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开课的日子,在家人的叮嘱下,暮颜和周瑾带着桃叶和春晓随宁千芸来到芳庭馆报到。
绕过热闹的长街,马车进入春和街。
周瑾轻轻掀开车帘,向外望去,满脸兴奋压低声音:“这里竟比那晚游玩的长街还热闹,竟还有侍卫呢,果然是京城,好气魄。”
暮颜也顺着掀开的车帘一角,向外看去,街口聚集着看热闹的百姓和做生意的小贩,身着盔甲的侍卫们威风凛凛,宽阔的青石路路两侧停着数十驾各府的马车,车前的小厮婢女们规矩的守着。
大约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马车才缓缓停了下来。
“这是到了吗?”桃叶坐在暮颜身边小声说道。
“应该是吧!”
暮颜的话音刚落,前面便听见外面齐声传来“奴婢给公主请安”的声音。
马车里,桃叶和春晓忙帮着整理主子的仪容。
“请姑娘下车。”芳庭馆的侍女在外响起悦耳的声音。
随行的小厮忙放下马凳。
周瑾主仆先下了车,暮颜和桃叶随其后。
“给姑娘们请安。”四个身着粉袄蓝裙梳着双螺髻的小侍女,笑容可掬。
宁千芸见她们下了车,笑盈盈招呼她俩过来。
青梅为她撑着伞,伞下的她,风采华贵。
“陶尚宫已命人在花厅备好茶点恭候多时,请公主和姑娘们移步。”芳庭馆副主事崔尚宫微微躬身恭敬道。
“今日多繁忙,两位尚宫有心了。”说罢,宁千芸又笑着对暮颜和周瑾道:“这是崔尚宫,还不见过。”
“崔尚宫好!”
二人齐齐施礼尽显大家风范,身后的桃叶和春晓也跟着随礼。
“二位姑娘好。”崔尚宫欠身回礼,面露悦色。
……
“这是谁家的呀?这么气派,来了三辆马车!”
“是呀,瞧那妇人真真是华贵,还有那后来下车的小姐丫鬟,也是生的好看。”
“冯婆子刘婆子,下辈子你们也投个好胎,自然也有这个福气。”
“怎么,你孙婆子不想投个好胎,不想吃山珍海味,不想穿绫罗绸缎?”
“我呀,才不稀罕呢!”
“啧啧啧,你不稀罕?你是怕没那命吧!你没听见呀,刚下车的时候那馆里的人都问礼请安,人家可是公主!”
“就你冯婆子懂我,她是公主又如何,难道就没有心烦的时候,我虽是布衣,但吃的穿的也不赖。”
“瞧瞧瞧瞧,你还得意上了!”
“哈哈哈哈……”
……
进了庭院,便见一群衣着华丽的妇人和小姐或在亭中喝茶,或在廊下赏花,又或在桥上喂鱼,馆中的小侍女们忙碌的穿梭其中……
到了花厅,陶尚宫已在门外恭候,见宁千芸等人过来,忙上前施礼:“给公主请安。”
“尚宫不必多礼。”宁千芸先她一步,伸手止了她的礼数。
“这两位便是府上千金吧?”
“还不快见过陶尚宫。”
“见过陶尚宫,尚宫安好。”二人姿态轻盈,福身施礼。
“姑娘们安。”陶尚宫微微欠身回礼,笑着道:“快厅里稍作歇息。”
“这两日必是劳力劳神,你们可要多注意身体才是。”宁千芸对陶、崔两位尚宫说道。
“多谢公主关心,都是按着往年的惯例,今年宫里又额外增添人手,一切还算顺利。”
“这就好,只是我家两位姑娘顽劣的很,也没个体统,家里老夫人和夫人又不忍责罚,既来了你们这里,若是再不规矩,你们可别不舍的。”宁千芸笑着,言语里却不难听出口是心非。
“奴婢虽谈不上阅人无数,但还是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尤其是第一眼,姑娘们眼神清澈明亮,眉眼带笑,举止大方,妆容虽清淡,衣裳也淡雅,这都难掩好气质;公主说娇惯,这个是自然,姑娘家本就该娇养,可这顽劣却是不实。”
“陶尚宫说的是,奴婢虽见识短浅,却也能瞧的出府上将姑娘们教的极好。姮婕妤便是极好的例子,太后娘娘可是常夸赞呢。”崔尚宫和声附道。
听了两位尚宫的赞许,暮颜和周瑾相视垂眉浅笑,这一刻,两人倒真像一对情深和睦的姐妹花。
“都是没见过世面的,那堪这些美言!”宁千芸嘴角扬起骄傲的弧度。
……
“娘子,真没想到,小王爷这般在意您,奴婢可听说了,这芳庭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家世是其一,其二若是寻常人家需得有人引荐才行呢。瞧刚才北柠打理好这里离开时的样子,奴婢想想就开心。”
“本来她也是有机会来的,可偏偏她是罪臣之女,老王爷收留她,已是她的福气了。”薇儿一脸得意,言语中尽是对北柠的厌恶。
原来中元节那日,容时进宫,知道了芳庭馆开馆授课之事,忙完了祭拜回到府里,他本想将此事说与北柠,可又见薇儿郁郁不乐,哭诉自己命运多舛,为讨欢心便写了文书送至芳庭馆。
“娘子,刚才管事嬷嬷说了,咱们这个院子一会还要来几位姑娘,只是不知她们好不好相处?”
“都是来授课之人,那便是平等,没有什么高低贵贱,再说了,咱们是孝亲王府的人,她们还能如何?”
“娘子说的极是,您既然不喜外面的热闹,那就先去躺一会儿,闭会眼养养神,奴婢看看可还缺什么。”
“也好,一会儿她们都来了,少不得一些面子上的话。”薇儿懒懒说道。
服侍好薇儿在卧房躺下,白露便来到厅堂又将日用所需细细检查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