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卫知道这一切肯定是有所缘由,可身处于局中,让他根本看不透,只是隐隐感觉这是血杀阁的算计。
而这些时日中,他也一直在极力压抑心中那股意念,越是如此,越让他有种无力感,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心神就会崩溃,化身那疯魔一般的存在。
他隐隐有些明白,银面男子话中的意思,怕不是那些外在的危机,而是心神的抗争。
三年的时间,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战胜自我成为妖孽,要么沉沦其间化身疯魔,除此之外别无二法。
楚卫不想成为那人不人,鬼不鬼的疯魔,那他只有努力将自己那股意念压制,成为妖孽般的存在。
楚卫发现修炼煞气之法,有助于静气凝神,这也是他最近疯狂修炼煞气之法的原因之一。
在一声幽幽的叹息之后,楚卫将阵法布好,再次和自己做起了抗争。
而就在他入定居时,突然郑外传来了一声疯狂的咆哮之声:“吼,杀,杀,杀,杀光一切,我要做那主宰,我要主宰生死。”
楚卫闻言气机出现一抹素乱,随即他迅速运功调息静气,睁开眼后,眼中流露出一抹兔死狐悲之感。
这样的话,他虽然没有听到,但在脑海中却是经常想起,如今外面那人怕是已经化为疯魔了。
随即他站起身来,向阵外走去,毕竟遇到了,他打算帮对方一把,也希望以后自己入魔后,有人能帮自己一把。
当然他也只是有这种想法,可却并不希望自己再次陷入那疯魔之中,因为陷入的次数越多,他发现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循声走去,他看到一个浓眉大眼,长相憨厚的男子,不过他此时的举动与他的面容却非常不符。
只见他手拿一根长棍,林木之间不断的敲打挥击,显得异常的疯狂,而周遭躺了不少脑浆并列的野兽尸体,明显是被对方给打死了。
见到这人,楚卫眉头一挑,因为这是和他齐名的那一群人之一,名叫裴蕴,据说是普通人家的子弟,天生怪力,因吃不饱饭,所以自己卖身,之后进入血杀阁之中。
初听到这种情况时,楚卫是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操作,故此对其还有所关注。
可在了解对方的饭量之后,他就觉得不奇怪了,毕竟一顿吃十大桶饭,怕是只有大富之家才能养得起,其父母能将他养到七八岁,也是够辛苦了。
在略略回顾了一番他的资料之后,楚卫的眉头随既皱了起来,对方如今陷入疯魔,神志不清,此时若是靠近,怕是会遭到对方的攻击。
而对方那一手棍法,使得水泼不进,木棍打在水桶粗的树木之上,直接打的摇摇晃晃,显然其中的力道不小。
楚卫衡量一下自己的实力,随即眉头皱的更紧,若都是不顾生死的出手,他有把握将对方击杀,可此时只是想将对方控制住,却有些难办了。
对于这种蛮牛式的人物,他根本无法直接靠近,而如果使用阵法,虽然能将对方困住,但却不能够将对方制住。
如今他所需要做的是,将对方打晕,让其从这种意识中摆脱出来,若是拖久了,反而毫无意义了。
想了想之后,楚卫决定还是硬上,虽然挨上几下会痛很久,但若是放置不管,却是更加麻烦。
若是再拖下去,等兽潮到了,对方怕是会陷入群兽围攻之中,此时也只能想办法,用巧力将对方击倒。
一念至此,他戴上许久未用的钢铁拳套,随即脚尖一点,一记崩拳,直接向对方的木棍砸去。
只听当的一声,楚卫感觉手不住的颤抖,其上的万钧之力让他有种手臂发麻的感觉,感觉连骨头都咯吱咯吱在做响,似是有断裂的痕迹。
不过这一局的效果也很显着,直接将对方的木棍偏的出去,此时他也不多想,强忍着这种痛楚,左手打向对方手腕,将木棍击落。
吃痛之下的裴蕴,手一松,木棍直接掉在了地上,可随即他双手成拳开始向楚卫挥击而来。
楚卫见此面色一凝,随既脚步连退,险之又险的避开那气势万千的一击。
一击未中,裴蕴再次攻击,双手连舞,如同抡大锤一般,其声势之大,地上的树叶都被卷起了大片。
楚卫见此面色不变,脚步连点,拉开了和对方的距离,在看了裴蕴几眼后,他不退反进,开始绕着对方寻找破绽。
而裴蕴气势如龙,拳如猛虎,一拳一拳好似连绵不绝,偶尔打在树上,打出一个深深的拳窝。
而楚卫此时身如灵燕,在对方身旁翩翩起舞,似是一击可中,但裴蕴却总是攻击不到。
双方僵持了没多久,楚卫在对方一通猛拳之后,老其老力已尽,新力未出之时,直接一脚踹在对方的后脑门上,将之踹趴在地。
看着趴在那一动不动的裴蕴,楚卫长长地松了口气,随既看了看天色,面容一变。
之后他动作简单粗暴,一把抓住对方,如拎时狗一般,将对方拎到了阵法之中。
毕竟为了救这货,他现在的右臂还没什么力气,若是等下有什么麻烦,他必然不会饶了这个家伙。
随手将对方丢在一边之后,楚卫盘膝而坐,开始恢复的体力,毕竟等一下兽潮就来了,他可不想被撵的到处跑。
并且此时身旁还有个拖油瓶,自然更能轻易逃跑,既然救了对方,那么不会在没有得到好处之前,将之丢弃。
楚卫救对方除了同病相怜之感外,自然有所算计的。
因为在这一年之中,他明白一个人独处,实在是太过于势单力孤,很多时候都无法休整好,若是两个人,那么就能够有所警戒,也会好上不少。
最主要的是人是群居动物,有同伴在身边,心态也会好上很多,这对于抗争冥冥般的意志,有非常好的功效。
在一番调息后,楚卫觉得手臂有所恢复,缓缓睁开眼睛,见周围没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站起身后,看向那还昏迷着的裴蕴,他眉头一挑,随即拿起身旁的竹筒,一股脑的将水浇在对方的脸上,动作熟练自然,就像之前浇林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