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十几轮法宝轰击过后,城上大部分修士都感到体内的真元已经消耗殆尽,便停止了轰击抓紧时间恢复体内真元。
此时城下的军鬼部队也损失惨重,场中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军鬼被法宝轰击成重伤进入了消散状态,真正被法宝当场轰杀的军鬼其实只有三分之一不到,剩下的军鬼仍旧不依不饶地朝护城大阵冲去。
护城大阵被持续不断地冲击着,变得越来越稀薄,其上不断闪动的白光也终于消失不见了。
看着城下那黑压压一片进入消散状态的军鬼,陆水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心知当这些军鬼从消散状态中恢复过来的时候,便是真正的血战到来的时候了!怎奈何城中修士大多是金丹期的修为,只能重伤军鬼;而真正能将军鬼当场轰杀的元婴期修士实在是太少了,若是能再多出一些来,只怕此时的局势又会大为不同了。
但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只有拼死抵抗,同时祈祷那位前辈能够早些赶回来。陆水苏虽然心下有些忐忑,但她身为统帅,肩上背负着的并不仅仅是她个人的得失荣辱,也不仅仅是这场战斗的成败,而是墨城中数百万百姓的性命和他们的信任。这份责任实在有些沉重,那位前辈可以一走了之,但她却绝对不能!
“哐啷”一声巨响,仿佛一块巨大无朋的玻璃被击得粉碎,护城大阵在数千军鬼持续的冲击下终于承受不住碎裂开来,墨城此时已经彻底地暴露在了鬼将的面前。
鬼将的脸上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来,他心知此时城墙上的那数百修士已经真元耗尽,再难阻挡他的军鬼部队分毫了。
右手上的令旗再次在空中划出数道弧形,鬼将体内的鬼力流转,直往空中那个惨白的骷髅头中涌去。骷髅头空洞的眼窝处顿时亮起两团绿森森的光芒来,同时口中啧呼不止,声音刺耳异常。
骷髅头滴溜溜地旋转着飞至阵中,怪啸一声,张口吐出数缕血红色的光丝来。这数缕光丝在空中炸裂开来,变成一堆血红色的粉末,直往场中的军鬼飘落而去。
被这些血红色的粉末沾到身上的军鬼顿时都红了双眼,体型也诡异地增大起来,脸上充满了嗜血的渴望。
看着这些体型突然增大,行动也变得更加敏捷的军鬼,站在陆水苏身侧的陆英和张定边都不由得露出担忧的神情来。
空中的骷髅头再次张开嘴,又吐出与方才相同的数缕血红色光丝来。
这下陆水苏的脸上也出现了担忧之色,她转过身来,看着身侧的陆英和张定边道:“只有烦劳二位了。”
陆英和张定边方才一直未曾出手,正是为了防止鬼将亲自上阵无人能够抵御。此时这骷髅头不断地吐出血红色光丝来,看着那些沾上红色粉末后体型增大行动更加敏捷的军鬼,实在是让众人担心不已,说不得便先要把这骷髅头除去了。
陆英体内真元流转,祭出一个小小的玉盘来,迎风见涨,顷刻间涨大到四尺有余,其上银光流转,煞是好看。玉盘毫不停顿,直往半空中的骷髅头打去。
那骷髅头毫不慌乱,张嘴吐出一大口恶臭扑鼻的黑水来,直朝打来的玉盘迎去。
见此情景,陆英身旁的那只独眼冰蛙“呱呱”地鸣叫了两声,肥肥的肚皮一鼓,便从口中吐出一大口雾气来。这雾气去得极快,眨眼间便到了那黑水近前,只听得一阵嘎嘣嘎嘣的怪异声响,那股黑水竟被冻成了冰块碎裂开来。
玉盘疾速向着骷髅头打去,鬼将连忙将右手中的令旗来回挥动了几次,鬼力涌动间便见那鬼气翻腾不止的令旗直朝玉盘迎去,猛然撞上了那银光闪闪的玉盘。
就在两件法宝相撞的瞬间,站在城墙上的张定边突然暴起,一个沉重的踏步,借反冲之力高高跃起,整个人像一道闪电一样冲向了空中的那个骷髅头。
鬼将一见,将浑身的鬼力凝聚在体表,原本翻腾的鬼气居然在体表凝聚成数十把细小的黑色利剑,呼啸着朝张定边射去。
张定边人在空中,体内真元外放,须发随风飞舞。他的气势惊人至极,状若天神一般。看到迎面而来的数十把鬼气凛凛的黑色利剑,张定边的拳头上真元流转不息,怒喝一声,顷刻间击出数拳。空中顿时响起一阵骇人的破空声,凌厉的拳风轻易地将袭来的黑色利剑撕得粉碎。
“着!”随着一声暴喝,张定边双手在身侧猛击一下,身周的空气瞬间爆裂开来。翻滚的气浪向一朵透明的花朵般绽放开来,而他本人则像花朵中间的花蕊一样,手捏成怪异的三指朝天状,朝着空中的骷髅头激射而去。
“诛魔古式?”鬼将心下骇然,心念电转间急忙命令骷髅头回到自己身边。
张定边一见那骷髅头要跑,不禁怒道:“哪里跑!”
身体猛然一扭,真元流转至脚底,他整个人顿时像陀螺一般急速地旋转起来,速度也比方才快了几分。眨眼间便已经追至骷髅头身后,毫不犹豫地一掌拍去,立时带起一片风雷之声来。骷髅头眼见躲避不及,转过头去,张开嘴巴恶狠狠地朝张定边喷出一大口黑水来。
骷髅头突然发难,那黑水来得极快,再加上距离很短,张定边根本躲避不及。护体真元自动发动,凝聚在胸前,体修本身的体质就比寻常修士要好上很多,所以这黑水并没有对他造成很大的伤害。但饶是如此,张定边胸前仍旧感觉火辣辣的一片,胸口的一大块甲胄连同里面的衣服都被腐蚀得一干二净。他方才拍出的一掌也顺势扫中了那突施回马枪的骷髅头,骷髅头顿时哀嚎一声,摇摇晃晃地往地上坠去。
张定边吃了亏,顿时凶性大发,浑身的气势提升到极点,先是猛然往上腾起,到了最高点处突然发力,浑身的劲力在这一瞬间同时爆发出来,然后一招诛魔古式中悍勇无比的倒掷乾坤,将自己猛然朝着下方的鬼将掷去。
这一下实在是出乎众人所料,不光是鬼将,连城墙上的众人都愣住了。张定边这一下本也是临时起意,在众人以为他要趁势追击溃败的骷髅头时却突然向一旁的鬼将偷袭而去。
兵者,诡道也。
张定边这一招倒掷乾坤威力极大,速度也快得骇人,他整个人宛若殒落的流星一般直朝着鬼将砸去。鬼将正指挥受伤的骷髅头躲避追杀,怎料得张定边会突然朝自己杀来,也是顿时一阵错愕。等到反应过来时,张定边那一对硕大的拳头已经夹杂着火光出现在眼前。
这一拳如同天降一般,携天地之威而来,鬼将瞧在眼里,顿时有一种无法抵抗的感觉。但他很快清醒过来,鬼力毫无保留地聚集到掌心处,直直一掌朝前打去。
要和我一个体修硬拼身体的话,你这是自寻死路!张定边心下冷笑不已,同时双拳毫不迟疑地朝鬼将轰去。
鬼将那一掌并没有朝张定边迎去,而是打在了他自己身前的那方寸之地上。顿时空间震颤不已,然后微微扭曲起来。张定边前进受阻,便避让开来,气势因此不复方才的一往无前。鬼将得了些许喘息之机,身周鬼气翻滚不已,化作蛇状、虎状、鹤状和猴状等等,便见一干鬼物杀气腾腾地朝张定边迎去。
张定边已经占了先机,自然不会退却;鬼将自恃鬼力高深,也是不肯相让分毫,两边顿时纠缠碰撞起来。张定边的双拳杀至,将倒掷乾坤的威能施展开来,顿时半空中像燃起了熊熊的火焰一般。滚滚的气浪裹挟着火花往四周散开,崩裂的拳劲四处逸散,像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利刃,将那些迎面扑来的鬼蛇、鬼虎、鬼鹤和鬼猴等切割得四分五裂。鬼将也未能幸免,身周涌动的鬼气被锐利的拳劲切割得千疮百孔。
鬼将闷哼一声,眼中显出恶毒之意来,鬼力在体表流转一周,原本千疮百孔的鬼气又汹涌地翻腾滚动起来。
张定边一击未成,双臂往上折回,右腿夹着左腿往下猛然一压,正是诛魔古式里的一式仙翁寻酒。他体内真元流转,浩浩荡荡地往双腿灌注而去,整个人化作一道弧线往墨城的城墙上方投去。
“哪里走!”鬼将一见张定边欲逃回城中,毫不犹豫地驱使着在空中与玉盘缠斗不休的黑色令旗直朝张定边身后打去。陆英见状,驱使玉盘奋起直追,很快便追上那黑色令旗,又噼噼啪啪地纠缠起来。
虽然令旗没有追击成功,但鬼将却丝毫也不着急。
张定边此时离城墙只有一丈左右的距离,一个起落间便能回到城墙上。但就在此时,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鬼气森森的黑色大网,劈头盖脸地罩了过来。
张定边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城墙上的众修士也都惊呼出声。这张大网是军鬼部队最让人忌惮的一件杀器——是由军鬼口中吐出的黑丝构成的一张细密而不规则的大网。这网看着很是平常,但是却是真正的杀器,一旦修士被这张网网住,体内真元很快就会被网上的鬼气影响而无法流转。即使张定边是少见的体修,本身身体强悍无比,但若是体内真元无法流转,在这军鬼阵中只怕顷刻间就会被撕裂开来。
张定边无处可躲,厉啸一声,一招倒掷乾坤直往身下的军鬼阵中投去。见此情景,城墙上的众修士无不露出痛惜的表情——这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场中顿时响起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夹杂着剧烈的碰撞声,接着是暴喝连连,无数的军鬼被击飞出去。张定边人在阵中,大杀四方,神勇异常。真元灌注在拳头和腿脚之上,威力惊人无匹。他不再使用任何多余的招式,只是毫不停歇地送出一拳、一腿;一拳、一腿……每一拳、每一腿下去,都会将身周的数名军鬼狠狠地击飞出去。
鬼将冷冷地看着在阵中如同割麦一般将身旁军鬼远远击飞出去的张定边,没有任何要出手的意思。鬼将心知张定边此时有真元护体,自己手下的这些军鬼无法对其造成伤害,但是等到他真元耗尽的时候,军鬼手中的刀剑就可以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来。
生命本身毫无意义,只有死亡才能证明一切。看着别人一步步走向死亡,是如此的精彩。
我倒要看看你绝望时的表情。鬼将心下道。
一念及此,他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眼睛,眼中的绿光也比方才更胜了几分。
就在城下的军阵中张定边大杀四方的时候,城墙上的众人也已经陷入到了苦战之中。
墨城的城墙高十丈有余,皆是由巨大的青石砌成的,整个墙面浑然一体,端的是光滑异常。若是寻常士兵攻城,在没有攻城器械的情况下,只有望城兴叹了。军鬼部队同样没有攻城器械,但是军鬼却能够利用口中吐出的那根如同黑丝状的东西吸附在光滑的城砖上面攀爬而上。而且他们在城砖上攀爬得极快,一越一丈多的距离,十丈有余的城墙喘息间便攀爬上去了。
刀盾兵此时站在了最前面一排,密集而坚固的大盾挡住了军鬼手中的刀剑。一开始爬上城墙的军鬼尚少,都被刀盾兵和长枪兵一个个推到城下摔成了消散状态。后来随着爬上城墙的军鬼越来越多,再加上城头空间较小,如果使用法宝轰击的话难免误伤自己人,就变成了三人一组协同作战——一名刀盾兵抵挡军鬼手中武器的攻击,另外两名长枪兵利用手中长枪将军鬼伺机推下城去。即使无法推下城去,利用长枪的长度优势,两边一架变成一把“叉子”叉住军鬼。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求杀敌,但求自保。
真正的杀手仍然是墨城中的那数百修士,虽然他们真元消耗殆尽,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此时尚有一战之力。他们依照陆水苏的吩咐,将体内真元散布在法宝的表面。法宝是利用天材地宝炼制而成,本身就坚硬无比,再加上其表面散布的真元之力,挥击上去威力很是不凡。有些修士的法宝形状太过奇特,只得弃了自己的法宝,将体内真元散布到长枪或大刀表面,然后拿着这些武器参与肉搏。
城墙上顿时陷入到了恶战中,金铁相交之声不绝于耳。士兵们惨呼连连,不断地有普通士兵倒下,然后更多的士兵红着眼冲上前去。陆水苏也加入到了战斗中,她的法宝是两把短枪,名曰鸳鸯连环,体内真元在双枪的表面散布开来。双枪舞动间只看见一团醒目的大红外围裹着一圈耀眼的白,双枪所到之处,便听见军鬼惨嚎声声,残肢败体四下飞溅出来。陆英和张定边二人原本置身事外,是为了堤防鬼将亲自出手,此时张定边在城下军阵中陷入死战,生机渺茫。陆英虽心下痛惜,但为求稳妥,此刻仍然站在城墙上的一个城垛后面,死死地盯着远处鬼将的一举一动。也有不长眼的军鬼手执武器朝他砍去,立刻被陆英身旁的冰蛙喷出的雾气冻成了冰块。
城墙上的普通士兵悍不畏死地不断冲上前来,但军鬼手中的武器并非寻常的刀剑,其上散布的鬼气使得这些刀剑锋利无比,且有乱人心智的作用。刀盾兵手中的盾牌往往挨上军鬼三四下便破裂开来,而长枪则两下便被砍断了。攀爬上城墙的军鬼越来越多,伤亡惨重至极。即使那数百修士混在士兵中间将军鬼杀死杀伤了很多,但军鬼的数量还是越来越多。眼见危机重重,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敲打军锣的声音,众人心下大喜,均以为是林慕云这位前辈回来了,不由得士气大振。狂杀了一阵竟将军鬼又堵了回去,城墙上顿时又陷入到了胶着之中。
而原本只是在一旁督战的鬼将听到了那军锣声,心下骇然,虽然疑惑鬼王为何没有将这一干修士杀死,但此时情况已不及多想,若是让这数百排着那奇异法阵的修士从阵后掩杀过来,今天自己难逃惨败饮恨的结局。
鬼将浑身的鬼力流转,体表顿时浮现出汹涌的黑色火焰来。那团火焰猛地脱体而出,呼啸着往空中飞去。
陆英一见,朝那黑色火焰一指,身旁的那只独眼冰蛙“呱呱”了几声,从口中吐出一团淡蓝色的雾气来。这雾气分明与方才吐出的数团雾气有所不同,甫一出现,城墙上便立时响起一片滋滋的声音,接着竟结出一层薄薄的冰来。淡蓝色的雾气直往空中的那团黑色火焰迎去,那黑色火焰也不做纠缠,顷刻间便爆炸开来,化作无数黑色的颗粒,直往城头和城下厮杀不已的军鬼洒去。
“不好!”陆英和陆水苏几乎同时惊呼出声,他们心知这些黑色颗粒必然比方才那红色粉末还要可怕。若是这些密密麻麻的黑色颗粒落入阵中,只怕顷刻间墨城便破了。
陆水苏娇喝一声,将手中双枪相接,变出一根长枪来。心念一动,长枪便化作一道流光刺向空中,而陆英也驱使着银盘往空中打去。
长枪到了空中猛然旋转起来,一阵阵飓风狂猛地朝洒来的黑色颗粒吹去。但那些细小的黑色颗粒竟然完全不受飓风的影响,仍旧直直地往城头和城下投去。此时那银盘涨大到足有丈余,从中涌出无数的银光,化作小小的触手,朝着空中的那些黑色颗粒抓去。
鬼将自不可能让陆英得逞,黑色令旗直往那银盘打去,森森鬼气涌动不已。陆英正操纵着那些银光化作的触手朝空中的那些黑色颗粒抓去,此时自顾无暇。陆水苏见状,心念一动,悬浮在空中的长枪突然燃起熊熊的火焰,如同火龙一般朝着那黑色令旗迎去。只见半空中流火四溢,鬼气翻滚,这两件法宝斗了个难解难分。鬼将的修为毕竟比陆水苏要高深许多,虽然陆水苏这根由鸳鸯连环双枪组成的长枪是一件厉害的古宝,但修为上的差距是无法弥补的,很快她便感到不支。陆英眼见自己的女儿处在下风,虽然此时空中尚有一小部分黑色颗粒存在,仍然收了那万千触手,驱使银盘直朝鬼将打去。鬼将无奈之下只得将黑色令旗收回,与远远打来的银盘缠斗起来。陆水苏趁机收回长枪,又分成两根,在城墙上幻化成一片凌厉的白。
空中尚余的一小部分颗粒飘落到城头上,城头上的军鬼顿时厉吼连连,眼中浮现出野兽般嗜血的渴望。他们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力道也比刚才重了许多,墨城中的普通士兵除了甲士和刀盾兵几乎是照面就死。城头上一时间肢肉横飞,鲜血四溅,血流成河。众士兵被杀得胆寒无比,纷纷往后退去。没有这些普通士兵的掩护,城头上的修士直撄那些军鬼的锋芒,顿时有几名修为较低的修士被发狂的军鬼乱刀砍死。
“后退者斩!”陆水苏身先士卒地冲入城头上的军鬼阵中,双枪如同风车一般舞动起来,带起一抹触目惊心的惨白,一瞬间便击毙数名军鬼。但这些士兵毕竟是普通人,此时被杀得斗志全无,明知要死仍然往前冲,的确没有人会干这样的傻事。
场中数百修士直面发狂的军鬼部队,情势危急无比,就在此时随着一声虎啸,城头上突然跳上来一只威风凛凛的白虎来——正是小宝。而小宝身上骑着一人,却是少城主贾琼。贾琼眼见城头上情势危急,顾不得许多,便骑着小宝跳到城头上来了。这位看起来瘦弱的少城主从小宝背上跳下,面对着发狂的军鬼,竟从容地拔出悬于腰间的七星剑来。
“不,少城主你快回去!”陆英眼见贾琼朝着军鬼冲了上去,不由得心下大急道。
“英叔,我乃堂堂男子汉,墨城此刻覆没在即,我岂可冷眼旁观!”贾琼跟在小宝后面,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小宝怒吼一声,身上青光浮现,化作一大片青色流光,直往城头众人的身上卷去。
青光及身的瞬间,众人都觉得身体轻盈了许多,不由得心下大喜。
小宝凶悍异常,连分神期的修士面对小宝的速度都感到头疼不已,这些军鬼手中的武器完全沾不到它的身体。
贾琼手持着七星剑冲入阵中,瘦弱的身体里竟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他双手持剑,在军鬼阵中疯狂地劈砍着。虽然贾琼修为低浅,但这把七星剑却非凡品,在他手中挥舞起来,身侧的几名军鬼甫一接触,立刻四肢断裂,纷纷惨嚎起来,只片刻便都湮散在空气里了。
贾琼的悍勇立刻吸引了城上军鬼的注意力,数以百计的军鬼立刻朝他围了过来。贾琼被围在中间,毫不畏惧,只是将手中的七星剑挥动得更疾了。但他身周的军鬼实在是太多了,终于被一刀砍到背上。贾琼虽然穿着坚固的内甲,依旧疼得惨呼一声,脸上也泛起一片煞白。
小宝一见,惊怒异常,青影闪动间便见贾琼身周的数十军鬼纷纷被拍飞出去。它原本就是林慕云留下来保护贾琼的,若是贾琼有什么闪失,它自无脸面再见林慕云了。所以此时小宝出手极重,但凡被它拍飞出去的军鬼,无不就地湮灭。
贾琼虽然受了伤,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但仍旧奋战不止。
眼见少城主贾琼都如此悍勇,原本被杀得胆寒的士兵又再次冲上前来,但仍旧畏畏缩缩,不敢靠得太前。
就在此时,城下阵中突然传来一声闷哼,接着便是一声暴喝。众修士一听,脸色都变了。他们心知张定边此刻定然已经到了油枯灯尽的时刻,但他们全都自顾不暇,面对城下从消散状态中恢复过来重新加入战斗的黑压压的一片军鬼,他们实在是有心无力。
贾琼自然也听到了这声暴喝,立刻明白过来。他脸色变了几变,终于一咬牙朝身侧的小宝道:“小宝,快去救救我张叔吧。”
小宝呜咽了一声,摇了摇头,将攻来的数名军鬼拍飞出去。
“小宝,求求你了。自从父亲死后,张叔对我关爱有加,我们之间早已情同父子,若是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贾琼苦苦地哀求道。
小宝又呜咽了一声,点点头,猛然爆发开来。只见青影流转,贾琼身周围着的数十军鬼立时被拍飞了出去,眨眼间便出现了一大片空地。接着小宝又回过头,朝贾琼看了一眼,便怒啸一声,化作一道青影纵身跳下了城墙。
四周的军鬼眨眼间又冲了上来,如潮水般淹没了贾琼。
陆英和陆水苏看得肝胆欲裂,拼尽全力地朝贾琼这边掩杀过来。怎奈何城头上的军鬼实在太多,他们虽拼尽全力,仍旧只能看着贾琼被潮水般涌来的军鬼给淹没了。
贾琼心知自己必死无疑,但仍旧屹立当场,脸上也平静异常,毫无慌乱之意。他手中的七星剑疯狂地劈砍着,身周的军鬼如同割麦子一般倒毙下去。但同时数名军鬼的刀剑也都狠狠地砍到了他的身上,虽然有极品内甲护身,但刀剑上附着的鬼气仍然在他身上留下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来。贾琼的身体疼得几乎痉挛起来,他此时浑身浴血,整个人活脱脱一个血人一般,却仍旧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七星剑,状若疯魔一般。
“父亲!孩儿是战死的!是战死的!”贾琼看着再次砍来的数把刀剑,不禁朝天凄然地大吼道。
众士兵眼见少城主贾琼浴血当场,看着他如同血人一般屹立不倒的瘦弱身影,又听到他的凄然怒吼,不禁都红了双眼,即使内心仍旧害怕,依然都怒吼着不要命地冲杀过来,希望能将他救出来。
但为时已晚,贾琼只感到浑身一阵脱力,接着便有一阵剧烈而又飘忽的疼痛感传来。
父亲,孩儿来了。他心下道,意识逐渐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