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镇东北角大户府邸呈三角趋势排列,狮像立于大门两侧,如同镇府之宝,家家庭院楼阁,回廊山水皆有,而江家府邸亦是坐落其中。
江家府邸分为南北两院,且两院设计是取凤嘴之态,回廊游绕,假山假水极富诗情画意,清凉逼真,厢房数间,匾额以词话作取,丫鬟嬉闹声在偌大的府邸之中形近相无,下人们各有自己的一份事干,看守门户的老头很是尽责,每日天还未亮便起身做工,管家下人自有一番秩序,在江员外的调教和严厉布置下,个个循规蹈矩。
江大小姐的闺房则在南院,南院女眷甚多,所以那种阴柔之气便无所不在。
厢房内,粉帐红墙,香薰扑鼻,淡烟气缈缈。
丫鬟小颜在为自家小姐更衣,一袭淡粉色裙装,仙气夺人,那头亮丽的秀发披肩而落,两鬓皆揪一缕轻轻攒至耳后,一根晶莹剔透的发簪雅致的别上,瞧上去自有一番温婉秀丽。
“小姐,那枚玉佩您确定是那个男的偷了去么?”
“直觉上来讲是可以确定的,但是奇怪,我搜了半天也没找到。”衣服穿好后,江家大小姐坐在妆台前,铜镜里面那个俏丽的姑娘仔细的为自己描着眉,身后蹙着眉头的丫鬟眼睛也不眨的盯着。
打扮一番过后,那江家大小姐便随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小颜走出了闺房,一前一后步步生莲去到了北院。
“爹!您回来啦!”女儿一见到自己的父亲必然巧变为温顺的小猫咪,依偎在跟前。
江大员外近日去往江南一带采购货源,今日才归家,刚回到大堂落座抿了一口茶,自己的宝贝女儿便过来了,果然是父女之间心有灵犀。
“爹,您这次回来有没有带什么宝贝给我呢?”江家大小姐娇俏的依偎在自己父亲身边,笑的尽是调皮,歪头问道。
江员外听见这话有些愕然,继而又微露愧色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和笑道:“这次爹爹来去匆忙,根本没来得及为我的宝贝女儿寻找好物,下次,下次一定补上!”
话说间,江员外无意间瞅了瞅她的腰间,突然发觉不见了那枚玉佩,随即面色微沉,从小到大这玉佩可是未曾离过她身的。
“喻柔啊,今日爹爹怎未见你佩戴那枚玉佩?”
面对江员外试探性的询问,江喻柔和丫鬟小颜都略显恐慌,她坐在沉木椅上局促不安,双手紧攥衣裙,竟一时间找不到借口应付,这要是让父亲知道那玉佩被偷就麻烦了。
“刚才得知爹爹回府,换衣服时有些急切,便忘记了。”江喻柔灵机一动立马回道。
江员外自是了解自己的女儿,撒谎时一个神态一个动作都能够瞧的出来,他将信将疑,将那笑意浅淡的浮在表面,没再追问下去,只是单纯的提醒道:
“那枚翡翠玉佩可不只是简简单单一枚玉佩那样简单,其中的缘由与含义日后爹爹会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能将它给弄丢了。”
“放心吧,爹爹。”
听到父亲语重心长的说了这句话,江喻柔勉强的露出微笑来心虚的点点头,实则无比忐忑。
红馆里内堂只有霍敷官与东牙道两人在谈事情,于是将其余人全部给隔离开来,红馆的兄弟们皆对于东牙道的出现颇为不满和介意,他们总是会偷偷摸摸的打量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有时还会走上去故意挑衅几句,可最后的结果却是通通被东牙道怼了个体无完肤,无言以对以及咬牙切齿。
东牙道的自以为是和不正经的言行举止自然在红馆内处于众矢之的的境地,大家都还不确定他是否已经被霍敷官接纳成为红馆的一份子,就连这点霍敷官也一直犹豫不决。
“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这玉佩到底是被你藏去了哪儿,竟然让人家姑娘搜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
东牙道盯着霍敷官得意一笑,一甩衣袖,那枚玉佩便像是润了油脂一般呲溜滑了出来,她瞪圆了眼睛望着东牙道手上那枚剔透润泽的玉佩,伸手便一把夺了过去,仔细的捧在手上观赏。
她的双眸如同存放了磁铁那般,而那玉佩也像是独具别样的魅力,让她目不转睛。光凭手感,这的确是翡翠,而那玉佩上面的雕凤图案亦是栩栩如生,虽说手上这枚玉佩不如自己腰间的那枚玉佩质地珍贵,而且也不足自己腰间那枚玉佩大,不过也着实相似稀罕之极,且让人炯目难移。
那东牙道看着霍敷官呆迷痴究的神情,不免来了兴趣疑惑问道:
“我看你倒是对这枚玉佩挺有兴趣,不就是块烂翡翠么,有什么好值得这样一丝不苟的瞧着的?”
东牙道不屑一笑,随即倚靠在椅背上,有滋有味打量着霍敷官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
“你知道么?本大爷就反感你这般自以为是的人!既然是烂翡翠,怎不见你身上有什么值钱且让人惊叹的东西来?!”
霍敷官一脸嫌恶的翻了个白眼,瞬间没了心情搭理他。
“哎?”谁知东牙道丝毫不反驳,而是凑近了身子悄咪咪的对着霍敷官道:“既然你对玉佩这样有兴趣,那我问你,你可知什么是双鱼玉佩?”
“双鱼玉佩?”霍敷官瞪圆了眼睛惊奇,实事求是的摇摇头。
见状,东牙道露出几颗整齐的白牙,笑容轻屑,用指尖勾了勾她的下巴故作一脸不可思议的讽虐道:“所以说嘛,这世上还有很多你霍敷官不知晓的事情,以后别那么自信。”
霍敷官瞪着他那猖狂自大的模样,冷笑着将脑袋从他的指尖甩去一旁,“我再怎样自信,也总比某些人自大自以为是要强的多!”
虽然嘴上要强死不认输,可是霍敷官的心里却疑惑犯嘀咕:这双鱼玉佩又是个何样鬼东西?听都没听师父说起过,这小子肯定又是信口胡说!
“这下考验过关了吧?我是不是可以进红馆了?”
霍敷官瞟了一眼他,将玉佩紧攥在掌心,细细思量。其实她对于东牙道进红馆这件事儿还存有忧虑,按此目前情况来看,红馆的兄弟们好像并不是很喜欢他……而且吧,还带有了那么些敌意。再则,目前为止她还对于面前这个油嘴滑舌,显得好不正经,痞里痞气的男人并没半分的了解,更重要的是他的武功深不可测,即便是自己亲手与他过招都不一定赢得了,这一系列问题来看不仅让她怀疑而且还有些心存戒备。
“好吧,过了实践那一关,现在就来清清楚楚的了解一下你的身份。”霍敷官将玉佩随手塞进袖口,一本正经的盯着他。
“还有啊?”东牙道一脸震惊。
“那当然,你以为我们红馆的大门那么轻易便可以进得来的?”霍敷官的表情云淡风轻。
“好吧,你问。”东牙道无奈妥协。
“你是哪儿人?”霍敷官一针见血。
只见东牙道盯着霍敷官迟疑了下,随即低眼轻笑了出来,那笑意不知是掩饰还是其余什么心思。
“中原人。”
“你这说的如此笼统,是在敷衍我么?”霍敷官变了神色,紧紧注视着他。
“位于候盟国西北角,咸武国东南角。”东牙道露出一副并不在意的浪荡姿态。
“这么说,你既不是我们候盟的人,也不是咸武国的人。”霍敷官眯眼瞧他,终于找出一个破绽出来,这下还试图更进一步的打探。
“我其实也不知自己是哪块儿的人嘞!”东牙道突然嬉皮笑脸,说的话看似轻巧却更像是掩盖了厚厚一层屏障。
霍敷官依旧死死的盯着他,毫无感情的笑了出来,而那东牙道一脸不惧的与她对视着,依旧是那副痞态模样,抛媚眼勾小指,好不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