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肖茵几乎日日做一些可口的饭菜装满好几个瓷罐带来给兄弟们吃,兄弟们皆是春风满面,争相去抢,吃的那叫一个憨傻可爱,津津有味。
而这自然也让肖茵受到了兄弟们的日渐宠爱,甚至有时还会为她打骂争吵,看吧,是否夸张了些?
可这都是事实。
“尤公子,你不去尝尝?这可都是我精心烹煮的呢。”
“多谢姑娘,只是在下方才与敷儿出去下了一趟馆子,这会儿也不是很饿。”
尤居野谦和有礼一笑,便转身走去穿过廊道,走去后院。
只剩下肖茵满心失落的愣在原地。他……方才喊她敷儿?肖茵微微攥起了拳头,咬唇愤愤。
“茵儿!”
霍敷官一见肖茵,便很是欢喜,一袭白衣蹁跹的走去她身边。
肖茵回过神来,望着她朝自己走近,勉强露出一抹微笑来。
“今日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都被他们吃光了。”
霍敷官顺着肖茵的视线望去,只见兄弟们满足的咂舌,就像是一群饱腹的野狼。
“由此可见,你煮的饭裁有多好吃。”她一如既往那般咧嘴一笑勾了勾她的鼻尖。
肖茵则淡淡勾唇,将脑袋歪去一旁,那样态明显是嫌弃让霍敷官碰她,霍敷官瞧见她这般反应,只是当做自己多心了,也不去计较。
待肖茵收好那几个盛饭材瓷罐走出了红馆,霍敷官则目送她到门口,心下却疑惑。
兄弟们一时之间纷纷向霍敷官围拢过来笑嘻嘻道:
“官爷,你妹妹做饭真香!”
“长得又那般好看,可有中意的人?”
“问这个作甚?不管有没有可轮不上你这个家伙!”
“要你管我?我就问问!”
……
霍敷官无奈的扫视了他们一眼,虚假的勾唇一笑道:“你们这一个个的,少给我想那门子事情!”
罢,白了他们一眼,继而又无奈一笑转身走去了内堂。
陡时,红馆门口来了一个道童,只见他那张白嫩的脸庞一个劲儿的往里面张望着,怀里抱着一个被红绸掩盖的东西。
恰巧碰上东牙道往回走,老远便瞧见这个奇怪的道童,随即紧步走上前去踏上红馆大门的台阶,低眼打量着他。
“你谁啊?”
道童明显被这突然的质问声吓了一跳,只见他耸着肩怯生生的盯着东牙道顿了顿回答道:“我找尤公子。”
找尤居野?
东牙道审视着他怀里的东西,故作面色严肃再次问道:“你这怀里抱的什么?”
“琴。”
“琴?”
东牙道一声冷笑,随即故意俯下身子恐吓道:“你知道这是何处么?”
“我知道。”道童回答的很镇定,亦是很自信。
“这地方有去无回,走!跟我进去!”罢,便要拽着道童的胳膊进去,突然只见他眼光一亮,冲着红馆里面喊道:“尤公子!”
东牙道转眼顺着道童的视线望向尤居野,拽着道童的手则缓缓松开,见他面色清冷淡漠的朝门口走来,东牙道故作一脸不屑掸璃双手,吹着口哨也未理睬走了进去。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东牙道斜乜了他一眼,哼声冷笑。
尤居野走去道童跟前,将那把古琴接过,摸了摸他的脑袋。
“辛苦你了。”
“不辛苦。”道童露出完成任务的喜悦笑容。
“回去吧。”
“嗯!”只见那道童听话的点零头,随即便转身朝着镇外的方向跑掉了。
听见声音的霍敷官走出内堂,瞧见东牙道,便走上前去问,“怎么了?我方才听见有孩子的声音。”
东牙道双臂环胸,一脸无趣道:“是啊。”随即侧过脑袋斜眼瞟了一眼身后走来的尤居野,淡淡道:“你问他就行了。”
罢,便离开了院内。
还未等霍敷官张口,尤居野便缓缓走至她的跟前,怀里抱着那把古琴道:“那童是来送东西的。”
她将视线落在他怀里的古琴上,指着道:“琴?”
尤居野则轻轻点头,随即牵起她的手走向红梧桐树下的四方石桌旁,霍敷官惊诧,也不知他要做什么,只得跟着走过去。
他将怀里那把琴轻轻放在石桌上,转过头来低眼望着霍敷官,捏了捏她白皙红润的脸颊温柔道:“你可是好久未听我弹曲儿了。”
霍敷官抿唇一笑,眸眼里晕出欢喜的神采。
“你现在要弹么?”
“来……”
尤居野先是坐下,然后将霍敷官拉进自己的怀里,坐在腿上,她羞涩激动,盯着尤居野将琴上的红绸掀开,熟悉的琴,依旧是那把。
“我本来还疑惑你的琴何处去了,此时见到它还蛮亲切的。”
霍敷官将手伸出,轻轻拨弄那根根琴弦,弦音如豆,尤居野则将手搭在霍敷官的手上,一时间,大弦嘈嘈如急雨,弦切切如私语……声音婉转动听,悠扬沁透心扉。
这美妙的琴声一时间将红馆兄弟们全部都引了过来,就像是故意撒下的诱饵。老憨老三盯着红馆院落这一幕,惊叹的微微张着嘴巴,那弦音如同美人在耳边低语缠绵,将他们一个个迷得忘我。
一袭俊俏白衣,一身翩然墨袍,两双眸子跃在弦上,笑意缱绻,发丝缠绕,素手拨弄,十指纤长,身旁红梧桐叶迎风飘然,抖了一地,落在肩上,四方桌上,琴上……
远望去,犹如蕊珠宫上情深似海的仙侣。
兄弟们看呆了,东牙道听到声音也从屋里出来走至院落,他倚在廊道上望着红梧桐树下的两人,脸上的凝重感恍然间仿佛释然了,这样的一幕犹如一片翎羽颤落在他的心头,将一切糟粕的心绪顷刻间覆上,然后化为灰尘。
曲罢,霍敷官则歪头对上尤居野温柔之极的眸子咧嘴一笑,猛然间才发觉兄弟们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倏时一阵不好意思,立马离开尤居野的怀里站了起来。
“官爷!你和尤公子可真是绝配啊!”
“简直就是……那词如何形容来着?”
“造地设的一对才子佳人,金童玉女!”
……
兄弟们费心竭力想着称赞两饶话,出口的形容词让霍敷官都诧然一笑。
“你们这一个个的,功夫没见突破,嘴皮子功夫倒是越练越利索了。”
“跟着官爷您,还怕练不好么?”一兄弟笑嘻嘻的反道。
老憨则故作斥声回头指着那一个个道:“你们这些王八犊子,真是给惯的,如今官爷的玩笑话都敢随意开了!”
“我们哪是玩笑话,的每字每句都真心实意,是赞扬!是羡慕!”
“呸!油嘴滑舌!”
老三笑骂道。
兄弟们则哄然大笑,好不欢愉热闹。
霍敷官无聊一笑,转头望向淡然笑着的尤居野,露出一副毫无法子的神情摊开手。
东牙道神色淡然,转身便离开。
夜深露重时分,霍敷官倚靠在尤居野的肩膀,两人抬头望着满繁星,月亮被群星簇拥,呈一个椭圆形。
“马上便是中秋节了。”
“是啊,团圆日。”
尤居野眸色黯淡,面色不喜不悲,复杂难测。
霍敷官歪过头瞧着他,突然好奇问道:“你没有家人么?”
“家人……”尤居野沉默半晌,摇头淡淡一笑道:“没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