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村山醒来,发现阮秀和自己怀中的钥匙不见时,便明白了一切,他甚至都没有去地牢确认一下,而是直奔了地宫的那个隐秘出口去了。那个出口知道的人很少,除了他自己和杨羽芊外,只有当时修建出口的那个师傅知道,不过那师傅已经死了,那个出口一直是个秘密。
而现在和他共享这个秘密的人,却背叛了他,他发誓,一定会让背叛他的人付出代价,他最不能忍受的,便是最亲近的人的背叛。多年前他救了她,把自己的一生绝学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她,而今的结局却是她的背叛,他不能原谅。
陈晓雨和杨羽芊轻功本就不如许村山,现在再加上背着昏迷的阮秀,行进速度慢了许多,晌午时分,日光火热,看到前方的凉亭时,他们却停下了。
凉亭中烟雾缭绕,一个老人坐在凉亭中,手握烟枪,还在不停咳嗽。许村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赶到了他们前面!
陈晓雨和杨羽芊最终还是慢慢向前走去,他们将杨羽芊放在凉亭附近的一棵树上,然后并肩走向许村山。他们明白,不击败许村山,今日是无法带走阮秀的了。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陈晓雨和杨羽芊直接拔剑,许村山将烟斗横扫,里面的未燃尽的烟叶带着火星飞溅而出,像一把把利剑。陈晓雨和杨芊羽双双腾空而起,飞溅的烟叶落在地上,击出一个个小坑。
两把剑同时斩下,许村山将烟枪横举,剑落在烟枪上,三股内力以剑和烟枪为载体,冲突对撞,产生巨大的劲风,将凉亭上方的瓦片悉数掀飞。陈晓雨和杨羽芊毕竟年轻,拼内力哪里会是许村山的对手,一下被震飞六七丈。
两人联手,再次出招,霎时间飞沙走石,两把剑密集地攻向许村山,然而许村山的实力实在不可小觑,在以一敌二的情况下居然还不落下风,双方势均力敌。
然而片刻之后形式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许村山不知道按了烟枪哪里,居然把烟枪拉长了,仔细一看才发现拉长的部分位于烟枪中部,呈现金属光泽,他再将烟枪扭一下,长长的烟枪一分为二,成为两把短剑。
陈晓雨和杨羽芊想起那晚阮秀的凌厉攻势,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忧没错,当许村山再次发起攻击时,完全将陈晓雨和杨羽芊压制得死死的,两人苦苦支撑,终于杨羽芊招架不住,右手手臂上被烟嘴划开一道口子,陈晓雨一下分神,肩膀受了许村山一脚。
几个回合后,双方再次分开,只是陈晓雨和杨羽芊,已经明显处于劣势。正准备再次交手,突然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看剑!”
许村山只觉得一股剑气直逼自己后背,他迅速侧身躲过,只见一把剑从他刚刚所在的位置上飞过,钉在陈晓雨和杨羽芊前方的地上,闪着寒光,正是赵梦杰的龙渊。
赵梦杰使一个燕子三抄水轻功,便从远处飞了过来,站到许村山对面。
陈晓雨和杨羽芊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赵梦杰。原来老李送杨羽芊道飞红茶馆后,一直在探查魔教在金陵的落脚点,而居然被他查到了。适时赵梦杰也赶到了金陵,老李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赵梦杰,所以赵梦杰才会前来打探消息。
而顺着这条隐秘驿道过来的赵梦杰,恰好看到了正和许村山打斗的陈晓雨和杨羽芊。真是天不绝人之路。
许村山:“剑是好剑,可惜轻功不怎么样。”
赵梦杰:“和许长老相比,自然是差得很。”
陈晓雨:“你总算来了,你再不来我恐怕就要死翘翘了。”
赵梦杰:“还好不算太晚。”
陈晓雨向受伤的杨羽芊说道:“芊,你先去照顾阮秀吧,这里交给我们。”
杨羽芊:“好,你们小心。”说罢便朝阮秀所在的位置走去。
许村山:“你们全部都得死!”说罢骤然出招,陈晓雨和赵梦杰举剑相迎,一时间三人缠斗得难解难分。
赵梦杰毕竟要比杨羽芊的功夫强许多,渐渐扭转了之前的劣势局面,但仍然无法获得一点优势。这是赵梦杰第一次和许村山交手,却也不得不叹服对方的内力和剑术。
缠斗许久后,双方的平衡却被意外打破,当赵梦杰的龙渊剑和陈晓雨的黑剑相碰时,两把剑剑气大涨,许村山躲闪不及,胸腹皆被剑气所伤,赵梦杰抓住机会,一剑刺入了许村山胸膛,许村山缓缓倒了下去。
刚刚苏醒的阮秀,恰好看到这一幕,她不顾一切的跑上去,将奄奄一息的许村山抱在怀里,用手按住许村山胸前不断涌出的鲜血,哭喊道:“义父,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你不要死,不要死好不好……”
许村山目光柔和,道:“你知道吗,我原本追上来是想杀你的,可我看到你后,我改变主意了。”大口的血从许村山嘴里涌出来。
阮秀一边哭一边点穴,封住许村山身上的大穴,让血留的慢些。许村山道:“没用的。”
阮秀道:“义父,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许村山:“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你好好活下去吧,如果可以,我们来世做真正的父女。”说完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阮秀撕心裂肺地呐喊,那声音连天地都为之震颤。
一行人合力将许村山安葬了,阮秀道:“义父救过我的命,我的这身武功也是他教的。我知道,义父杀了很多无辜的人,但义父对我很好,我很多时候会很矛盾,我到底该如何看义父,现在义父已经死了,我不再想这些了,我也不想为他报仇,我累了,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歇歇。”
杨羽芊:“我会陪你的。”
阮秀:“我想一个人静静。”说完阮秀便走了,杨羽芊无法挽留,只有目送。陈晓雨和赵梦杰也只有目送。
阮秀独自走向了夜幕中,没有人知道她将去往何处。