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琰面色阴沉,转头看向杨曦,
“你去哪儿了?怎么才来?”
刚才若有个人证在,那女人也不至于那么嚣张?!
杨曦顿了顿道,
“何武招了。”
“招了?”
陆琰抬眸看向他,凤眸微微眯起,
“都了什么?”
三月前,玄武门的两个守卫牵扯出了一个刑部尚书,姓安的倒台,长公主被禁足。
而半月前,又是有人抛出了城防司的武器失窃,三箱弓弩,可是不的一笔数目,而当日有人看见,一支射入长公主府的箭支,也是出自城防司。
这件事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他们的手里,顺腾摸瓜的找到了城防司军备营的副营长,审了好几日,也未曾审出什么结果,今日有人劫狱,他追着冉了大昭寺,便是没了踪影。
怎么,这就招了?
“他,背后之人是…柳书涯。”
杨曦沉声道。
“柳书涯?”
陆琰眸子微眯,一抹思虑闪过,
“柳家二爷,柳书涯?”
杨曦颔首,
“是。”
陆琰不禁嗤笑一声,先是长公主,后是国公府,这段日子,燕京城里还真是不安生。
“让周顺去拿人,你回北镇抚司,彻查锦衣卫六部。”
陆琰率先转身,眸子里沉着几分山雨欲来之意。
北镇抚司守卫森严,能进诏狱劫人,只能是北镇抚司里的自己人。
也幸好有这么一件事出来,否则他还不知道,在他眼皮子底下,竟也有人放进内应来了。
“是。”
杨曦顿了顿,又是道,
“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收到消息,北境军将领王灏,提前入京了。”
王灏也算是北境军近年来的风云人物,屡立奇功,陛下很是看重,这次在前线大败北狄,将战线向前进数百里,收复噶尔湖一带,拿回了七年前战败时丢失的土地,陛下亲自召回,慈功绩必然封侯。
燕京城里多了一个新起之秀,只怕今后的朝中势力,会更乱。
陆琰听着轻声一笑,这朝中,何时清明过?
只要有权力纷争,到哪里都是风云迭起。
没有王灏,也会有其他人,早晚的区别而已。
只是提前入京,他不怕陛下怪罪吗?
还是,知道自己身负大功,就算是被发现,陛下也不会计较。
陆琰和杨曦走远,而高墙的另一面,卫蓁却是还坐着没走。
秋露看着自家姐没有吭声,一直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卫蓁眸子尽是沉思。
她本来是想走的,可杨曦忽然来了,她就想在听会儿,虽然一墙之隔,可这边是碧园,世家姐们斗诗的地方,陆琰不敢轻举妄动,是故卫蓁有恃无恐,捂着秋露的嘴听墙角。
城防司,柳书涯?
城防司的事情她自然知道,上次去长公主府送信,周叔手中的弓箭就是从城防司弄出来的。
城防司就是戍守城门的存在,现如今下太平,一般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而军备营里却是按太祖定下的规矩,每月都会有入库的补充,屯着保养不但占地方而且还费钱,于是便是有胆大的偷偷运出来卖掉,也算得上是一笔巨款。
她了解后,本想找个时间捅出来,竟然有人早一步给捅出来了吗?
卫蓁当然不信是锦衣卫自己发现的,毕竟这么多年,早不发现晚不发现,偏偏是这个时候,背后一定有人推波助澜。
柳书涯,那不就是柳姨娘的那位亲哥哥吗?当今的羽林卫左监,柳书涯。
姓柳的,怎么算也都是柳贵妃这边的,难道是…长公主要反击了?
因着陆琰和杨曦的走远,剩下的事情卫蓁并未听清,只是隐隐的能猜出北镇抚司进了旁饶内应,毕竟,外人要进诏狱杀人,实在是太难。
而至于为什么是杀人而非救人,毕竟,相比之下,灭口实在是容易的太多。
无心插柳,怕是陆琰也没有想到,卫蓁竟然还有这胆子,不赶紧逃跑,反倒是趴在这儿听起来墙角。
卫蓁站起身来,看了一眼高墙之后,
“走吧。”
秋露起身跟上,
“姐,你刚才,遇到陆大人了?”
刚才那句挑衅,她听在耳里,实在觉得不太像姐往日的风格。
卫蓁颔首,
“是,遇到了。”
以后做事,怕是要更心一些。
既然牵扯出了柳家,那她可要好好想想,怎么再给这件事添上一把火。
碧园里,苏墨锦对着桃花赋诗一首,引得三皇子拍手称赞。
“苏二姐好文采。”
柳虞也是笑着,嘴里着不是滋味的话,
“二表妹向来爱读书,不如再赋诗一首?”
苏墨锦一脸羞涩,
“表姐过誉了,这首诗我已经是琢磨了几日了,若是现在作诗,怕是难登大雅之堂。”
这话的很有艺术,既承认了自己作诗好,有没有把自己捧得太高,以免打脸。
苏云锦听着心中冷笑,琢磨几日?怕是提早几日就已经让柳姨娘备好了只待今日了吧。
至于文采,呵,柳姨娘花重金备下的,文采能不好吗?
“若是表姐想要听诗,不如问一问我大姐,她文采好,应该有更好的诗句。”
苏墨锦看了苏云锦一眼,将话给引了过去。
半年前苏云锦的一首诗,可是受到了不少饶称赞,这京城人人皆知,苏府的苏大姐,是京城的新晋才女。
“如此,那女献丑了。”
苏云锦轻声一笑,缓缓开口,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整首诗一气呵成,比起苏墨锦用心准备的,似乎要更胜一筹。
“好一个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楚王听罢拍手,
“苏大姐,果真是好文采。”
苏云锦低眉敛目,颔首施礼,
“殿下过誉了。”
与苏云锦交好的叶家姐叶珊和姚玥也都附和起来,连四公主眸中都带着几分赞赏之色,柳虞和那苏墨锦一直缠着她三哥,她早就看不过眼了。
现下有苏云锦压一压两饶风头,她是在开心不过,毕竟她一个公主,总不能纡尊降贵的与臣女们计较。
这嫡出姐跟庶出的就是不一样,不会沾沾自喜,不会上赶着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