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兵符也是假的。”

大殿之中，暗花语气沉稳，完全没有计谋被破的慌张。

见到他如此，采花的心中不由的生出一股怒气。他所做的这一切固然是受了清平的胁迫，但更多的便是想要报复暗花。

报复他的欺骗，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以及感受凌驾于他之上的优越。

可如今的情形，暗花看起来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就连刚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暗花看的也是清平、是云岚，而没有向他这个给了他假兵符的凶手多看哪怕一眼。

他俯身一把抓起暗花的衣襟，让他的眼终于看向了自己。随即，采花的嘴角扬起一抹他自觉嘲弄到极致的笑容，说道：

“你觉得，我还会给你真的兵符？”

对此，暗花没有回答一句话。就好像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再做讨论。

他伸手推开了采花抓住自己的手，随后掸了掸蒙尘的衣襟，再次转向清平问道：

“你们什么时候换的身份？早上进入青萝宫的明明不是你。你也没有走暗楚的密道，你是怎么进去的？”

虽然暗楚精锐尽数派出，但暗花依旧有信心。如果清平动用了暗楚的密道，他一定会得到消息。

毕竟暗楚可是他经营了六年的机构。比之齐王府的七影都还要多、还要牢固。

可谁也没想到，回答他这个问题的不是清平，也不是云岚，更不是采花。而是早就伫立在一旁却几乎让人遗忘的一个太监。

言公公。

“暗花大人可是这南楚暗夜里的王。我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在您的头上动土。不过，这黑灯瞎火的夜路走多了也容易坏事，容易让人忘了一天里总有半天还有个太阳挂在天上。”

言公公到底说了些什么，这会儿其实已经没有人关心了。

因为他的声音突然间就变了，少了些太监的阴阳怪气，多了些市井泼妇的尖酸刻薄。更重要的是，那嗓音里的属于女子的柔气更是不在遮掩。

这位徐公公竟是一个女子！

暗花闻言双目一凝，似要看破言公公的伪装。而言公公看起来也不准备在隐藏了。只见他伸手揭下脸上那张薄如蝉翼的易容，露出了一张徐娘半老的脸。

有人不认识，但也有很多人认识。

此人正是天香楼老鸨——张妈妈。

人群中顿时传来一阵窃窃私语。虽然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太多，多到让人匪夷所思。然而言公公的身份却还是让他们禁不住议论起来。

皇帝云岚找个了老鸨当贴身近侍，甚至还找了一堆天香楼的女子做宫女？

“这成何体统！”

首座之上，太后小声的默念一句，却是没有一个人听了去。

暗花也在看到张妈妈的面容后立刻明白了其中的一切。

原来清平竟是正大光明的扮做太监进入宫中的。这种事对于一个大内总管来说简直轻而易举，而且对方又是天香楼的老鸨。

说是老鸨，但论起这种事的手段来说，与他相比也不会差到哪边去。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言公公入宫已有多日。这一切的安排早就已经开始了。

想罢，暗花看向云岚问道：

“你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