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霍敷官出来,东牙道见状则迅速闪躲一旁没被她发现,他可是将霍敷官与那老鸨的谈话声大概听了个明白。
东牙道望着霍敷官风一般的身影,内心思忖,这家伙该不会是要去雍州吧?
他不免一阵担忧,生怕他一时冲动出了什么事情,随即便紧追其后。
霍敷官找到了一处马厩,那马夫瞧见来了一位美丽的姑娘,直接走上前去殷勤问道:“姑娘是想要买马么?”
霍敷官环视一圈马厩,跟随着眼前的马夫走过去细细挑选了一番,马槽里的马吃着草露着大牙晃着马尾,马蹄不安分的来回踱着,像是预感到有人前来挑选,尽心竭力表现欲要出去奔腾挥性一番。
“就要它了。”霍敷官指着马槽里面的一匹年轻健壮并且较于其他活泼的白马对着马夫道。
“哎?姑娘……”
“我是租不是买。”她一句话将马夫口堵住,直接扔给那他三颗碎银子,自己走过去将那马牵出来,一跃马背,那马兴奋的扬脖‘嘶~’声欢嚎,随之霍敷官便策马而去,蹄儿尘四起。
马夫掂量着手中的三颗碎银悻悻一脸,颇为不满,这刚一抬头谁知便又撞见个前来挑马的年轻男人。
“公子,买马么?我们这儿的马可都健壮的很呐!”
东牙道二话不说扔给那马夫一块金元宝,随便挑选了一匹瞧上去还不错的红棕色马匹,那马夫瞅着手里的金元宝激动地双眼发光,露着一口黄牙满意的笑着。
东牙道乜眼厉声道:“还不快给我牵马?”
“是是是!”看在那金元宝的面儿上,对有钱人的主儿就得殷切些,那马夫随即便心满意足的笑着走进马棚将那马牵了出来。
东牙道亦是一跃而上,猛挥马鞭,马声萧萧,绝尘而去。
“驾~”一路上,霍敷官猛力挥着马鞭,片刻也不停,她的脑海里只有尤居野的模样,无论他是王爷还是什么玉皇大帝,她也不会那般轻易放手,她必须要去问个一清二楚。
雍州距离逍遥镇本也不是很远,再加上一路策马奔腾,很快便到。
雍州城看上去比逍遥镇更是繁闹,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外来商客更是众多,人影交织,繁杂喧嚣。
路过的男子们瞧见街上出现这么一个超凡脱俗的美人儿,皆用眼光止不住的打量,女人们也是惊叹,议论纷纷,有人肩上的扁担掉了砸到了别人的脚,有人给妇人裁剪的布少了遭到了斥骂……那眼神儿一个个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霍敷官则面无表情,无动于衷,马蹄‘哒哒’前行着。
“大娘,你可知那荣王府如何走?”
“荣王府啊……”一个好心的大娘为霍敷官指引了一番,她则坐在马背上点头道谢后,随即马鞭轻挥,慢跑向前。
荣王府从外面瞧上去富派华丽且守卫森严,两座巨狮张着血盆大口嘴里含着圣珠,高墙绿瓦,雕梁画栋,府内树影婆娑,摇曳窜上墙头,严密危耸。
霍敷官淡淡的环视了一眼,马蹄‘哒哒’缓缓前行,最终停在荣王府前。
她瞧了一眼那匾额,从马背一跃而下,那门前的守卫见状,手持长剑迎了上来吼道:“你是何人?”
“我找荣亲王。”
“报上名来。”
“霍敷官。”她处变不惊淡淡道。
其中一守卫面色铁青用眼神示意身旁一个,那身旁一个随即跑进府通报。
“现在外面等着罢!”
霍敷官点头静待,而此时的东牙道则在不远处蹙眉注视着这一切。
不一会儿那个守卫便跑了出来冲她道:“王爷与你不相识,快些离开!”说罢,那俩守卫便拔剑恐吓。
霍敷官冷哼一笑,三拳两脚便将那两个守卫撂倒在地,她可并没有想过那荣亲王会请自己进去喝杯茶呢~
听见响动,府内则突然之间涌出很多守卫出来,个个手持利剑,将霍敷官围拢住。
这些小兵小卒她霍敷官可是丝毫不会放进眼里,收拾起来便如同捏死一只只蚂蚁那般简单,一瞬间便只听那刀剑‘噼里啪啦’掉落在地,守卫们倒地抱腹哀嚎声一片。
霍敷官刚想迈步闯进荣王府,却被突然出现的东牙道一把拽住。
“你不能这样鲁莽!”
一见是东牙道,才恍然大悟这家伙一直跟着自己,便一把将他手臂甩开冷冷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那人到底是有什么好可以让你为他这般?你知道你这一步踏进去的是哪儿吗?这是荣王府!”东牙道气愤不过,上前一步粗鲁用力的将她的身子转过去继而又道:“你好好看看,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若是闯下什么大祸来,你的家人,还有红馆岂不是也得跟着你一起遭殃?!”
霍敷官迟滞的望着眼前那巨大匾额,眼眶倏红,她知道东牙道所说并没有错,可是……
“我只是想让他亲口告诉我。”
此时,王府内涌出很多守卫,紧随而来的便是上次在香翠阁所碰见的荣亲王,东牙道与霍敷官同时眸色一紧。
那些守卫冲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只见那荣亲王目光沉冷审视了他们一番,浓眉紧皱,那张脸尽管是没有什么表情可也让人觉得恐慌之极。
“你是霍敷官?”
霍敷官则丝毫不惧上前一步道:“王爷,我来找尤居野,我有话问他。”
“尤居野?”那荣亲王哼声一笑道:“本王的人也是你想见便能见的?”
“王爷,您也是人不是神,你也有人性,手握权力并不能代表可以为所欲为!那尤居野本是我要赎的人,却没想被您抢先一步,我就是想问问他到底是被迫的还是心甘情愿的!”
“放肆!”那荣亲王怒吼,眯眼瞧着她,寒光冷冽。
霍敷官的衣袖被东牙道拽了下,可她却丝毫不理睬。
“就算是本王被迫的那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想今日闯入本王的府中杀了本王不成?”
她紧攥着拳头,直视道:“我没有那样的本事,今日来我只是想问清楚一些事情罢了。”
正说间,那尤居野便从王府缓缓走出,依旧是那般凉薄的清冷感,每走一步都仿佛脚下生寒,丝丝晕染开来。
“王爷。”
那荣亲王惊愕转身,尤居野则道:“且让我跟她几句话便好。”
霍敷官瞧见他的那一刻,便湿红了眼眶,鼻尖酸楚,颤了颤身子刚想上前却被东牙道在身后死死拽住。
霍敷官眼瞧着尤居野一步步走下台阶来到自己面前,霎时间所有想说的话如鲠在喉,她紧紧的盯着那张冷淡的面庞,仿佛心里还有些期盼。
“霍姑娘,你怎么找这里来了?”他的笑若有若无,就像是云层深处的飞鸟,一闪而逝。
“你不是要等我赎你么?我有银子,一定会赎你出来的!可是你为何一声不吭的便离开了?!”霍敷官又气又难过,几乎吼出声。
东牙道面色肃然的望着面前这个出尘绝世般的男子,试图想要看穿一些,却发现并不容易。
“霍姑娘,别再赎我了,在下十分感激姑娘对我的爱慕,可如今我已是王府的人,你我也算是有缘无分,天色不早了,快些回去罢。”说罢,那尤居野便冲着霍敷官疏离冷漠的微微颔首,回身便离开。
霍敷官只感觉自己的心头像是被狠狠的砸上了一拳,连呼吸都开始紊乱。
“尤居野!你这辈子就只能做个低三下四,卑微讨好,供人寻乐的猫狗!你无视我的真心,就活该你受这等寄人篱下之苦!”
霍敷官指着他的背影痛骂着,却没想连同眼泪也崩落了出来……
尤居野的身子颤了颤,面色平静,走上台阶站在荣亲王一侧。
“将这野丫头给本王撵走,胆敢再这般耍泼,便捉进大牢!”荣亲王怒甩衣袖转身同尤居野走进府内,转眼间便看不见了,荣王府的大门在霍敷官模糊的眼前紧紧合上,发出厚重沉闷的声响。
霍敷官不甘心,几度欲想冲进去,却被东牙道抓住手拦住。
“你们两人快些离开!”一守卫厉声尖吼,而此时王府门前已被两排守卫严守密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