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扑面而来。
“阿嚏~阿嚏~阿嚏...”落晚晚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以后我就是卿缦缦!呼呼呼、这妖风也太冷冽了,先回屋再说!
卿缦缦踏上拱桥,荷花池面倒映着她的身影,锦鲤一瞧又被吓得四下乱窜。沿着记忆踩着鹅卵石铺的路,拐进曲折的走廊,弯来绕去的回了关雎院。
本来院子里踢毽子踢得正嗨的几个丫鬟,看着落汤鸡似的卿缦缦踏进门槛,纷纷中止踢毽子迎上前去,簇拥着卿缦缦道:王妃,你怎么了?”
说话的是卿缦缦从小就带在身边的婢女春桃,此刻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春桃一开口,夏桃秋桃冬桃也纷纷附和。
看着几个叽叽喳喳的丫头,卿缦缦掏了掏耳朵,道:“快别说了,赶紧给我找身衣衫,我要~阿嚏~泡个澡,臭死了~阿嚏~”
几个丫头一听,纷纷拥着她进了屋,夏桃和秋桃迅速备好热水倒进浴桶,往桶里撒下一层美人梅花瓣。
试过水温,春桃撩起帘子朝外间道:“王妃,洗澡水备好了!”
正在外间喝茶的卿缦缦一听,连忙放下杯子,蹦蹦蹦的跑进里屋,也不管一旁的几个丫头,三两下褪尽臭熏熏的衣衫跨进浴桶。
几个丫头相视一笑,放下天青色鲛纱缦帘退了出去,余下春桃立于一旁伺候。
浴桶四周笼着氤氲雾气,身子被热水包裹,卿缦缦忍不住哼起歌儿来。
两条莲藕玉臂收拢美人梅又将其放开,花瓣跟着水漩荡漾开来,或沉,或浮,有的娇羞的贴在卿缦缦白皙的锁骨上。
看了一眼添水的春桃,卿缦缦深吸一口气沉下水面。一汪黑瀑般的青丝浮上水面绽放出一朵黑莲花,与美人梅交相辉映。
春桃看着浮在水面上散开的青丝,心想王妃往常顶多在水下待小半刻钟,今儿个都半刻钟了还不出来,难道晕过去了?心里一咯噔,春桃急切的喊道:“王妃、王妃、王妃...”
水下的卿缦缦听着急切的呼喊声,霍然睁开双眼钻出水面,青丝上扒着一些美人梅,浴桶里的水往外荡了一些,洒了春桃一身。
“春桃,你喊我干啥?”卿缦缦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香腮酡红似醉酒一般,纤纤素手扒着浴桶,一双带雾的凤眸看着春桃。
瞧着自家王妃一脸呆萌的模样,春桃捻着兰花指,捂嘴轻笑:“我怕王妃在水下窒息,所以就唤了几声!”
原来如此,卿缦缦从浴桶里站起来,顿时水花四溅。春桃见状,连忙扶着她出了浴桶,水顺着卿缦缦的身体曲线往下滑,滴落到地上漫延开来。
春桃拿过一旁的帕子替她擦拭头发,又拿过挂在寒梅傲雪屏风上的衣衫,手脚麻利地替她穿上。撩起天青色鲛纱缦帘,陪着卿缦缦出了里屋。
卿缦缦换上一身天蓝色鲛纱薄雾襦裙,青丝随意披散着,一张未施粉黛的脸红扑扑的,映月阁那位要是见着她的真容,恐怕得让出第一美人的位置。
卿缦缦缓缓行至紫檀木雕花圆桌,优雅的落座,拾起紫砂茶壶,往白瓷杯里斟了一杯茶,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夏秋冬桃三个丫头一把拉过春桃齐刷刷站成一排,夏桃在春桃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春桃嘴角抽了几下。
尔后,四双明亮的大眼睛齐齐看着卿缦缦,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看着几个一脸神神秘秘的丫头,卿缦缦一挑眉,轻佻道:“看着我干啥,我脸上又没金子!”
从左往右数第三个秋桃,实在按捺不住,便小心翼翼口:“王妃,听说您掉进荷花池了?”闻言,卿缦缦一跳眉,道:“对啊,有什么不妥么?”
几个丫头一听,嘴巴张得能放下一个鸡蛋,自家王妃真掉进荷花池了!四个丫头嘴角接连抽鸡爪风,敢情爱乱嚼舌根的春花说的都是真的!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卿缦缦看着白瓷茶杯中银绿隐翠,嫩香清幽的碧螺春冒着热气儿,浓密青翘的睫毛轻微颤了颤。端起茶杯泯了一口,唇齿间漫延着馨香馥郁。
好茶,好茶,好茶!
柳知晚放下茶杯,瞧着四个仿佛石化的丫头,淡淡开口:“怎么,被我的话施了定身术了,一个二个的跟木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