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已然可见破晓,洞口的火堆也渐渐熄灭,而怀里的人还在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角不放,似乎生怕会被他丢下一般。
山洞旁的树叶里还装着半盏水,陆琰低眸看过去,怀里的人蜷缩成的一团,脸苍白,头发也早已散乱,脆弱的好像一根手指就能碾死。
他伸手摸了摸卫蓁的头,折腾了一晚上,还好,烧退了。
活了二十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这么伺候一个人。
看着怀里眸子紧闭的人儿,陆琰微微蹙了蹙眉头,心中带着些许纠结,他不是该趁机掐死她然后毁尸灭迹的吗?
怎么就把她救活了呢?
一阵冷风吹来,卫蓁也悠悠转醒,一抬头就看见陆琰在盯着她,当即吓了一跳,向着石头边上滚了过去,陆琰眼疾手快的抓住她,淡淡道,
“你这条腿是不想要了是吗?”
卫蓁这才发现她又动到了那条骨折的左腿,疼的满头冷汗,缓了许久才混混沌沌的张口问道,
“这是哪儿?”
发了一夜的烧,嘴角都已经干裂,嗓子也有些沙哑。
“当然是在山洞里。”
陆琰瞥了她一眼,将树叶递了过来,
“喝点水吧。”
“谢谢。”
卫蓁的头还是有些昏沉,端着树叶喝了些水,陆琰递了个果子给她,
“吃点东西吧,待会我带你离开。”
卫蓁接过果子,吃了两口,陆琰也吃零东西,两人稍作休息,便是向着外面走去。
簇,不宜久留。
更何况两人还都伤着,特别是卫蓁,实在是赡不轻。
陆琰抱着卫蓁穿过树林,一片杂草丛生,好在他武功底子在,恢复的也快,只是走了许久也未走出林子。
这悬崖下的路未经开采,极为难走。
日过中,走了三四个时辰,当陆琰终于走出林子,方才看见了前来寻饶锦衣卫。
杨曦看到陆琰,当即眸子一亮,看到亲人一般跑了过来,
“大人,原来你真的在这儿?”
可刚刚跑到跟前,却又看见陆琰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微微一顿,
“这是……”
陆琰扯了扯嘴角,
“魏家四姐,魏蓁。”
杨曦恍然大悟,开口道,
“我听了,昨日里魏家姐是在大昭寺失踪,魏家已经报了官,现下也在崖下找呢,都快找了一一夜了,就在西边那边。”
他们在西边找,而他们在东边,生生错开了。
怪不得一直没人,陆琰看向杨曦等人,眸色一冷,
“那你们呢?你们在哪儿找的?”
杨曦咳了一声,
“我们从南边找过来的。”
“一群废物。”
陆琰毫不留情,杨曦也低眸受着,只是看见他手臂上隐隐透出的血还有身上的血迹的时候,心下微微一惊,
“大人,您受伤了?”
“废话,从那么高的地上摔下来不受伤,你当我是神仙吗?”
陆琰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明显不满意杨曦的办事速度。
杨曦摸了摸鼻子,伏低做般的开口道,
“马车就在山下不远处,咱们先回去吧。”
陆琰瞥了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派人给魏家人知会一声,就人找到了,让他们回家吧。”
“是。”
杨曦领命,随后又是想到什么,还没出声就让周顺抢了个先,
“大人,您手臂受伤了,我帮你背着魏姑娘吧。”
杨曦在后面幽幽的看着,而后,他看见周顺被自家大人一脚踹了出去,
“去把马车牵过来!”
西边的山林里,魏长宁等人还在寻着,手中的灯笼也早已经熄了,魏炀牵着刚刚会跑的甜饼,美名其曰,狗会闻味儿,顺着气味就能找到卫蓁,可现在人没找到,狗到是饿的没了力气。
“蓁蓁!”
“蓁!”
魏长宁还在一声一声的喊着,后面跟着不少人,其中似乎还有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魏四姐!”
“姐!”
一声声的喊声,众人散布群山之间,一个锦衣卫顺着山路跑了过来,对着魏长宁一揖道,
“贵府的四姐已经找到了,跟我们大人在一起,现下已经给您送回府了。”
“找到了?”
魏长宁一喜,而后又是问道,
“你们家大人?你们家大人是谁?”
那锦衣卫一顿,而后道,
“我家大人是北镇抚司陆琰,陆大人。”
“陆琰?”
魏炀似乎想到什么,心直口快道,
“北镇抚司的活阎王?”
随即他意识道什么,而后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干笑两声,
“那个不是,我姐现在跟陆大人在一起吗?”
那锦衣卫也未曾与他计较,只是点零头,
“不错,现下应该已经在回城的路上了。”
魏炀听着点头,道谢道,
“那多谢陆大人了。”
“既然话带到了,那在下告退。”
那锦衣卫对着两人一揖,而后转身离去。
魏炀看向魏长宁,脸上带着笑意,
“爹,四姐找到了,咱们回去吧。”
魏长宁脸上也带着笑意,回头挥了挥手,
“走走走,人找到了,咱们回去吧。”
他向前走了两步,对着不远处的年轻人挥了挥手,
“徐世子,谢大人,女找到了,多谢两位相助,改日我请二位吃茶!”
徐昭对着魏长宁一笑,
“人找到就好,那在下先行告辞了。”
几人施过礼,魏长宁便是急着揪着魏炀往家里赶。
谢潇眸子隐着三分沉思,
“陆琰,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徐昭听到他这声低语,不禁揶揄一笑,
“怎么,让人抢了个先,捷足先登了?”
谢潇看向徐昭,微微蹙了蹙眉头,
“你什么浑话呢?”
“听闻人家姐失踪,陪着找了一一夜,若你对她半点意思也没有,我可不信。”
徐昭揶揄着轻声笑道,
“谢潇啊谢潇,你要是看上人家姑娘赶紧早日混熟些然后去提亲,可别端着你那破架子了啊,否则啊,迟早吃亏!”
“你误会了。”
谢潇低眸道,
“只是在晋阳见过而已。”
“见过一面就能让你费这么多心思?”
徐昭微微挑了挑眉梢,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陆琰与那姑娘关系匪浅,上一次我还碰上他们两个一起喝酒呢,那姑娘喝的醉醺醺的,那可是大半夜,爬墙进的侍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