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韵言双手被上了镣铐,被押在马车上。白柳故意支开那几个哨兵,给她指明了出去的路,这是最好的选择。
“尔代,把我抓回去吧。”她站在尔代面前,双眸清冷。
“我想,你一直知道我是谁。从乌力吉那里开始的时候,你就知道。”
尔代放下手中的茶杯,挑挑眉,“哦,安阳郡主果然聪明。”
“你无非是在等,等到这一天。等到松戟不得不把我送出来的这一天,可惜,他不会,我便来了,看来让他受到惩处是不可能了。”习韵言看着尔代。
“是吗?”尔代微笑,站起身子,走到习韵言面前,“松戟对你的感情,做出什么事情都不一定,恩,好戏还在后面。”
她头皮发麻,这个人,走一步棋,却已经算计好了后面的每一步。
她现在满心担心的就只有松戟,她多希望赞木把他关起来,千万不要冲动。
他的人生还长,不值得因为一个她,放弃所有。
松戟沿着主干道策马狂奔,却丝毫不见大队人马的踪影,他心急如焚,可是看不到,他们到底在哪里?白柳紧随其后,“二爷,你这样单枪匹马怎么可能?”
可他执意不听,“驾,驾!”
可走了这么远,为什么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他停下步伐,若是尔代...他猛地一皱眉,一个转身,换了个方向,朝树林间小道追去,若是现在去还来得及,大队人马是走不快的!
白柳只能紧随其后的跟着。
“驾!驾!”
习韵言一个趔趄,这马车怎么突然停了下来。
她只听到最前面的守卫说道,“二公子!请让开!”
松戟?她睁大眼睛!
“你们让开!”果真是松戟的声音。
他怎么会,他怎么这么傻,竟然追了上来,她的心狂跳不止。
“若二公子执意如此,就休怪手下无礼了!”
然后便是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尔代早就料到,依照松戟这个性子,定会前来拦她,为了做足戏码在赞木面前好交代找了一条小道,可这队伍行进速度竟然如此之慢!
她双手被捆,无法看到外面究竟是什么景象。
可又有什么人会帮松戟呢?
那打斗声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强,就快到耳边了,突然她的帘子被猛地掀开,一把剑直冲冲的砍开她手上的枷锁,那双手紧紧握着她的,是松戟,可松戟为什么满脸是血,他扯住她的手,眼神坚定透露着祈求,“跟我走!”
她被他拖着下了马车,踉踉跄跄,方才发现他的胳膊上,他的背上都有几道血淋淋的口子,“松戟,你受伤了!你快走啊。”
他的手始终紧紧握着她的,不停地挥动手中的剑,“松戟,松戟!”这不是她的本意,这不是她的本意。
远处依然和一群人搏斗的白柳大喊一声,“二爷!”
她看着远处一支箭从丛林中飞来,直直的朝着她们的方向,她大惊,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要挡在他面前,可他似乎早知道一般一闪身,那一支箭,又生生刺入他的后背,他一个踉跄,嘴角溢出鲜血,她大叫一声,“松戟!”可他不管不顾后背伸手便拔了下来,只有握着她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你们都疯了!他是二公子,你们不想要命了!”白柳大声喊道,那尔代的贴身侍卫黑锋冷冷朝这边看一眼,“住手!”
“二爷,你还是知趣点好。”他走到单膝已经跪在地上的松戟面前,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白柳赶忙脱身跑过去,却被周遭的人拦下,“二爷。”
他受伤严重,转过头,定定看着她的眼睛,“跟我走,跟..,”猛地一口鲜血喷出。
“松戟,松戟!”她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擦她嘴角的鲜血,他的眸变得温柔,“我,走...”
一旁的黑锋扯着习韵言的胳膊,可松戟瞪着眼睛死活不肯放手,她拼命落泪,“松戟,你回去。松戟,别,别来找我。”
“不,不要...”他感觉到她慢慢松开自己的手,使劲挣脱,那种抓不住的感觉让他心慌,“不,不要!”
她终究是被黑锋待走。
他在闭上眼睛前的最后记忆便是,她满脸泪痕,渐渐的,渐渐的模糊不清...
习韵言,我好恨你。
“启禀皇上,据前往吴苋搜寻逃犯的人声称,安阳郡主与李慕钦曾在吴苋冻害之时暂居几日,以大夫的名义诊治病人。”
秦穆回想起今日的奏折,冷哼一声。原来,并非他错认,那些日子蒙面的那大夫,就是她。原来,她早就见过了自己,可仍旧让自己被蒙在鼓里,像傻子一般。是害怕欺君之罪连累整个习家吗?呵呵,她以为这样做,事情闹到这般田地,又有什么挽回的余地吗?
“皇上,押送安阳郡主的车队已经进入西秦境内。”
他微微勾起唇角,眸一沉,习韵言,我们马上就要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