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酿飘着芳香,轻轻柔柔地滑过卿缦缦的舌尖,润润的入喉过嗓,在腹间躺成暖流。
她不再金貂贳(shì的)酒,眼里盛满氤氲。转了目光,掩映着歪脖子树上的桃红色人影,语重心长:“小祖宗,哥哥孑然一人待在矮小、冰冷的房子里,你过来唠嗑几句,权当给他解解闷。”
“我以为你要同他彻夜长谈,没想到么快就结束了!”司徒青缇拂了拂挂在衣衫上的桃叶,缓缓走近,在墓碑左旁坐了下来。
拾起另外一坛未开封的酒,轻晃了几下打开,往墓前的羽觞里倾了一遭。兀自仰头喝了一口,摸了摸墓碑,眼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道:“你要守护的人,今后我帮你守护。”他偏头笑睨卿缦缦,不紧不慢道:“除了天上的日月星辰,其它的我都可以为你寻来。”
卿缦缦抬起眼睑与他对视,脸上牵出一个玩味的笑,哑着嗓子道:“你吹牛皮!”
司徒青缇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倾了倾身,一字一字说的缓慢:“吹牛皮,也需要两把刷子的。”
卿缦缦笑笑不说话,抿了一口酒,半晌才出声:“嘴贱是病,得治!”
后来,墓碑前弥漫着一股醉意熏风。司徒青缇斜靠着墓碑搁下酒坛,白里透红的俊脸晕着两抹浅笑,眼波滟滟似他衣上的颜色。
他打了几个酒嗝,呵出的酒气里夹杂着淡淡的桃香,嗓音带着薄薄的沙哑:“我给你讲讲唐宋。”
“唐、宋?”卿缦缦揉着香腮,齿颊都是桃花酿的余香。她好似听过这个名字,但绞尽脑汁细想又想不起来唐宋是谁。她转着湿漉漉的眼珠子,瞳孔里流着迷茫,“唐宋是谁啊?”
“我的青梅。”司徒青缇的声音暖如春风,尾音稍带一丝怀念。他酝酿着不悲不喜的话语,将他同唐宋的故事娓娓道与她听。
卿缦缦耐心的听着,偶尔偷瞥一眼悬挂天边的弦月。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命运却给司徒青缇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把唐宋变成了他的嫂子。
“情深不寿,与卿无期。”寥寥几个字,说不出的凄凉。
“人生若只如初见。”卿缦缦嘟嘴吐气,半阖着眼睑默了默,“何事秋风悲画扇。”话音甫落,软哒哒的身子歪倒。司徒青缇托着她的脑袋,像拎小鸡仔似的把她拎起来,扛着她摇摇晃晃回了禁地。
“芒果、芒果~“卿缦缦像一条水蛇在床上拱来拱去。抱着被褥碎碎念一番才浑浑沌沌睡去。
黎明时分。
司徒青云和叶上秋悄咪咪潜入卿云居,没看到心肝宝贝,差点将府邸翻个底朝天。
此时,心肝宝贝还在呼呼大睡。
清晨,第一缕阳光拨开云海照晅(xuǎn)曜(yào)大地,顷刻间霞光万丈。
“郡主!”
”郡主……“
此起彼伏的女声萦绕在禁地四周,挥之不去。
司徒青缇斜坐在竹榻上,拧着眉峰,哑着嗓音道:“故渊,去看看怎么回事。”
禁地门外,所有人看到故渊时瞬间安静,噤声不语。
凡是护国公府的人,除了家主和郡主,没人敢踏足司徒青缇的地盘。今日是个例外,要不是护国公雷霆发怒,她们根本不敢找到此地来。
出乎意料的是,郡主真的在禁地!!!!
卿缦缦和周公周旋完,拨开被褥头疼欲裂坐起身来,惺忪半阖的凤眸很是朦胧。她一如往常将两条腿搭在床沿上,揉着满头青丝挪下床。
“呵~~~”半阖的眸子全然睁开,捕捉到竹榻上的人影时,嘴里的后半个字如梗在喉。卡的她满脸通红,简直和榻上那抹耀眼的红如出一辙。
脑子死机,重启。
灵魂回归本体,卿缦缦一个激灵,脸上扯着一个不大自然的笑,嘴唇动了动,吐出干瘪瘪的话:“早啊,小~祖宗。”
司徒青缇点头,像只懒散的红狐慵懒的下了榻,不疾不徐道:“护国公在外面找你呢。”
平地一声惊雷,炸的她面目全非。
“祖宗,告辞。”卿缦缦急得鞋都没穿,光脚遁走。刚跑没几步,背后扬着一股桃风,腰间一紧人就被带了起来。
“我带你下去~”珠帘浮动,两道人影掠了出去,霎那停在禁地的大门外。
“小、祖宗,郡主~”蓝儿战战兢兢跑上前,硬着头皮禀道:“老爷和管家回来了,寻了郡主一个多时辰,人已经去了前厅。既然郡主出来了就赶紧去前厅吧,靖王来了。”
“前夫哥来作甚?”
此时,肃穆的前厅满堂阴云,风雨欲来的前兆。
司徒凌云横眉冷眼端坐上位,一脸阴沉,看着皇甫垣,抿唇不语。
???????????????
晅曜:释为照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