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喻柔的贴身丫鬟见自家姐好久没有回府,只身一人大晚上的走在逍遥镇繁闹的街头踮着脚透过人群四处张望寻找,可找了好些处地方也未瞧见自家姐的身影。
于是乎,她便想着应该是在红馆跟霍姑娘他们待在一起罢。
随即拐了弯径直朝红馆的方向而去,可这还未走两步,迎面便撞上急匆匆而来的老三,那老三一眼便认出了那丫鬟,一时间既是惊喜又是激动,加快了步子走上前去。
“颜姑娘。”
这一声将那丫鬟吓了一跳,她抬眸一瞧,心下想道:这不是红馆的兄弟么?瞧着他憨笑开心的模样,丫鬟亦是倏然间红了脸。
“你可见我家姐了?”
“江姑娘?未见啊,她不是跟东牙道跑出去了么?”
东牙道……
丫鬟颜心下思量,若是真跟那东公子在一块,想许是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若回去的太晚了,老爷又该了。
“你可知他们往何处去了?”
老三这下抓耳挠腮道:“这个……我不知。”
“那好罢,谢谢你啦,你这急匆匆的是要……”
老三再度腼腆一笑道:“我这就是随便逛逛。”
丫鬟颜瞧着他的神情,抿唇羞笑道:“那我先回去了。”罢,转身便要离开,谁知那老三心急之下一把抓住人家丫头的手腕,颜被这一举动吓了一大跳,忙甩开手转过身怯怯的瞪着他道:“你这般是做什么?”
老三自知举止粗鲁越界,忙连声道歉,随即为了缓解尴尬故作轻松的环视着四周笑道:“今日是中秋佳节,颜姑娘此时回去也无聊了些,不如我陪你随便逛逛如何?”
颜审视着他,脸颊顿时又是一阵烫红,微微点零头。
老三见她答应,自是激动万分,但还是故作镇定。
两人缓缓走在街上,一种莫名情愫萦绕在两人之间,不甘沉默,但都羞涩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咦?你喜欢吃糖画么?”
“糖画?”颜的双眸泛出亮光。
继而又道:“我记着时候还未到江家的时候,吃的第一根糖画便是娘亲给我买的。”
“那你娘亲呢?”
只见那丫鬟颜面露伤感,落寞道:“早在我时候便去世了,最后是老爷太太将我带回府里了。”
老三疼惜之极,情不自禁拉住她白嫩的手,颜则颤了颤胳膊,抬眼望着他。
此时,烟花阵阵,就像是宫撒下的花蕊,绚烂漫。
“你等我一下。”
罢,老三便神秘兮兮的跑开了,颜疑惑的望着他的背影,渐渐的不自觉上扬起唇角。
没过多一会儿,老三便回来了,手上总共拿着十根糖画,什么样子的都有,兔子啊,猫啊,狗啊……很是可爱。
“喏!给你。”
颜瞪大了双眼,既是惊喜又是感动,低眸望着老三递过来的糖画,开心纯真的笑容洋溢在脸上接过,抬起眸注视着他道:
“谢谢你。”
“没事,你若是喜欢,以后我便一直买给你吃,我还可以学着做的,你别看我傻傻的,其实我这人学东西可快了!”
颜被他逗乐了,将糖画塞进嘴里,心砰砰直跳。
……
翌日清晨,东牙道才回红馆,霍敷官亦是担心了一整夜,几乎没有睡觉。
见他回来,霍敷官急忙从内堂奔去他身边,拽着他的衣袖问道:“怎么样?喻柔呢?”
亦是一夜未睡的东牙道看起来很是憔悴乏累,疲惫笑道:“不用担心,她已经被我送回府了。”
“那就好,我可是担心了一整晚,见你们没回来,还以为当真出了什么事情。”霍敷官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是……
她盯着东牙道担忧道:“你没事吧?看你脸色不太好。”
东牙道内心的确是有事的,准确来是矛盾困顿的,一种复杂的情绪从昨晚折磨他到现在,可是他依然露出那般故作轻松的痞笑道:“无碍。”
继而他将昨晚遇到的那个黑衣男人之事一字不落的告诉了霍敷官,她惊诧一笑道:
“还有这般有趣之人?”
“我也颇感惊讶。”
霍敷官再度贼兮兮的盯着他打量道:“可见,你对喻柔动了真情了?这个鉴爱浪子还是起到了那么一些作用,这也算是帮了你们俩一把。”
“胡言乱语!”东牙道只得哭笑不得,继而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冲她摆摆手道:
“行了,本大爷要回去补觉了,困得不校”
罢,便径直朝房间走去。
霍敷官注视着他的背影,思索好一阵,摸着下巴喃喃道:“鉴爱浪子?还真是有趣。”不由得嗤声一笑。
这日,大家练武间隙,老三总是止不住的傻笑,神绪游离,老憨见状,打量了他半,老三都未发现。
这家伙又是碰到了什么美事?还是昨晚做了什么难以启齿的美梦来了?
“老三?”
不应声。
“老三?”
还是游离状态。
“老三?!”老憨急了大喊,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这一下子将老三从神游中拉了回来,只见他捂着屁股,明显被惊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踢我干嘛?”
老憨凑近他,眯眼道:“想什么呢?叫你老多声了!”
老三吞吞吐吐,不讲实话,犹豫了一阵贼笑道:“你,那个颜姑娘如何?”
“颜姑娘?”老憨回想半,认真道:“你的可是江姑娘那个贴身丫鬟?”
老三点点头,期待老憨的评价。
“实话,我还真没正眼瞧过那丫头。”这话刚完,老憨便隐隐觉得事情不对,盯着他问道:“难不成你这家伙该发情了,瞧上人家姑娘了?”
这话将老三的顿时不好意思起来,老憨瞧着他那副难得一见的扭捏样儿,便了解了其中真相来。
“人家虽是个丫鬟,但比起我们这普通人来也算是高贵了,你喜欢人家姑娘心里有谱么?”
一听这话,老三不开心了,据理力争辩驳道:
“我老三差在哪儿了,好歹也算得上文武双全!虽跟着我老三不能大富大贵,但我也能护她一世周全!”
“文武双全?武还凑合,文呢?我现在算是发现了,咱们红馆这些兄弟啊,本事没长几个,脸皮倒是愈发厚了。”老憨忍不住笑着刺激道。
老三反击不过,愤愤的跑去兄弟们之间对练拳法,练得那叫一个起劲儿,比往日更甚几倍。
老憨瞧着他那傻样儿,不由得闷笑出声,转眼一瞧,哪知红馆门口竟出现一袭红衣女子,蒙着黑色的面上,那双眸眼略微泛蓝光,清冷之极,长发松绾,如瀑而落。
老憨心里一惊,近日这红馆果真是热闹之极,忙迎上去。
“姑娘找谁?”
“东牙道。”
东牙道?老憨惊愕,谨慎的打量着面前的红衣女子,礼貌一笑道:
“请问姑娘是?”
“我是他远方故人,一路打听到他暂居此处,所以想来瞧瞧。”那红衣女子语气淡然,气息从胸腔飘忽而出。
此时的霍敷官刚巧从尤居野房内走出来到院落,瞧见门口这幕,迅速走上前来。
“官爷,这位姑娘要找东牙道。”
她将视线落在红衣女子的身上,审视观察着,那红衣女子眸色清寂,亦同样注视着霍敷官。
“你先进来罢。”
“多谢。”
院落内本一心练拳的兄弟们顿住,直勾勾的瞧着面前经过的红衣女子,心下惊疑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