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后,暮颜挽着姐姐来到院子里散步。
“好久没出来走走了!暮姮浅浅笑着,目光贪婪的看着院中的美景。
“再过几日,颜儿就陪你去百花园里走走。”暮颜恬静的笑着。
“那些日子一直以为自己好不了。”暮姮柔声说着,带着几分自嘲和感慨。
“姐姐你是自己吓唬自己罢了。”
“你来了,我才知道,我这命是你从那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暮姮感激的看着暮颜,因病而消瘦苍白的脸此刻在阳光下多了一抹多彩,眼睛也清亮了许多。
“姐姐可真会夸我,好像我就是那华佗在世你若把这功劳都记在我头上,岂不让人韩太医白白辛苦了!”暮颜娇俏笑着。
“他辛苦,是他的职责,陛下自然会赏罚分明至于你就不同了,你可是我的小福星。”暮姮眼波流转,发髻上的一对如意点翠金步摇轻轻舞动着。
“这么大的帽子,可是会压断我这根小细脖子的!”暮颜一边说着一边萌态十足的用手保护着自己的脖子。
暮姮被她的举动惹的咯咯笑着,缓了缓口气,又道:“我的小福星你这脖子有金刚护体,可是万万压不断的。”
“那颜儿可要谢姐姐吉言,将来这脑袋和脖子永不分家!”暮颜嘻嘻笑着。
“说什么呢,也不怕忌讳!”暮姮忙用手轻轻点在暮颜的唇上,柔声轻嗔道。
暮颜忽闪着一双晶莹的大眼睛,对她来说,这些话只是玩笑话罢了。
暮颜反握着暮姮的手指,娇俏笑着,小声嘀咕道:“只是说说而已。”
“如今也是大姑娘了,这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也该有侯府小姐的样儿了!”暮姮莞尔一笑,柔声叮嘱道。
“颜儿只会在姐姐面前口无遮拦随心所欲!”暮颜附在暮姮耳边,小声低语,说罢又小心搀着暮姮来到花架下的竹椅稍作休息。
暮姮闻言,掩嘴轻笑着,道:“看来,是该找个嬷嬷教教你规矩了,也好待来日。”
“待来日?学个规矩怎又和来日扯上,难不成您是让颜儿学了规矩去伺候人不成?”暮颜嘟着嘴,模样俏皮可爱。
暮姮理了理暮颜鬓间的一缕青丝,眼睛里带着温暖,嫣然一笑柔声说着:“姐姐可舍不得你去伺候别人。”
“颜儿就知道姐姐会疼颜儿的!”暮颜娇俏一笑,偏头靠在暮姮肩头。
“自打记事起,便常听下面的人偷偷摸摸地议论别苑的事,于是我便问母亲那院子里的人是谁,母亲大怒,狠狠地罚了府里的下人。再后来,祖母告诉我,说那里有位姨娘和一个妹妹,我问祖母,为何不和我们一起住,祖母说姨娘是外族人,与我们生活不同,喜欢清净我又问祖母,那妹妹呢,好看吗?祖母说,好看,等她大了,就回府了!”暮姮嫣然笑着,声音带着凄凉像是在娓娓诉说着一个伤心故事。
暮颜抬起头,带着淡淡的笑,像个听书人,只是眼睛有些朦胧。
“后来长大了,知道了姨娘的真实身份,也明白了她为什么不和我们一同生活。虽然未曾见过,但我想着她一定是个极美的人,一个极爱父亲的人,不然她不会心甘情愿的住在那个别苑,与世隔绝,郁郁而终。”暮姮苦涩一笑,带着惋惜和遗憾。
“所以我觉得她很傻!”暮颜笑着,心如刀割一般,疼的她有些透不过气。
“不要恨父亲和母亲。”暮姮握着暮颜的手,声音透着自责和无奈。
暮颜听得出暮姮想让她忘了“仇恨”,忘记那段“噩梦”。现在母亲受得那些屈辱又重现眼前。
“颜儿已经长大了,知道孰是孰非,天意难为我们是一家人,父亲终是父亲,夫人虽不是颜儿的生母,但按着规矩,也该称呼母亲才是。”暮颜忍着痛,抹了抹眼泪,这违心的话让她恨极了自己。
“对,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暮姮喜极而泣,心里也是一片晴朗。
“瞧,本来好好的,非得把自己惹哭!若是让陛下看到了,可是会心疼的!”暮颜抬手轻轻地为暮姮擦拭眼泪,小声逗趣因为她不会把过错加给无辜之人。
被暮颜这么一说,暮姮红着眼眶娇羞嗔道:“那我便说是你惹的!”
“都是颜儿的错,不该惹哭婕妤,还请婕妤开恩呐!”暮颜佯装认错求饶,模样惹人怜。
暮姮掩嘴轻笑,直了直身子,柔声道:“你虽已知道错了,但还是要罚的。”
“还要罚?”暮颜有些惊讶。
“姐姐我一向赏罚分明的。”暮姮轻笑,带着几分一本正经。
“啊?!”
“其实也可以不罚的……”暮姮眼神微妙,卖着关子。
“怎样?”暮颜紧问道。
“给我两个蜜饯就可以了!”暮姮笑着,如孩童一般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