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到江府的时候,老憨还在镇上闲逛,每每走到曾经同霍敷官一起喝酒聊天的酒馆门口,便不由得驻足怅然。
再等他回去的时候,江府门前有一个看上去还挺气派的马车,江府大门敞开着。
老憨不禁疑惑忐忑,快速的跑了进去。
这一进去,哪知看见一个像是小太监的人物手上持着一卷文书般的东西。
兄弟们一见他回来,连忙用眼神示意,那小太监瞥了一眼缓缓走过来的老憨尖声尖气道:
“看什么,还不跪下接旨?!”
老憨一脸懵,打量着小太监和他身后的两个侍卫,刚一走到兄弟们跟前,便被猝不及防拽下跪在了地上。
那小太监瞧着他的样子禁不住笑了出来道:
“你们这群家伙怕是走了狗屎运了。”
兄弟们面面相觑,十分不解,老憨抬头紧盯着那小太监,更是困惑。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将江府一行兄弟即刻带回宫中,等候发落。”
“啊?”
兄弟们忐忑惶恐,老憨则道:“敢问公公,我们众兄弟并未犯下事情,为何要将我们带去宫中。”
“等去了便知道了。”
小太监挑眉道。
“憨哥,你是不是在外偷了别人东西还是杀了人啊,这为何要将我们带回宫中,这兄弟们心里害怕啊。”
“别胡说八道,淡定些,去了便知道了。”
待兄弟们跟随那小太监回了宫之后,竟将他们单独带去一宫殿内待着,且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兄弟们震惊,环视富丽堂皇,奢华的宫殿,皆是感觉像是做梦一般,这一下子就像是从地狱蹿入了天堂。
“憨哥,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就是,这不分青红皂白将我们带进宫来,还有这么多美丽的小姐姐伺候着,桌子上还摆着这么多的珍馐美味,难不成是我们撞了大运了?”
……
兄弟们瞧上去,方才的那些害怕都消失了,此时此刻激动非常,嘴里像是放鞭炮一般丝毫不歇。
老憨却静默了,他觉得此事并非这般简单,这其中定然有意料不及的大事。
他瞧着兄弟们对着宫殿内的奇珍异宝唏嘘惊叹,哪怕是对着一个山水屏风还要打量观望几分的模样,便提醒道:
“别乱摸,这要是不小心碰坏了,你们这些个脑袋都得落地。”
老憨的话使得兄弟们忙将手收回,只是瞧着观赏着,不敢再去动手。
“这些宝贝我可是第一次见,这下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呸呸呸!乱说什么糟话,就这点出息!”
……
就在两个兄弟拌嘴的时候,宫殿的门被缓缓推开,兄弟们的目光皆直视过去。
霍敷官穿着一袭火红色龙袍,发髻高绾,流苏步摇,华贵之极,妆容也是霸气妩媚,她将殿门推开的一刹那便泪目了。
兄弟们以为是活见鬼了,揉了揉眼睛再度望去,却发现自己根本并未看错,是霍敷官!
“官爷,是官爷!”悦电子书yuex
兄弟们大惊,情绪十足的激动欢喜,可是见她这般样子,心中也知晓了几分,却迟迟不敢上前去,而是走到老憨身边道:
“憨哥,是官爷,官爷没有死!”
而此时的老憨直视着缓缓走来泪湿双目的霍敷官,他亦是怔愣起身,眼泪涌出,难以置信。
直到霍敷官叫出那声老憨的时候,他则扑过去紧紧将她抱住,一个大男人在那一时刻竟哭的像个孩子。
见此状,兄弟们亦是抹着眼泪走过去他们身边道:
“官爷,兄弟们都以为你死了,大家伙难受了好些日子。”
“官爷,如今见你还活着,我们兄弟们替你开心!”
……
霍敷官冲兄弟们抿唇欣慰一笑,吸了吸鼻子,抹掉眼泪安抚老憨道:
“行了,我又没死,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老憨太过激动,又太过委屈难过,情绪一时复杂非常,他松开紧抱住霍敷官的双臂,注视着眼前的她道:
“官爷,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
“那当然,我霍敷官福大命大。”她咧嘴一笑,抹掉老憨的眼泪。
老憨亦是憨憨一笑,眼眶发红,打量着霍敷官挠头道:
“没想到民间早已传的沸沸扬扬的当朝女帝真的是官爷您,我当初还猜测是不是您呢,只不过那种念头一闪而过,不敢多想。”
“就是,如今官爷是当朝女帝,兄弟们以后可有的自豪骄傲了。”
一兄弟话刚落,另一兄弟便拍上他的脑门骂道:
“想什么呢你,如今官爷是皇帝,要整治的是候盟整片江山,你还真以为跟当初一样呢?”
“就是,如今我们走出去得更要注意我们的言谈举止,不能丢了官爷脸面,让人家笑话。”
兄弟们一兴奋,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起来。
老憨无奈,冲他们道:“日后出去再不能这样官爷官爷的叫,得叫皇上,这点都不懂?”
“老憨。”霍敷官拽了拽他,亦是无奈笑道:“日后兄弟们私下还是同以前那样叫,大家都是兄弟,没必要这般见外。”
“可是……”
老憨话还未说出口,便被霍敷官拦下道:“不能因为一个皇位就折煞了兄弟情分不是,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没有分别。”
兄弟们欢喜至极,如今有了这候盟最大的主做靠山,看这日后谁还能欺负他们兄弟。
可是老憨这个时候,却是最能看得明白的,虽然话是这般说,可这到底不同了,眼前的官爷到底还是成为了候盟的皇上,这差别,是天地之间的悬殊。
霍敷官朝里面走去,兄弟们则簇拥上去,开始问长问短。
“官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就是啊,这些日子你都跑去何处了?得知你死的消息,憨哥可是最为难受的人,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我们兄弟也是,这主心骨一下子就没了。”
霍敷官望着兄弟们,内心既是酸楚又是难过愧疚,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一切,真的就像是一场梦一样,缥缈而又虚无。
“对啊,不是还有江姑娘,东牙道尤居野他们呢么?”
“这……为何没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