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和耶律齐俱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建宁公主竟是以死相逼,双双上前。
建宁公主又是退了几步,大声疾呼:“你们别过来!你们口口声声的说为我好,那都是假的!你们是为了自己!你们不惜牺牲我的幸福去讨好夏国,你们这是无耻!今天,我是誓死不嫁!非要逼我,那就抬走我的尸体吧!”
建宁公主越说情绪越激动,看情形马上就要自杀的样子。耶律齐想上前确是不敢,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朱雀倒是冷静下来,她为建宁公主感到悲哀,也觉得深深就此丢了性命实在是不值,不由得开口劝慰。
“你不想嫁,就不嫁。总是有法子的,不用因此丢了性命,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的。”
建宁公主闻听可以不嫁,也从激动中回过神来,将信将疑地看着朱雀,话语却是问向哥哥耶律齐的。
“哥哥,你告诉我这话是真的吗?我最信你了,因为你从未骗过我,你也不愿意我嫁是不是?”
耶律齐已经想明白,妹妹的性命最重要,他本是不赞同父王的做法的,现在哪怕拼着被赶出家门,也要保全妹妹的性命。
“好吧,我答应你。我想办法带你逃走就是了,快把刀放下。”
听得耶律齐答应,建宁公主才放下心来,缓缓地把刀收起,眼泪又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逃?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就是能逃出去,很快就会被发现,还不是被追回来?能逃得了吗?”
耶律齐也是紧皱着眉头,这真是个问题,想来想去,总归是逃不掉的,这可怎么办?
朱雀本不想参与这件事,萍水相逢,各家有各家难念的经,还是他们自己解决就好。可是,眼见建宁公主的遭遇,心内的那股不平之气上涌,凭什么女人就没有自己选择幸福的权利?一定要沦为牺牲品吗?她欣赏建宁公主的不屈和抗争的勇气,也知道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死局。自己到底要不要帮她?
门外传来了侍女的声音:“公主,大汗派人传信来,说结亲的队伍快要到了,让公主准备好。”
如同催命符般,建宁公主的身子又抖了起来,泪眼婆娑的看着耶律齐,仿佛决别一般。
“哥哥,莫要怪我。都是额娘死得早,我才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小妹要去找额娘了,你要好好的,不要为我悲伤。”
朱雀哪里还听不出话里的意思?这是走投无路寻死的节奏啊。朱雀不再迟疑,抢着说到:“我有办法,可以把这事解决。”
兄妹两人听了,齐齐把头转向朱雀,目光中满含希翼,对于他们而言,这话就是、是上天的福音、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朱雀被盯的有些发毛,尴尬的咳了两声。
“咳咳,你们先等我一下。”
朱雀看到房内有一道布帘,走过去拉上,自己站在帘后,时间不长,重又走出。耶律齐和建宁公主兄妹两个注意力都在朱雀身上,可是等朱雀出现在他们面前,都是惊讶的张大嘴巴。
太神奇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打死也不会相信的。此刻的朱雀,除了衣服和建宁公主不同外,身高、容貌完全一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这、这太不可思议了!”耶律齐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
“这是易容术,我的办法就是让建宁公主易容成我的样子,逃得远远的,自不必担心被抓回来了。我呢,反正要回夏国,就跟着结亲的队伍回去就是了。”
耶律齐有些心急,忍不住反对:“那怎么成?怎能让你代替出嫁?我不同意!”
朱雀翻了一个白眼给耶律齐:“谁要出嫁了?到了夏国,我找个机会逃了不就行了?谁也怀疑不到我头上的。”
“这样说这事倒也可以,反正我是要送亲的,在路上给你打打掩护什么的,没人能看出来。”
一桩大麻烦就这样被解决了,三人都很高兴。朱雀不敢怠慢,拉着建宁公主躲到帘子后面,用从孟良那儿学来的易容术,将她装扮成自己的样子,再把衣服换了,任是谁也不会轻易地认出了。
时间紧迫,耶律齐带着假朱雀也就是建宁公主出了门,送她与心上人耶律真一起走了,而后匆匆赶回来,这时,接亲的马车已经到了。
朱雀也已经准备妥当,那些侍女随从没有一个发现异常,甚至前来探望的大汗都没有认出是假扮的。
一切准备就绪,按照仪式,应该是辞行出门了,朱雀身穿喜服头罩红盖头,经过一系列的仪式上得马车。期间人声鼎沸,朱雀也没有在意新郎是什么样,反正一到夏国自己就要离去,还是少一事为妙。而且,从头到尾都有盖头遮着,自有人领着走,不用费心的。
随行的队伍有一半是送亲的,以耶律齐为首,牢牢地将马车围起来,按照风俗,在未到夏国正式拜堂前,新郎新娘是不能见面的。这也方便了朱雀,省却了一大桩麻烦。
夏国与蒙国由连绵的山脉相隔,大多山多路险,寻常人等根本过不去。只有一处可通行,是一条狭窄的小路,这些年蒙国与夏国交好,路修的极为平整,只在出口处设置了一处关隘,端的是易守难攻。
送亲的队伍自然是要走这处关隘的,走了几日的功夫,方行到通道口。前面夏国的使者传过话来,说此地险峻,要多提防些,过了关隘就是夏国地界,有将军带兵迎接,就可直达京都再无险途。
朱雀还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也留了心,从马车上打量这个通道。通道仅有六尺来宽,两侧山峰呈六七十度的角度往上,峰壁光滑无比,真是一处险地,要是有人在此伏击,肯定会有去无回。
队伍一直往前,约走了三四里地的样子,突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抬头看时,好些巨石从山顶滚下,携带者风声直往队伍中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