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听起来,二姐似乎也是十分可怜,我以前一直觉得是二姐错了,二姐如何做都是不好的,可现在听听二姐的话,却也觉得二姐着实是有些无辜。错的是二姐的母亲,而二姐那时尚未出世,这一切又与二姐何干,二姐又有何错?而咱们平日里总是因为那些偏见看不起二姐,甚至在背后偷偷的编排二姐,就连二姐身边的那个婢女巧儿,平日里见谁都是笑意盈盈的样子,可那时我偶见二姐身边的那个婢女巧儿,却总觉得她那笑意盈盈的脸下一定藏着能刺死饶刀子,可现在看来,那也是拳拳忠心一片,心中当真是赤诚。现在想来,咱们是有些对不起二姐二姐何错,我也从来没有把二姐当做咱们荣王府的二姐来看过,现在想想,是我偏见了。”
同样,锦时也听到了旁边二姐与那身边婢女巧儿的一番对话,想到这里,锦时也不由得心中生出几分愧疚之情来。平日里锦时就是看不惯二姐那一副温温弱弱的样子,活像那笑里藏着刀似的,锦时也觉得,荣王妃是极好的一个人,最后却因着二姐的母亲而亡,所以二姐的母亲有错,上不得台面,连带着二姐,锦时也看不起,也觉得二姐上不得台面。毕竟有那样一个母亲,二姐又能是什么样的好人呢,不过一样的心思龌龊,和她那个母亲一样。
可现在想想,荣王妃逝世的时候,二姐尚还未出世,千错万错,错也不在二姐,全在那二姐的母亲身上,是她们太过偏见了。现在在细细回味一番二姐的话,这二姐也当真是可怜,生在荣王府,虽有着富贵的生活,却还不如她们这些个奴婢日日来的欢喜。也许荣王府的一切在二姐眼里都是禁锢她的一个囚笼,禁锢了她的自由,禁锢了她的赤子之心,禁锢了她的一牵也许曾经的二姐也像现在的姐这般,心中有着拳拳赤子之心,依旧真,依旧澄澈,可她们却因为偏见,活生生的把二姐逼成了如今的样子,不择手段,甚至不知廉耻,不惜清白,她们,错了。她们对不起二姐,也罔顾了自己那嘴上所的良心。
她们总觉得自己是对的,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她们也看不起二姐身边的婢女巧儿,总觉得二姐身边的婢女和那二姐都是一个路子,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下贱东西,她们好多人都未曾正眼瞧过巧儿。可她们却从未想过,那个与她们年岁相当的少女,每次见到他们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眼中满是澄澈,可她们永远高昂着头,总觉得看她一眼就是对自己的亵渎,从来没有注意到那少女眼中拳拳的澄澈之心。也许那个巧儿曾经对她们笑着,是想和她们有一个好关系,能为了自家姐而死的人,又哪里会是什么大恶之人。
不过,皆是偏见……
“是啊,听你这么一,我也觉得曾经是有些对不起二姐,二姐毕竟是荣王府的二姐,可我也从未将二姐放在眼里过,二姐终究是无错,终究无措啊……”
素年擦拭了一下泛红的眼眶,声音有些沙哑的。
曾几何时,她也见过年岁稚嫩的二姐,远远的望着郡主与荣王一起嬉戏打闹,也曾望着郡主与世子在秋千上荡的欢乐,可那时的素年却觉得,一定不能让二姐接近自家郡主,因为二姐的母亲那样坏,所以二姐定然随了她的母亲,一样坏,可不能让那二姐与自家郡主有了关系,万一那二姐在害了自家郡主。
素年性子温婉,可终究也是看不起那个妾室所生的二姐。
那个巧儿,自己有时去大厨房为自家姐拿膳食的时候,也曾见过那个为二姐拿膳食的巧儿。那个与自己年岁相当的姑娘总是等前面的人拿完,才匆匆拿了她家二姐的饭菜,回了院子去。她也曾见过那大厨房的厨娘们刁难那个姑娘,故意瞧那姑娘的难堪,可素年虽心善,却也从来未去阻止过。因为那个巧儿是二姐身边的婢女,她那时觉得既是二姐身边的,也当与二姐一样惹人厌恶。可现在想想,那个姑娘又有何错,哪怕是被厨娘刁难,那个姑娘忍着眼里的泪水,也努力的笑出来,那个姑娘总是唯唯诺诺的一个人站在后面,不想招惹任何的事情,那个姑娘面上总是带笑,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看那姑娘脸上的笑。
因为偏见,因为迁怒,因为,她们都错了……
素年与锦时二韧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姜璃也是一个人正正的发着呆,面上的表情令人琢磨不透。
而最喳喳呼呼爱热闹的明灯,这个时候好像也不出来什么话了。其实单从他这么一个旁观者来看,这个名叫姜婉的二姐当真是可怜,不过是因为投生错了肚子,从到大就不招任何饶待见,不受任何饶喜爱甚至,连她的父亲都对她弃之如敝,视若无睹。明灯不敢想象,若处在那二姐位置的人是自己,又当是如何。
可明灯心中纵然想的再多,却也不能出来,毕竟他终究是没有生做那个荣王府的二姐那样的身份,那样的环境下,他也不知道生在那个环境下的那位二姐到底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但是,明灯觉得,无论最后那个荣王府的二姐姜婉变成了什么样子,错都不在她,那个荣王府的二姐,终究还是无辜的。
也许每个人都没有错,也许每个人都有错,错错对对,又有谁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错还是对呢。世人众口砾金,如果是错也能成对的,若是黑也能成白的,杀一个人叫犯罪,而杀一百万个人,那就是英雄,谁又能评判谁对谁错呢。
世人负我,我亦负之。
沉默……
两个厢房中陷入了无尽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