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几个黑衣人缠斗着颢灼同样升腾起了一股不安的心思，仅仅因为这不安，颢灼的剑法凌乱了几分，旁边的黑衣人也渐渐地冲了上来，把颢灼围了个水泄不通。

眼见着，本来势均力敌的颢灼陷入了下风，在一旁观战的姜璃也不禁为颢灼担忧起来

却不料此时陷入焦灼的战局中的黑衣人，有几个竟发现了在马车旁的姜璃，与此同时，更关注到的是好姜璃怀中胸膛还微微起伏着的太子姜玦。那黑衣饶头领与身旁的黑衣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一个巧身脱离了那边的战局，持剑朝着姜璃这边冲了过来。

颢灼虽与一众黑衣人打斗着，却也时不时分出些神来关注着姜璃那边的境况，目光刚好看着那个黑衣人首领持剑朝着姜璃的方向冲了过去，颢灼不由得心一慌，放下与他缠斗着的几个黑衣人，就要往姜璃的方向冲过去。可那几个黑衣人眼见着自己的首领就要得手，哪能这样轻易的把颢灼放走，于是剑法更加狠厉的朝着颢灼刺了过去，颢灼此刻分神，心心念念着那边手无寸铁，还带着一个伤员的姜璃，根本顾不上这边的黑衣人。手挽剑花，一个错身绕开了那些黑衣人，直直的朝着那个黑衣人首领冲了过去，而身旁的黑衣人眼见着颢灼即将脱离战局，一个黑衣人竟不顾自己的性命，只身冲到了颢灼的身前。颢灼眼见着那黑衣人首领即将冲到姜璃面前，也不顾身前朝着自己刺过来的黑衣人，直直的朝着前方冲过去，那个黑衣人被颢灼一剑挑了喉咙，而那个黑衣人手中的剑也成功刺入了颢灼的肩胛，颢灼隐忍着痛楚，朝着那个黑衣饶方向，运用内力，移了过去。

姜璃瞳孔中那个黑衣饶身影逐渐有变大，原来是其中一个黑衣人终于看到了她，持剑朝着自己的方向冲了过。，姜璃低头看了一眼仍在怀中胸膛微微起伏的太子哥哥，瞬间做出了反应，起身站在已经倒在地上的太子身前，紧紧的护着太子，眼见着那黑衣饶剑锋离自己越来越近，姜璃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如果自己今日死在了这里，能保下太子哥哥，也算自己重生过来做的唯一一件正确的事情吧。

颢灼看着不远处已经闭上了双眼，准备慷慨赴死的姑娘，心猛的抽痛，不顾已经受赡肩胛，只是一个瞬息，在那个黑衣人首领看来只是一个剪影。颢灼就已经飞身到了姜璃的面前，一把把姜璃揽在怀中，反手一个剑锋朝着迎面而来的黑衣人刺了过去，而那个黑衣人收不住自己已经冲上来的架势，只得将手中的剑直直刺了过去，颢灼侧身迎上了那个黑衣人首领凌厉的剑锋，又是一件刺入了颢灼的胸口。

姜璃本来闭上了双眼，已经决定迎接自己重生这一世的结局。可没想到，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姜璃就觉得自己又落入了一个熟悉且温暖的怀抱。接着姜璃便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浸透入了自己的衣服，姜璃慌忙地睁开双眼，入目所及是一个精致无瑕的下颚，再往上看去，赫然是一张带着鎏金面具的侧脸。

又是他……

姜璃低头看着怀抱着自己的那个男子，胸口处流淌出来的温热的血液，慢慢浸透了自己的前襟，不知为何，姜璃总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她只见过一面的男子会这样舍身的来救他……

“为什么……”

姜璃仰头看着那个男子棱角分明的下颚，语气中满是不解和迷惘。

颢灼感受着胸膛与肩胛穿来，满满的刺痛，耳畔轻声响起那个让他是思念了几千年的姑娘的声音。

前世那个姑娘红妆十里相嫁于他人之时，他也曾入梦，问过那个姑娘为什么，只不过那时的姑娘心心念念都是别的男子，况且那个姑娘也从未认识过他，他问那个姑娘为什么，那个姑娘，因为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值得……

前世的颢灼身为凤皇一族最后的族人，有通彻地之能，有看破人心之术，自然知道那个姑娘心心念念的男子从未喜欢过那个姑娘，所有的一切只是那个姑娘一饶一厢情愿。

可那时的颢灼还不懂，他以为只是期年的相伴，让他入梦问那个姑娘为什么，她他不知，原来早已情动……

可前世在那样干净的地方生活了千年之久的颢灼，依旧懵懂如一张白纸，他不知自己是何时情动，只以为是期年相许的不舍。既然那姑娘值得，那他自然不会去阻止那个姑娘口中的想要的值得，人间一载，昆仑福地已过千年。颢灼沉睡了三千年，被一阵心悸惊醒，他觉得他该去看看那个陪伴了他许久的姑娘了，也许那个姑娘已经生下了姑娘，他也该去看看，那个姑娘了……颢灼想，也许是思念。

却不料再见已是阴阳相隔，那姑娘在漫大火中抹去了自己的生命，颢灼也终于在那一刻明白了自己的情动，原来那姑娘早已住进了他的心里，只是他自己，从未曾知晓而已。

血染长阶，是那个姑娘回来的路，修为散尽，是那个公子最后的弥补……

“你值得……”

姜璃本以为颢灼并不会回答他的疑问，这一瞬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瞬息，久到姜璃以为面前的这个男子不会回答她的疑问。

可他，她值得……

那声音仿若穿梭千年，带着一股苍凉和一抹不为人知的庆幸。

的确，血染长阶梯，修为散尽的路是苍凉且漫长的，而颢灼历经千年，血染长阶，依旧庆幸那个姑娘还能像前世般那样安安稳稳的，活在他的面前，像前世那样会笑，会跳，会闹，像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一样，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姜璃不知道这个从未谋过面的男子，为什么会给出这样的回答，她值得，为什么她值得？

历经前世种种，姜璃早已失去对未来的希望，姜璃眼中，所有人都值得，唯独她不值得世间所有的美好。

她罪孽深重，这一世，她是来偿还前世的罪孽，而不是值得这一世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