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你要那里？”

采花的条件让暗花着实一愣。他想过采花会和他要权，要钱，甚至要命，但他从没有想过他居然会要一座青楼。

看见暗花眼神中的惊讶，采花笑了。

这一笑，邪魅中透着无与伦比的享受，仿佛暗花的这个表情才是让他开出这个条件的目的。

当然，实际的情况并不会这么简单，只听采花说：

“江山美人不可兼得。既然你要了江山，美人就让给我吧。反正，左右我这辈子是离不开这温柔乡了。”

采花说这些话时，暗花的一双冷眸紧紧的盯着他的双眼，仿佛想要从中看出一星半点的破绽。

然而，没有。

似乎采花说的这些话真的是发自内心的。

暗花问：

“天下美人可不止天香楼。为什么只要它？”

采花哈哈一笑，玩笑道：

“哈哈，我倒是想要，但你给吗？”

暗花不语。

他当然知道，青楼这种地方虽然难登大雅之堂，但对于收集情报来说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试想一下，他日待暗花荣登大宝，京城之中却有一个不属于他的青楼收集着属于他的情报。

这种感觉无异于如鲠在喉，虽不致死却无比难受。

但是，对于此刻的暗花来说，他却不得不答应。

“好。我答应你。此间事了，天香楼给你。”

暗花想的很清楚，将天香楼给采花，却并不代表会把里面的人留给他。

一间人去楼空的青楼只会成为一处毫无用处的地产罢了。

可采花似乎没有洞察暗花的心思，听他答应了自然满心欢喜的应下。

既然事情已经谈妥，二人便准备离开。

离开时，采花看着桌上还剩下不少的茶水连连摇头，似乎对于这样的浪费颇为惋惜。

于是，他端起茶壶，挥手间将里面的茶水对着桌子倾泻而下，口中说道：

“不喝也不能便宜了这掌柜的。”

顷刻间，茶水便从桌沿滴落，打湿了茶楼的地面。虽有一些客人眼见此景颇为愤怒，却终究无一人出言阻止。

或是碍于二人的武力，或是碍于二人的背景，就连掌柜的自己都没有出面约束采花的这种行为。

毕竟是十两银子呢，随便作。

倒完茶，采花转头才发现暗花早已走远。他急乎乎的道了声“怎么不等我”后，便匆匆追了出去。

一时间，茶楼中闲话之声四起。原本因为采花的行为而压抑的气氛又再一次活跃起来。

然而这一阵嘈杂中有一名茶客突然道了声：

“什么东西？”

只可惜，他的声音被淹没在这茫茫人海中，消散于虚无。谁也没有注意到，打湿的地面上无端端多出了几个脚印，轻到微乎及微的脚印。

茶楼外，早早走出茶楼的采花和暗花两人此刻却并没有分道扬镳，而是同时蹲在茶楼的房顶上静静的看着，看着地面上凭空多出的几个湿脚印渐行渐远。

采花问：

“就这么让他走了？不跟去看看？”

暗花答：

“不用，当他带回去错误的情报比杀了他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