房顶上积雪的厚度,已经超过二十五厘米了。
我看到这么大的雪反倒兴奋异常,我喜欢这刺眼的雪光,喜欢它给我带来的一片神圣的洁白,喜欢看着它的那种空灵的感觉。
等天空放晴以后,我就和弟弟妹妹出洞了,我们齐心协力地扫起雪来。
我们将我们的家门口和胡同里的雪都扫出来了,在胡同口的马路上堆出了一个大大的雪堆。
当然大人们也拿着扫帚和铁锹出来扫雪了,其中也包括叔叔。
我们自己又滚了一个大大的雪球,在我们大大的雪堆上安上了这颗雪球当作雪人头,虽没有更为华丽的修饰,我们也简简单单地做成了一个很大的雪人。
这还没完,我又突发奇想模仿宁夏那时我们堆的那个雪人,在雪人的肚子上掏洞。我们一锹一锹的很仔细地掏着洞,掏出了一个直径有一米的空洞,将掏出来的雪重新小心翼翼地回填在了雪人的身上。
今年下的大雪虽然很大但是空气并不干冷,使得我们得到的雪粒有着丰富的粘性,这就让我们的计划能够得以成功。我们成功的掏出了一个雪人房子,而没有坍塌。
我们三个孩子都已经干累了,正好可以借这一方宝地休息休息,我们就钻了进去,在里面垫上了草垫子,坐在里面边休息边玩儿。
我们在里面玩得很高兴、很惬意、很得意!
我们的笑声吸引了大人们的目光,他们从我们的雪人房子前经过时纷纷夸我们聪明,但唯有一句话对我们来说非常地刺耳,那就是来自叔叔的一句话。
叔叔鄙夷地看着我们在雪人房子里玩得不亦乐乎,随口扔下一句:“你们在自己盖的雪人房子里住着就好了,以后不用回那个房子里住了!”
我们听到叔叔的话以后都高兴不起来了,首先弟弟和妹妹马上就退了出去,不在这里玩儿了,他们怕在这里待久了叔叔就不让他们回家了。
怎么可能呢?我咧嘴一笑。我反正不怕叔叔不让我回家,“他有什么权利不让我回家住在我们袖珍小房呢?他算老几?”我心里还偷偷地溜号地想着这个问题。
我一看正好,剩下我自己,我可以整个身子躺下来了。
于是,我就平躺了下来,我仰望着自己这个雪人房子的顶部,我惬意地享受着这里满眼雪白的世界。
雪房子真好看,干干净净的,无处不洁白,仿佛美丽的天国,神圣而不可侵犯!
俄罗斯那边真正的雪房子是不是就是这个感觉呢?要是有教堂那种圆圆的穹顶不是就更好了吗?我的雪人房子的顶部像不像教堂里的穹顶呢?圆圆的白色穹顶真好看!……
可是,我没想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个砰砰的声响,我吓了一跳,起身往外面一看,正是叔叔拿着他的铁锹往我的雪人房子上拍打,我急眼了,质问道:“你要干嘛?”
叔叔又当着我的面拍了一下,雪人房子仍然坚挺着没有坍塌,叔叔看我还没有动,又说:“还不快回去?一会儿我往这上面浇脏水了噢!”
我生气极了,从地上抓起了一把雪扬向叔叔,一边急忙跑回了家里。
叔叔真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