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明子呢?
他想着,在身体里寻找着他的气息,以为他只是躲到了身体里的某个角落而已,就像当初的自己,可惜他把身体里都巡视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陌生的气息存在。
难道在灵天洞府里?
他不相信卿明子会这么干脆的走掉,又调动气息,进入了灵天洞府之中探查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的气息。
难道他真的离开了?
思索着,半天他才发现事情不对。
周天不是因为蛊虫崩溃了吗?为什么刚才他能运气巡视体内,还能探查灵天洞府?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双手,明明只是失去了对它们的掌控大半年而已,他却觉得如此的不真实,就像这两只手其实是别人的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在身上摸索着,看着以前只能透过卿明子的眼睛来看见的身体此时正真实的被自己抚摸着,他的眼睛一热,居然有着氤氲之气在眼眶中流转。
这是他的身体啊,他失去了大半年的身体啊,终于又回到了他自己的手里,这是他梦想了多久的事情啊,终于实现了。
不敢相信的捏捏手臂上的肌肉,也就那里的肉还比较完整,感受到肌肉被捏动后传来的微微挤压感,那种真实的感觉简直太美妙了,就在他快哭出来的时候,他才猛然发现,脸上一条骇人的毒虫缓缓的从脸上的骨架上爬过。
“啊!”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恶心的毒虫,特别是它行走之处留下的绿色粘腻的黏液,让他恶心得几乎干呕出声。
他慌张的想要伸手去把那虫子从脸上拽下来,脑海里却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住手!”
那是母蛊的声音,他在听到的同时居然停住了手,不过很快他就开始盘问为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盯着在眼前爬过的毒虫,看到它如针一般的脚从自己眼珠上爬过,他紧张得一动不敢动,生怕它一个不稳,伤到了自己的眼睛,这时,他发现眼睛好像有点不对,为什么看远处东西的颜色有点不太真切,像是蒙上了一层灰似得,而只有眼前的东西才清清楚楚。
“我的眼睛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他大声质问着,一动都不动,心里狂跳不已,因为那毒虫居然从他的眼球上淡然爬过,留下一长串恶心的黏液来。
“不止是你的眼睛,为了保住你,适当的牺牲肯定是会有的。”
母蛊的声音在脑海中又一次响起,这时,马忠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面光滑的平镜,将他此时的面容照得清晰无比。
一颗脑袋上,本来应该是耳朵的位置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两个黑洞,干瘪的面部,皮肉翻飞,一些地方皮肉干枯得贴紧骨架,一些地方却腐烂得时刻要掉落下来,伤口处的白骨上全是利器砍伤后留下的痕迹,骨架之中居然还有蛆虫在爬动,本是眼睛的位置,两个大大的洞窟里,满布血丝的两个干枯球状物在里面转动着,本来应该是瞳孔的晶体位置也泛着死样灰白,浑浊不清,一条蜈蚣模样的多脚虫从那两个球状物上爬过,留下绿色粘腻的黏液,蛆虫顺着那黏液在眼球上爬动,扭动着从上面的孔洞中钻进钻出,整张脸上,唯独只有鼻子以下的部位看着还正常一点,有着一张完整的嘴和正常的青色下巴,这模样比身体的残破模样还要骇人,只是一眼,马忠差点晕倒过去。
“这是什么!”
他在脑中冲着母蛊大吼,他不是没有想过所谓的牺牲有可能来自自己的身体,当真的看到自己现在的面容的时候,他又后悔不已,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知道子蛊有复生之力,为了重建你的周天,子蛊只能吞食你的血肉来进行修复,而脸上的血肉是人活动力最丰富的血肉,自然修复之力是最好的。”
母蛊耐心解释到。
它并不知道马忠已经对生还是死没有了太大的追求,它还以为他和以前一样,只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所以在卿明子离开身体之后,它就操控子蛊们对马忠的周天进行了修复,只为让他醒来之时不会因为周天的崩塌而疼死,至于灵天洞府,卿明子已经离去,自然也就成了马忠的囊中之物,只是母蛊并没有老实告诉他,自己也在灵天洞府里埋下了暗桩,一旦马忠不合它意,它就能如控制瑶也一般控制马忠。
难怪,他还疑惑为什么周天可以运行,原来是子蛊为自己进行了修复,不知为何,他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
夺回身体他本来已经不再奢望,可当回到身体里的时候,他又是如此的开心,但在看清身体状况之后,他又一次的绝望,他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应该是什么心情更好了。
“这脸有可能变回原样吗?”
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的问道,他知道身上的窟窿些是因为天罚之力在里面,复原是无望了,可脸上的只是蛊虫造成的,应该还是有可能复原的吧。谁知道母蛊的回答很快就打碎了他的幻想。
“不可能,你的周天运行需要这些,如果复原,你的周天势必受到影响,到时候我都不能保证你生死,你还要脸?”
脸还是命,这是个两难的问题,卿明子在的时候他或许还不会纠结,可是现在卿明子不在了,他的确要纠结一下,不过说起来,为什么卿明子会突然不在了?
“他去哪儿了?”
他说的是谁,母蛊不用猜就知道,它也不打算瞒着马忠,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他已经死了,神魂俱灭。”
“什么!”
马忠心中大骇,明明以卿明子的能力,他完全有可能找个地方躲起来,蛰伏待定,等到下一个机会,他怎么可能会死了,还神魂俱灭呢?难道幽冥黄泉的人出手了?那也不应该是神魂俱灭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天罚又一次降临了。”
母蛊淡淡的解释到,那稀松平常的语气,就像是和马忠讨论天气一般。
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