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日子一日日的过去,疫区的病症也渐渐的好了起来,轻症感染者好了大半,而重症者,亦是有人转好,而死亡人数,也是一日日的下降。
可就在所有人都即将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卫蓁病倒了,低烧不止,脉象,与染病之人一般无二。
陆琰看着她手腕上已然发炎的伤口,面色气的发白,
“都说了不让你逞强!”
累到昏迷,低烧,甚至染上疫症。
都多少天了,手腕上的伤还没好,看上去,已经是反复感染了好几次了!
卫蓁看着他笑了两声,面色有些苍白,
“只是轻症而已,没事的,已经研制出方子了,喝几幅药就好了。”
“你还笑!”
陆琰气的不行,直接把人抱了起来,向着外面带去,
“跟我回衙门。”
之前一直发着烧,却是半点没停下,照样给人施针,再呆在这儿,谁知道她又会做出什么来?
往日里在燕京那么精于算计的一个人,是到了这阴雨连绵的地方脑子进水了吗?
这一桩桩一件件,还真把自己当成悬壶济世的神医了?
他到希望她一直算计下去,至少吃亏的不是她自己。
“我这是疫症,会传染上旁人的。”
卫蓁有气无力的推了推他的肩膀,
“在疫区里最好,这儿也有大夫,会照顾我的?”
“照顾你?是你照顾他们还是他们照顾你?”
陆琰眉眼之间带着冷厉,一群太医院的太医,让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教自己施针穴位,一个个的倒是废物的可以!
“不用担心旁人,我自己看着你,传不上旁人!”
卫蓁靠在他的肩上,却是轻声笑了笑,
“你疯了不成?不怕死啊?”
就算是轻症,也有可能传染旁人,这可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陆琰看着她,眸色微微沉着,沉默良久,轻声一笑,
“你就当我疯了吧。”
明知是陷阱,还是一头栽了进去。
他想,他可能是疯了。
卫蓁听着微微一顿,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只是靠在他怀里,眼皮越来越沉。
没人拦得住陆琰,也没人敢拦。
顺带着,一个锦衣卫还将刘太医给揪了出去。
人的心终究是偏的,总有某个人,胜过天下所有人,能够救的时候陆琰会尽力救,可如果到了做选择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更何况,药方已经研制出来了,疫区里的病人越来越少,也不缺一个大夫。
刘太医对卫蓁亦是心有愧疚,没多说什么,跟着一起走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些日子,多亏了卫蓁,疫区的情况才能这么快的好转。
若非过度劳累导致伤口感染,她也不会染上疫症。
更何况,这样一个年少有为的大夫的性命,是抵得过任寻常人的命的。
医者,能救人。
府衙里,刘太医给卫蓁诊过了脉象,微微松了一口气,
“万幸,只是轻微感染,将手上的伤口好好处理,在开上方子多喝几日,慢慢便能养好。”
他说着,微微抬了抬眸子,
“只是这几日可能会一直烧着,需要人看着。”
陆琰看了看床上双眸紧闭的卫蓁,眉头不自觉的紧锁着,
“我会看着她,让人去开方子熬药,把该说的注意事项说一遍,你就回去吧。”
他倒是想要这死老头也在这儿守着,但若是她醒了,大概是会不高兴。
刘太医听着一愣,似是未曾想过陆琰会这样好说话,随即将该注意的说了一遍,
“注意卫生,记得房间通风,衣衫勤换洗,若是低烧,可是沾着酒擦身......”
疫区不会有这样好的条件,但是府衙这里,一定是有的,刘太医将所有该注意的全都给陆琰说了一个遍,甚至药理,吃食,陆琰也一一问了。
“要清淡为主,但每日也可以熬上一小蛊鸡汤之类的,注意补充营养,多吃些易消化的......”
刘太医也说的很细,
“染上疫症,可能会怕冷,若是说冷的时候,在屋中生个火炉为好。”
陆琰都一一记下,刘太医再三叮嘱之后,便是离开了府衙,虽说疫区那边稍有好转,但也是却大夫的。
特别是他和顾大夫,从前还有个卫蓁,一向是三人拿主意,事实上,更多是卫蓁。
这小姑娘,虽然年纪小,但读书到,临床经验也足,做事果断,判断力高,医术不在他之下,甚至隐隐超过。
至少论那一手针法,他,乃至顾风都不及她。
这世上,应该是有一种叫做天赋的东西。
陆琰一直在屋中看着卫蓁,顺带着将公文都搬到了房间里。
他是燕京来的镇抚使,位同钦差,除了最开始的那几天忙一些,自然也不用他东跑西跑。
就算是要整治,他布局即可,下面自然有人去替他做事。
舒冉在外面守着画圈,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分明是来保护她的,却是让她染上了疫症,而且,现在竟然连守着她都做不到。
“如果闲着没事儿干,就拿着方子去熬药。”
头顶冷冷的声音传来,舒冉抬眸看向他,
“我凭什么听你的,我要守着小姐。”
好歹,她也是暗卫营里出来的,威武不能屈!
陆琰扫了她一眼,淡淡开口,
“你在疫区里待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应该知道怎么抓药熬药,旁人我信不过。”
至少,她不会害她,也多少懂一些医理。
在她身边待了那么久,只要不是个傻子,总归能够熏陶一些。
舒冉听着微微一顿,将药方接了过去,出门熬药,嘴里嘟囔着,
“我这是为了我家小姐,才不是听你的!”
陆琰也不在意,回卫蓁床前守着,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在烧着。
“冷.......”
床上的人发丝散乱着,缩成小小的一团,眸子紧闭,脸色苍白,还发着抖。
陆琰让人生了火炉,就摆在不远处,一连生了两个,但没敢离得太近。
可她手脚依旧的冰冷,小小的手握在手里,好似婴儿一般脆弱。
他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脸侧,不禁喃喃开口,
“卫蓁,我才刚喜欢上一个人,你可不能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