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传来消息,鄢氏的都邑麓阳已被智、奚、季三军包围,危在旦夕。
驺星寒觉得事出蹊跷,让翼煌和莫岑菀前去查看。
如果是以前,莫岑菀是绝对不可能再去麓阳的,可是现在,无论是什么,也无法再阻挡她。
占着翼煌那神秘兮兮的身份,两人很顺利的进了奚华的大帐。
“翼先生来的正好,智氏要引晋水淹灌麓阳城,我和季同正在想法子拖延。”奚华没等坐下来,已经迫不及待求告道。
翼煌却不慌不忙道:“不用急,先喝口茶,然后我们一起去河坝上看看。”
奚华愣了愣,突然看向莫岑菀,直向莫岑菀使眼色。
莫岑菀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于是笑道:“近日来连降暴雨,晋水暴涨,智晟在此时决定挖堤放水,不怕控制不了淹到自己吗?”
“智晟可不会这么想,他只会觉得这是天在助他。”奚华摊开双手,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嗯,他脑回路一向如此清奇。”莫岑菀笑了笑。
看到莫岑菀也不急不慢,奚华更急了,“我们已经想了各种理由劝过多次了,只怕明日,他便会下令决堤,得赶紧想办法阻止啊。”
莫岑菀看他是真急了,也就不卖关子道:“这不正在想办法吗?麓阳城地势低洼,确实放水就能把它淹了,但是麓阳城这几年拼命加固,大水也不见得会把城墙冲垮。只要城中做好准备,再积极开渠引水,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破坏。”
奚华皱眉,狐疑问道:“你的意思是,由着他掘堤放水?”
莫岑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一本正经说道:“当然不是,他想放水把别人淹了,难道我们就不能也让他尝尝被水淹的滋味?”
“你的意思是......”奚华有些迟疑。
“所以我们得先去大坝上看看。”莫岑菀把茶杯放下,目光却是看向一旁悠哉喝茶的翼煌。
翼煌笑了笑,终于起身道:“小菀你也这么着急,看来是不走不行了。”
瓢泼大雨从天而降,疯狂的击打着地面上的一切,仿佛要将这天地连成一片,让世间万物重新回归混沌。
四个人站在狂风暴雨中,渺小得如同洪流中的枯木,随时都会有粉身碎骨的危险。
其中一个披着大氅的身影尤为娇小。她正举起纤细的手臂,在对着河岸指点着什么。
几日后,智晟果然下令掘开河堤,放水淹麓阳。
但正如莫岑菀预料的那样,麓阳城墙坚固,大水虽然漫进城中,城墙却依然屹立不倒。随后,城中像是事先得到了消息一般,开渠引水,最大限度的保存了民房。
智晟站在高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暴跳如雷,强攻麓阳城数月,好不容易想到如此妙计,却未能取得预期效果。
突然又有人来报,说是离军营驻扎地两里远的晋水河堤也裂开了,大水正在吞没驻地。
大军的驻扎地离水源较近这也能理解,毕竟士兵们每天都要消耗大量饮用水,但智晟怎么也没想到,他可以引水淹别人,别人也可以引水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