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酒吗》预热整体反响还不错，ABCDE组各自粉和黑都很激动，粉自然不用说，黑子们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自己厌恶的生花们被吊打演技。害虞颂也跟着紧张。跟加州两个人天天坐在场边各盯各的活。

“你知道嘛，B组那个许康宛，三年前还是风光无限的大花呢，以她从前的心高气傲，哪里瞧得上综艺，前阵子我听朋友说，她跟公司哭着闹着要上这个节目。”加州讲的许康宛是曾经风头无两的大花，在她嫁给娱乐公司高层的两年多里，各种资源流水一样的送到她面前，今年初开始八卦版块上暗搓搓揣度两人婚变的新闻已经不止一次，据说这个前夫挺狠，动用各方的人脉卡许康宛的资源，一副誓要堵死自己老婆所有活路的架势。

“这一行就是个阶级直升机呀。”

加州点点头，好像听人说过许康宛老公还是个X三代，名下产业无数，娱乐公司也只是其中的一小块而已，“得亏有明星这个职业的存在，不然以许康宛的家庭背景，这辈子都别想接触到她这个老公，更别说是嫁给他了。”多金还不算，背景还硬，经他手做的片子根本不用担心被压，发行速度简直是坐了火箭一样。“虞颂你说娱乐版那些讲许康宛被恶意打压的料是不是她自己放出来的？想借舆论谴责自己老公不顾恩义。”

“就算全天下都知道华江在打压她，又能怎样。阶级不对等，她靠着华江实现的社会层级跃迁，她自己手里能掌握几个媒体平台？齐大非偶，有他提携她的一日，自然也有他打压她的一天，这事儿结婚时许康宛就该想明白了。”

“我怎么听着你好像觉得华江这事儿干得对呀？”

虞颂皱眉看着加州，“我哪有这种意思？我只是觉得许康宛过往的风光都是虚的，无非是别人看华江的面子。华江有钱有势，在媒体那儿又有话语权，一个娱乐大鳄打压她这种没背景的明星不算是事儿。”

“再怎么样，许康宛还是他老婆呀，听说他们俩还没离婚，没离婚就能闹到这一步，也真是……”

“许康宛想通过婚姻置换资源，作为投资人她也早该预估到华江是个带有巨大反噬力的盘。很多事都有两面的，领证结婚也不是男女关系的定局，结了婚也会有一辈子恩爱和半路分道扬镳两种可能。”

只是大多数人谈到这个话题，都选择在夫妻恩爱这一章上戛然而止，不再深想，好像考虑分开就意味着对婚姻的态度不虔诚似的。

“我怎么还是听着你觉得许康宛活该。”

“你什么理解能力？！”，虞颂无语道，“阶级不对等的时候，男女关系就没那么神圣了。海外新闻里还讲到权贵杀妻不用坐牢的例子呢。你看看周家的小七公子，他不经常对外承认这个谁谁、那个谁谁是他的现任女朋友么，女朋友对于他来说是什么？”

“他既然承认对方是他女朋友，总归也是目前喜欢的人呗，虽说这个喜欢不一定能维持多久。”

“那你觉得，做小七公子的女朋友有跟他结婚的可能么？”

“挺渺茫的。”

“普通人呢，说谁谁是我女朋友，代表我喜欢她，我们目前正在处对象，如果处得好呢，将来还有结婚的可能。对于小七公子这个级别的富二代来说，这是我女朋友，基本等同于说这是我近期的sex partner。妻子这个角色对于华江这种级别的大佬来说，也不见得是你我理解的那个含义。不说富豪们，你看公司里喜欢泡练习生的那几位，自己才刚出圈，能赚点儿钱了，女朋友这个词在他们心里比一\夜\情对象好不到哪里去。”

加州本来只是想虞颂八卦一下昔日凤凰的败落，没想到虞颂扯到“齐大非偶”上来：“你在认真谈恋爱，别人看你是在搞“多”夜情？那照你的意思，嫁人高攀就是不对的咯？登得高跌得重，喜欢上比自己有地位的人就万劫不复？人就一点儿不能心气儿高嘛？！”

虞颂听着加州的语气似乎有点儿不大高兴。难道说她喜欢上了谁？虽说职业没有高低贵贱，如果非要按三六九等的眼光看，加州这种小助理的职业确实是娱乐圈的底层小虾米，不管喜欢谁，如果她把自己代入刚刚的那些话，多半是被刺到内心的自卑点上。

“加州，你不要多心，喜欢谁不可耻。我是说，不虔诚的人万劫不复。”

“虞颂，你这心态跟结过婚似的。”

“也差不多。”

加州还是有点儿蔫蔫的。虞颂也不再说话，免得越描越糟。

“这怎么会是个资源置换失败的故事呢，这就是个渣男的故事嘛。”

元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他径直取过一瓶苏打水，盯着虞颂看了片刻，边拧边插口：“如果非按你的阶级论来说，夫妻失和，底层的愚夫愚妇们选择拳脚相向，打架这种有辱斯文的做法，大佬级别的人肯定不方便干，只能指挥手下的人玩命整人家，本质上就是打对方脸，——分手撕逼最没品。”

被元殊一打岔，加州脸色稍霁，让出一个位置给元殊。

“跟加州小妹妹讲这种大道理干嘛，影响人家谈恋爱”，元殊看着虞颂，似笑非笑地说：“安抚好前女友省很多麻烦，撕逼这么难看的事不干也罢。”

好像已经不止一次了，只要元殊一出现，虞颂就感觉自己的高谈阔论瞬间站不住脚，立马切换回讷讷不敢言的状态，连她也说不清为什么，难道自己很怕元殊么。

“大佬不怕麻烦，人家就是为了出口气”，加州眨眨眼，玩笑道：“元哥，你是不是安抚前女友很有经验呀。”

明面上，公司对外肯定是说元殊暂无恋爱打算，但是作为一个身心健全的男青年，怎么可能不找女朋友呢，作为明星的工作人员，这点心知肚明本该心知肚明。加州入职以后，元殊单身这点毫无疑问，艺人谈恋爱，肯定是需要助理之类的打掩护，所以加州的话明明白白是在八卦元殊既往的恋爱史，这话问得有点过，不知道元殊会怎么作答。

元殊喝了一口水，并未有什么不悦，仍是笑着，“都是入行之前的事了。”

“噢——”加州故意拖长尾音，夸张地噢了一声，试探道，“元哥不喜欢找圈内人么？”

看加州继续厚脸皮深扒，虞颂突然想到之前看过某八卦里写元殊和某集团千金打电竞游戏的事，每隔一阵子就会被翻上来，但每次又无甚实锤，发酵了几天便不了了之。当时的那则八卦写得很酸，形容元殊认识富家女用的也正是“阶级直升机”这个词，今天自己竟也顺嘴说出来。

“上了年纪，动心一次很珍贵。”

诸如“喜欢什么类型，对未来另一半有什么要求”一类的话题，单身的男明星几乎人人都被颠来倒去问过不知多少遍。当着媒体自然不能说自己心累，谁也不喜欢，有时候还要配合媒体白描一下理想女友的形象，给女友粉以幻想的空间。

元殊入行有好几年，这几年都没交女朋友，除非特意为之。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谁也不喜欢，也不想试着去喜欢谁。

不知道为何虞颂觉得这个答案挺伤人，元殊给出这个回答的一瞬间，她好像把自己代入成元殊的粉丝一样，想到自己一颗滚烫的心砰砰乱跳，鲜活炽热得捧到偶像面前，而自己心心念念的爱豆已经是心如古井，无波无澜。

他和她一样，心态都老了。

想想元殊也才24岁，在这个以年轻为傲的娱乐圈里，年轻可以肆意张扬，也可以挥霍无度，不成熟不完美也能轻易被原谅，24岁的演员，不算年老，24岁的爱豆，已经花到荼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