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刚回神,眼前便没了人影。
盯着明晃晃的院子,她欷歔了好几声。摇着头进内室,嘴里还嘟囔,“果然和鬼卿是一个路子的,神经兮兮!”
暗处的鬼卿,耳朵莫名发烫。他拢了拢披风,盯着卿云居,夙夜匪懈,以事其她。
卿缦缦的意识陷入一片雾海里,眴兮杳杳,孔静幽默。
两日后。
东方渐吐鱼肚白,薄雾冥冥。云朵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好似涂了腮红,显出淡淡的红色。
黎明的曙光摇碎了黑夜的镜子,朝阳躲在云海背后,羞答答的偷窥人间的美丽。
卿缦缦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靠在床沿,托着腮的春桃,见她醒来,邃将煴火煲的醒酒汤喂给她喝。
无何,春桃放下葵口碗。汲毛巾给她擦脸,絮絮叨叨,“郡主,你整整睡了两日。他日,郡主莫要过度饮酒,酒后伤身。这两日,我和姐妹儿担心极了。”
“以后,我尽量少喝。”卿缦缦揉了揉了脸,随即下了床。
茶桌上搁着的茶壶尚有余温,一堆杯子摆的杂乱无章。杯底的茶叶还润着水,想来喝茶的主人离开不久。
卿缦缦挑拣一番,拣了个干净的杯子,拎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嗓。
食倾,红日出海,云海翻涌,霞光万斛,万里熔金。
用过早膳,卿缦缦搬了把躺椅,在院子里晒太阳。
旖旎风光,和风习习,正是她喜爱的。
收拾完屋子,萌少女们也陆陆续续拎着小板凳到院子里坐。春桃想得周全,张罗了香茶瓜子,水果。
主仆数十个围在院子里,翘着脚丫子,边嗑瓜子,边唠嗑。
卿缦缦喝了口茶,剥了颗花生米,抛的老高,再张着嘴去接。
秋桃心想那花生米歪斜斜的落下来,郡主铁定接不住。
不料,下一刻卿缦缦微微往左移了移,花生米就落进了她的口中。
“来,我们抛花生米吧,拿嘴去接。”卿缦缦想一出,是一出。
“可以呀!”萌少女们爽快答应,剥着花生米往天上抛。静静等着花生米掉进嘴里,结果次次都坐失良机。
“站着抛铁定能接住!”
下一刻画风突变,一群萌少女撅着屁股,仰着头,张着大嘴巴接花生。稀稀疏疏的花生雨落到地上,铺了一地。
为了不浪费花生,她们就着地上的花生抛,几个来回,掉到地上的花生就少了。
“哇,我接住了!”
“我也接住了!”
“我也是——”院子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好一会儿才消停。
卿缦缦在躺椅上坐够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然后端着一杯茶喝着进了屋,午休去了。
下午用了膳,招呼也不打一声,她便撑着肚子出去散步。
偌大的花园,千朵万朵繁花压着纤枝。玲珑雅致的凤蝶,成双成对地穿花偷香,追逐嬉戏。或翩翩舞于空中,或阖起绝美的双翅歇在花上。
直叫卿缦缦看的眼花缭乱,分不清是花儿变成凤蝶蹁跹起舞,还是凤蝶羽化成花,缀在枝头。
她将繁花映在眼里,背着双手去别处转悠。逛着逛着便去了桃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卿缦缦入了桃林深处,落花缀满她的肩头。
她边走边拂去花瓣儿,然而落英缤纷,拂了转瞬又落满一身。
落花纷纷扬扬,给草地铺了一层又一层的桃花毯。
卿缦缦躺在地上,枕着脑袋,眸光望着浅粉的天空,花儿打在她的脸上,冰冰凉凉的。
白驹过隙,不知不觉一个月就快过去了。被龙卷风呼死,想想还真是凄惨。好在老天爷待她不薄,让她来到钟鸣鼎食之家。
十指不沾阳春水,穿锦衣,享玉食。
回过神,卿缦缦起了身。移步树下,傍着桃树,逮了根青草放嘴里叼着。
空气里弥漫的桃花香,是一剂催眠的良药。卿缦缦阖上眼皮子,迷迷糊糊就要去找周公唠嗑。
雏鸟不慎从窝里掉下来,不偏不倚跌进她的怀里。
“什么东西,扰我清梦?”卿缦缦霍然睁开双眼,低下头就瞧见了“凶手”
雏鸟在她怀里挣扎,站都站不起来。
“缘是你这只羽翼未丰的雀儿!”卿缦缦小心翼翼拿起它,站起身来。
抬头瞧了瞧繁花中间的树叉,上面筑了一鸟窝,几只雏鸟伸着脑袋盯着她手里的小东西。
“真是个不省事的雀儿,还好有我这个肉垫给你垫着,不然你早嗝屁了!”卿缦缦指着雏鸟,数落它一番。
瞧了瞧直挺挺的桃树,卿缦缦撕了块底裙衣料把鸟儿兜起来。往手里吐了两泡口水,掱了掱手。
“等着,姐姐这就送你回家,和家人团聚。”
★★★★★★★★★★★★★★★
无何:过了不久,表时间很短
食倾:一顿饭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