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云岚让他起来后,白衣男子并未起身。
期初,云岚也没有在意,就径自推门欲去。
然而那白衣男子却是身法一动,切切实实的用身体拦住了清平的道路。
这一举动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因此云岚也起了怒意。
“没什么意思,她不能进。”
说这话时,白衣男子一直低着头。
因此清平随在近前却看不清表情,但她依旧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握剑右手微微紧了一分。
这是在忍耐?
“认清你的身份,朕要带什么进去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云岚语气中的怒意已经显而易见,但白衣男子却仍是跪着,如一块磐石岿然不动。
随着他的坚持,就连这门前一隅的空气都静止了。
无声无息。
不长,但也足够让人觉得度日如年。
不短,却也依旧让人觉得岁月如梭。
云岚出手了。
他一把上前准备推开白衣男子。
但清平看的出,他并没有用内力,只是稍稍加了点力道,以示他的愤怒。
如果白衣男子识趣,就该在此借坡下驴,顺着让开。
然而,事宜愿为。
白衣男子依旧纹丝不动。他似乎铁了心,也寒了云岚的心。
“零花,你过分了。”
云岚话已经接近发怒的边缘。
但就在他准备真的动手时,清平适时的出手拦住了他。
清平蹲下身,看清了白衣男子的脸。
修长的眉眼真是那日在齐王府里仅凭一剑技惊四座的男子。
可是相比于那日的从容和淡漠,今天他的眸中却带着一股子的愤怒和不甘。
那日隐藏在蒙面之下的薄唇,此时此刻也已经因为用力抿着而显出病态的苍白。
“他果然是在忍耐啊。”
清平的心中如此想着。而白衣男子也在清平蹲下身的瞬间,死死的盯着她。
仇视!
“你也叫菱花?唐易柔是你什么人?”
在这一点上,女人的直觉永远超过男人。
虽然清平还不知道这两个字只是同音,但就冲这一点,她就大概能猜到零花恨他的原因。
所以她如此问。若无其事,不以为然。
这样的表情深深的刺激到了零花。
他猛然间拔剑。在云岚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剑光如一缕长虹照亮了这昏暗的密道。
“住......”
云岚的话甚至还没有说完。
因为在他的眼前,零花的剑稳稳的悬停清平距离清平脖颈一寸的位置。
“她是我师妹。”
只有五个字,但每一个对他都重如泰山。
“嗯。”
清平应了这一声。她知道,零花想说的话还有很多。
比如质问她为什么要刺唐易柔一剑。
比如质问她为什么没有救醒唐易柔。
比如......
想问的话如山河湖海中的砂砾,怕是数都数不清。
清平相信,那日的报告云岚应该早就亲口告诉过他了。
她虽然刺了唐易柔一剑,但就算没有那一剑,她也会死。
看到那种毒,她第一次觉得,可能就连铜镜都无计可施。
但事到如今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唐易柔于她只是一个认识的人,但唐易柔对零花来说,并不仅仅是一个师妹。
所以,清平顶着零花的剑,起身说道:
“我不会道歉的。你可以杀了我为她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