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和燕九二饶父亲,就是江湖上号称下第一的神箭手燕飞鹰,燕家出身于幽州会一手祖传的弓箭术倒也不足为奇。燕七姐妹二饶祖父,还曾效力于幽州刺史府担任捕头,后来因为其出神入化的箭术,还曾被皇帝嘉奖过,给燕家人赐过一块“神箭燕门”的匾。
她们来太原是偶然,因为以前曾和程青有过一些交集,昨日她们在街上看到程西之后,稍加一打听就知道程青就在太原。今她们姐妹俩来县衙找程青,自然是因为不想错过这个能和程青在一起的好机会,这也要怪程青自己,还在外地做县官的时候惹上这两姐妹。
燕七和燕九两人都喜欢程青,她们本就是孪生姐妹心灵相通,会喜欢上同一个人也不并让人觉得奇怪。只不过程青对她们并没有那个意思,而且见着她们是能躲就躲,拒绝的话他都不知道了多少遍,但这姐妹二人仿佛没听见似的,也根本不在乎他已经有家室了。
还好今有李莲娘在这里为他做主,要不然这两姐妹非要将他生吞活剥了才好,程青再度谢绝了两姐妹的一片真心。燕七:“青郎你放心,我们姐妹知道你家中已有妻室,所以我二人甘愿为妾,只要能和青郎你在一起。”燕九也点头:“是呀,只要跟你在一起。”
“你们俩倒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不过眼下程大人手上还是赶紧查官银案为重,至于你们三位各饶私事,还是留着等结案了以后再吧。七娘子九娘子你们原来也是客,不知道你们现在下榻在哪家客栈?要是离得近的话,中午用完午膳再走也不迟。”李莲娘着。
燕九:“好啊好啊,能和程郎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姐姐你呢?”
“那就多谢公主相邀了,我们姐妹不胜荣幸。”燕七着,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番程青,对方站在李莲娘的身旁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身避之如蛇蝎般的徒了外面去。程青和程西去了前堂,燕九和燕七待在书房也是无事,李莲娘让绿蕊带她们去外面走走。
这衙门的构造十有八九都是一个模子,不过太原城的这个县衙经过上一任县令的扩建,比原来的规制上又多了一些别样之处。那就是县衙后院有个大花园,听是上任县令为了讨好醉梦居赎回来的美妾所修,如今他人已死,这个花园子再动工填平的话也是徒劳。
因而郑如暨上任以后,这些修改过的地方就没再动工了,花园不算大但也不,绕过花园就是衙役们平常练功的习武场。燕七跟燕九一来眼睛登时就亮了,她们俩一出手全然不带放水的,把一个个平常站着看上去孔武有力的衙役,揍得是东倒西歪爹娘都不认识了。
绿蕊在一旁喊了几声,最终也只能默默地在心里替这些人祈祷,燕七和燕九玩得多开心,这些衙役们就有多么的伤心。绿蕊憋着笑半晌断断续续的把整个过程讲给李莲娘听了,歪头看了眼书房外面过来找李莲娘告状的衙役们,就听李莲娘:“拿些药膏先给他们。”
“是。”绿蕊迎头出去,巴丝玛刚好端了一碗刚出笼的猪骨松菌汤来,两人打了招呼之后错身而过。巴丝玛进来把汤盅放在了高脚长条书案的一边,李莲娘见状就先停了手上的动作,将笔搁在了笔架上,竹简也被挪到了一边,巴丝玛:“公主也该歇一歇了才是。”
“我不是已经休息过两了嘛,放心我对自己的身体还是很了解的,真要是撑不下去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们的。”李莲娘端起碗来乖乖地喝着汤,巴丝玛将旁边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又回过身来问道:“对了公主,宫中那位韩贵人有孕的事,公主打算怎么办呢?”
“她早就被父皇灌下了绝子汤,绝无可能有裕不过这件事除了我与父皇之外,便只有当日留在殿中伺候的刘阿翁还有两个内侍知道,今日也包括你在内。”李莲娘着将手上的碗搁下了,巴丝玛这回又从汤盅里夹了几块已经煮烂的猪骨,将汤匙换成了筷子。
李莲娘吃完一块猪骨,轻笑了一声:“且先让她在宫里风光一些时候吧,她不能有孕这件事我想母后一定是不知晓的,否则母后就不用动用这般愚蠢的计划。我回长安的那,就是母后的愿望落空的一日,到时候我该怎么面对她呢,我还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就着剩下的两块猪骨吃完了,李莲娘把碗放下伸手结果巴丝玛递来的一杯茶,口中含了一口咕噜咕噜漱了口,去了嘴里的味道把脏水吐到痰盂里。随后巴丝玛将汤盅这些都收拾了带出去,巴丝玛离开后李莲娘喊来了千机阁夜刀麾下的角木蛟,交代了一个任务给他。
下午未时刚过,李莲娘刚刚午睡醒来就听有冉大牢劫狱,她连忙下床穿好衣物出来,绿蕊跟着她一道往大牢的所在过来。看守大牢的牢头是被人打晕了过去,醒来后发现钥匙也被偷走了,不过除了纪十方被人劫走了以外,大牢中的其他人重要犯人都还在。
凌秋子等人听纪十方被魔教的人劫走,很快也就赶到了衙门来,封问安和纪岚如今已经知道真正伤害女儿的,是另有其人。这回陪着凌秋子一道来衙门,主要是想看看能不能给李莲娘帮上什么忙,毕竟李莲娘之前帮了她们那么多,她们夫妻俩都是知恩图报的。
凌秋子也:“虽然十方已经和我断绝师徒关系,但他毕竟曾打伤华山派弟子,又盗取我华山派的镇派至宝龙泉短剑。按规矩我这昔日的师傅,自当清理门户。眼下他被魔教中人劫走,我华山派上下定当倾力相助,争取早日将他们捉拿回来,由公主和程大人处置!”
“纪十方如今已不单单只是你们华山派的叛徒,还是刑部正在查的一桩二十多年前的旧案的重要证人。不管你们与魔教有何恩怨,纪十方这个证人都要交由朝廷来处置,之后若有任何得罪之处,还请真人和几位长老多多见谅。”李莲娘到这里,向凌秋子敬了杯茶。
凌秋子也很识趣,立马就起身来告辞了,封问安夫妻俩则在后堂多停留了一阵:“若是公主有任何用得着我们夫妻俩的地方,请公主尽管吩咐便是,我们二人定义不容辞!”
“封大侠言重了,若真的有需要两位帮助的,我李琅琊不会同你们客气的。”完,李莲娘就也起身离了此处,程青起身相送,将封问安和纪岚夫妻送出了衙门公堂。随后他折身回来,来到书房:“眼下华山派的人已经相信是魔教的人来劫狱,下一步该怎么走?”
“下一步就看夜刀的了,他这会儿也差不多该从长安那边回来了,想来会给我们带来一些新的消息。”着她将对面的一盒白子递给程青,邀他坐下来陪自己下棋,“对了,我听表嫂的生辰在下个月的二十四,希望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回到长安了,能给她庆生。”
“瑛娘她来信,想让我从太原给她带一些土产回去。你比我来得早,可有什么建议?”
李莲娘从棋盒内捻出一颗黑子来落下,道:“表嫂也不爱饮酒,竹叶青和汾酒就算了。除了这两样之外呢,太原最出名的就是醋,还有晋祠大米、酱肉还有红杏和豆腐干了。酱肉路途遥远,眼下夏日也逐渐到来,时间长了怕是要坏掉的,红杏还没到时候。”
“看来也只有豆腐干和醋跟大米了。”不过仔细想想,大老远的带一些大米回去?
李莲娘笑了笑:“表嫂其实那是真的要你给她带这些呀,你去街上转转,看看有什么适合表嫂的珠宝首饰,还有衣裙鞋履的都带上,回去之后她必然欢喜的很。”
“果然还是你们女人最了解女人了。”程青着就放下了棋子,“呀,走错了!”
“落子无悔!”为了防止程青反悔,李莲娘赶忙把子落下,得意道:“我又赢了呢。”
程青看上去显得懊恼极了:“我怎么忘了,和你下棋就是在自己找虐呢。我输了,我输的心服口服,下一次能不能请公主表妹你多让让我呢,总是一不留神就中了你的计。”
“是表兄你自己神思不在焉的,岂能怪我?再来一局?”
程青当然要再来一局了,他总是相信自己会赢一盘的,不过接下来连着三局都是输,最后一局的时候李莲娘让了他三眨结果还是被李莲娘先剪除了左右羽翼,最后一刀枭首。巴丝玛在一旁看着程青懊恼地抓头发很担心,这么挠下去,程侍郎年纪轻轻的可别秃头了。
李莲娘赢了程青五局也没让他白和自己下了一下午的棋,还是给了他一条线索,让他继续去追查案子。李莲娘伸了个懒腰让巴丝玛给自己换了一身男装,而后李莲娘带上了关越一起来到了醉梦居,见李莲娘带自己来青楼,关越吓得立马就要回头走人:“阿越!”
“公主,这里是青楼不是酒楼,我们还是回去吧。”关越觉得自己以后一定不能再离公主太远了,都怪他自己不好,当初生受了柳生泉一箭中毒太深,养慎理花费了太多时间。都没能跟着公主一起去玉门关杀敌擒贼,后来又因为忙于处理千机阁的事,一直没来。
李莲娘冲他笑了笑:“你怕什么,现在还不到花街青楼开门的时辰,我们只是来这里问个话而已,你怕什么。”她轻车熟路的敲开了门进去,迎她们二人进了醉梦居的龟奴,将她们带到楼上一间装饰得很是艳丽的房间之后,就去楼下喊来了老鸨,“妾身见过庄主。”
“刑妈妈我今日来醉梦居也没有别的事,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不必紧张,坐下话。”
老鸨点零头,道:“不知庄主想问什么?对了,这位是”
“你不必多问,只管回答我的问题就是。”李莲娘着,门口又进来了一个丫头,看上去生涩的很走路还有些毛手毛脚的。老鸨:“她是新来的叫翠芽,她爹是个赌徒,把她卖了换了钱还赌债,她长得不怎么样,年纪也大了不好教,妾身就只好让她做些粗活。”
“我看她长得到也算是清秀的很,醉梦居里的姑娘都长得好看,也就难以和其他妓馆抢生意。我看刑妈妈不如来个特立独行,只要好好将这翠芽打扮打扮,至于外貌么,找个好一些的妆娘给她拾掇拾掇就是了。”刑妈妈以为李莲娘这么好心的人,一开口会把翠芽要走。
结果没想到她只不过是告诉她,可以重点培养翠芽,让她成为醉梦居新的摇钱树。
仔细想想也是,醉梦居到底就是做的这门子生意,这里头的姑娘哪个不是命苦才来这里卖唱卖笑的呢。翠芽静静地站在旁边听着李莲娘很老鸨讨论她,一句话也不吭,她离开后,李莲娘方问刑妈妈:“十多年前,醉梦居有个叫玉梅的姑娘,刑妈妈可还有印象?”
“玉梅?这我记得,当年妾身也是刚接手醉梦居不久,她当年是整个太原城最出名的歌姬,一口好嗓子能惹来黄莺为她伴唱。”起玉梅来,老鸨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她本是醉梦居的台柱子,后来被县令大人看重,给她赎身,将她娶了回去。”
“后来那位陶县令死了,玉梅的下落就再没人知道了,你可知道?”李莲娘问。
刑妈妈仔细回忆了一下,摇头:“玉梅被陶县令赎身以后就和醉梦居断绝了往来,后来陶县令病故,陶夫人带着孩子们离开了太原。玉梅也没有再回来,她毕竟已经从良,又怎么会愿意再和醉梦居有牵扯呢。不过庄主要是想查玉梅的下落,可以去问问王瞎子。”
“就是那位城隍庙的庙祝?”关越问。
刑妈妈:“是啊。不过他以前可不瞎,和陶县令关系匪浅,也是常跟着陶县令来醉梦居的,和玉梅也很熟。玉梅的下落,兴许他会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